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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喱夜一道端着菜进来的是紫醺,她在看见吕皓冥时,明显的顿了顿,脸上似乎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情绪。
“紫醺姑娘似乎不大乐意我打扰了你家王爷的清休呢!”这紫醺明着是荻罄院的大丫鬟,实则是刑堂暗部的一员,不知是天生性子冷淡,还是因为从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或者是平时严苛的训练,脸上始终都是一种表情。
难得见到她有小儿女的娇羞时,那也是在与萧卿墨单独相处的时候。
因此,吕皓冥偶然注意到她脸上似乎不乐意见到自己的表情,便忍不住逗一逗她,实在是觉得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太过严肃委实不可爱。
一定要像他家小夏儿那般,该嗔的时候嗔,该怒的时候怒,该撒娇——呃,好吧,他家小夏儿似乎只在萧卿墨的面前撒过娇,对着他只有嗔和怒,以及对自己比较无赖的品行的无奈。
紫醺闻言,略带尴尬的顿了顿手中倒酒的动作,似是因为没想到心事被看穿而略略有些难堪,但幸得她往日里已经习惯了这副冷淡的表情,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道:“世子多心了,奴婢不敢!”
面对紫醺的一板一眼,吕皓冥甚觉无趣,也就没再与她多说话,只问已经端起了酒杯的萧卿墨道:“你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喝酒不妨事吗?”
“已经无碍了,不过再几日光景,待再运功逼个几次便可完全恢复。而且,自此一事之后,陈御医忽然就对研究毒物和解毒有了兴致,诈死之后便让我单独给他辟了间密室,他每日便摆弄那些药物,说是多研制一些解药给我防身所用。”想起陈御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差点冤死而受了过重的刺激忽然转了性子,宁愿诈死也不愿意再“活着”做吃皇粮的御医,萧卿墨只觉得人心当真奇特,“有他在,我倒也安一份心了。”
“那倒是好事,到时我也少不得向他讨要些好做防身之用!”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两人更觉生命愈加的可贵,酒杯轻碰,在寂静的密室中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再互视一眼,微微一笑,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王爷,王妃娘娘安然无恙之事,奴才可否对筱汐她们说起一声,免得她们挂怀?”看出主子的心情极好,担心筱汐和筱蓝这两个丫头因为记挂着王妃娘娘而天天以泪洗面伤了身子,喱夜便请示着问道。
“对她们报个平安吧!只是,一定要她们守口如瓶,不能将夏儿安全的事情泄露出去,免得再置夏儿于危险之中。”萧卿墨估算浅夏也会不忍心两个丫头担心,便点头应允了。
只是,他们因为浅夏无恙和欢喜,却没有看见端着酒壶紫醺的手死死的捏着酒壶的双耳,指节根根泛着惨白,轻微的颤抖着。
把酒言欢之后,吕皓冥因为太过疲累,又因为开心而喝了点酒,竟然就霸占着萧卿墨的床榻着实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
虽然萧卿墨一百个不愿意同一个大男人同睡一床,虽是好友,却还是个大情敌,但总归还是感激他对待自己的友情和夏儿的恩情,便也就任着他了。
一夜无话,一早醒来,两人皆是神清气爽,便趁机商议了以后的安排。
先由吕皓冥派人前去罗源保护浅夏,再则负责从自己的母亲那里打探忽然与呂微澜前嫌尽释的原因所在,且还要负责约谈商绯然,为以后可能遇上的一切阻碍奠定结实的基础。
而萧卿墨则安排了刑堂暗卫,一批人负责监视各个皇子府的周围,看看与他们往来密切的有哪些人。一批人保卫王府的安全,虽说床上躺着的是个假的萧卿墨,但一旦真的出事,他想要“复活”也就会困难许多了。
这日,萧卿墨运功疗伤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正叫人烧了水端到密室中准备好好的沐浴一番,就见喱夜匆匆的进来禀告道:“王爷,吕侍妾在外面吵着要进刑堂。”
“哦?她是以何种借口?”没想到她夜里翻遍了各处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倒是大着胆子明目张胆的来刑堂找了。
“她说她昨晚做梦梦见王爷托梦,说是刑堂里有一件重要的宝贝,必须放在房中,昏迷不醒的王爷您才会安心!”传达这句话,喱夜都觉得这个谎言幼稚的有些可笑,忽然就很可怜王爷当初怎么会看上了这么一个没有智慧的女人。
“咚”的一声,萧卿墨猛地敲了一下喱夜的头,脸带愠色的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心中在说本王什么坏话呢?”
“王爷冤枉,奴才可不敢说您坏话呀!”缩着头退开一步,免得又遭受第二次打击,喱夜一边摸着头上被敲疼的地方,一边无辜的摇头。
“你要敢说本王坏话,看待王妃回来,我不让她取消了你与筱汐的婚事!”
“啊!别!别!王爷您大人大量可不能跟小的一般见识的呀!”一听媳妇儿可能快没了,喱夜赶紧焦急的郑重道歉,“对不起了王爷,虽然奴才真的不是在心里头说您的坏话,但确实是觉得您当初的眼光有问题,怎么就看上了吕侍妾这样——呃!不要脸的女人!”
不能说人家吕侍妾智商低,说了就代表当初看中她的王爷智商也低。
只是,他却不知道,恋爱中的不论男女,有时候智商就会很低,低的就像是一团浆糊,怎么样都能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的。
所以,严重的意识到这种状况的萧卿墨并没有怪罪喱夜,只是哂然一笑道:“好了!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亲自带她参观一下刑堂吧!”
“啊?王爷您亲自?”喱夜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主子,猜测着王爷难不成对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想法?
“我不亲自引领,怎么能知道她究竟是在找什么呢?”萧卿墨却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托梦!真是亏她想得出来这样的办法,还真当她是死人一个了吧!
所以,在换上与刑堂判官同样颜色的衣衫,以及戴上一面判官面具之后,萧卿墨出现在了呂微澜的面前。
“吕侍妾请随我来!”没有多看呂微澜一眼,萧卿墨刻意的压着声音,就像是公事公办的带着呂微澜先从刑堂判官们办公的屋子开始。
早已接到喱夜暗中通知的其余刑堂判官毕恭毕敬的从屋内走了出去,以方便呂微澜搜寻。令得呂微澜沾沾自喜自己竟然这么聪明的想到了这个办法,觉得萧卿墨的身份果然好用,即便已经被御医们诊断为再也不可能恢复的活死人,但只是一个梦境就能拿着他的名号派上大用场,当真意想不到。
只是,见到萧卿墨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总觉得有些碍事,便沉下了脸,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道:“你也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伺候?
萧卿墨冷冷一笑,你还当你依旧是侧妃,或者是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夏儿成为正妃吗?呵!可笑至极啊!
但他出口的低沉声音却是刻板的没有一丝感情,冷漠的一如脸上冰冷的面具:“吕侍妾!此间刑堂乃是在下负责,你虽然有着王爷梦中的所托,但在下也不能擅离职守!还请你谅解!或者,你也可以请王爷托个梦给在下,说就算是在下擅离职守,他日王爷醒来也不会责罚与我!”
“你……”听出此人话中的讥讽,呂微澜差点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太过嚣张,毕竟她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在此地得罪了人,可就不能再用同一个借口再来一次了。
当下只能忍气吞声,先将想要的东西找到手为止,于是便只有当那个冰冷的面具男不存在了。
惩戒院刑堂在明处的房间有四个,还有各个设有不同刑法的类似于牢房的处所五间。当然,这些地方萧卿墨会允许呂微澜查看。
至于还有几间用作秘密训练,以及他现下暂住的密室,断断是不可能让呂微澜知道的了。
连找了两间房间,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呂微澜明显的显得焦灼了起来。因为,惩戒院的刑堂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他可能藏着那件东西的最后的场所了,再找不到恐怕她就没办法脱离晋卿王府,而真的要一辈子守着一个活死人度过一生了。
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喂!我问你!你们刑堂中哪个房间中存着字画的?”觉得漫无目的的寻找有些太过不确定了,呂微澜猜想这些每日只想着怎么样折磨别人的人脑子一定简单的很,不会想得太多的,因而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
“字画?”萧卿墨却是微微一怔,他们费尽了心机就只是想要找一幅字画?
“对!不管是字还是画,这就是王爷想要让我找出来的!”急切令呂微澜有些控制不住心情,压根就忘记了那人的嘱咐,命她不能打草惊蛇的了。
“岑侍妾恐怕是记错王爷的托梦了吧!”冷冷的嘲讽着,萧卿墨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就是厌恶和鄙夷,“你应当知道,惩戒院的刑堂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你若是说王爷托梦给你让你来取一两件刑罚用的刑具,那在下倒是可以帮你寻一两件出来。只是这字画之类的,岑侍妾不该去王爷的书房中寻找吗?”
“大胆,你一个刑堂小小的判官,竟然敢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这是要翻了天了吗?”被如此讥讽,向来就是自尊心比较强的呂微澜受不了奚落,不由的恼羞成怒了起来。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叫做翻天了呢?以在下看,吕、侍、妾、你才是得了鸡毛当令箭,忘记了咱们王府的规矩了吧!”既已知道他们一心想要找的东西是一幅字画,那就不用再陪着这个疯女人胡搅蛮缠了,萧卿墨的声线又冷下几分,刻意的一字一字的叫着呂微澜此时的位份,并接着道,“吕侍妾,看来要实在不好意思了,刑堂之中乃至整个惩戒院都不会有一幅字画,而在下与刑堂众人还有许多的公事要办,恕没空陪着你消耗宝贵的时辰,你请便吧!”
没料到这个判官还真是一副大公无私的冷漠表情,呂微澜气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再恨恨的环视整个屋子一周之后,亦觉此地看来真的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只能想着看来还是继续去荻罄院的书房查找了。
看着呂微澜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