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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语声极低,半露的脸庞上又是甜蜜的笑意盎然,众人只道他们说着悄悄话,不由的调笑了几句。他二人也不辩解,只是还以微笑,浅夏微微绯红的脸还真有着几分新妇羞涩的味道。
一顿午膳用的还算尽兴,唯有染墨公主始终虎着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吃的不多,心情不好甚至还训哭了讨好的给她夹菜的九皇子,自己又挨了皇后的训之后一赌气跑走了。
“父皇、母后,臣媳去看看公主吧!”身为大嫂的苏安染此时站起身表现出一位储妃的得体。
“太子妃不用管她,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这般的骄纵不懂规矩,以后招了驸马岂不是给夫家添麻烦,就让她自个儿好好的反省反省!”显然,皇后与皇上后宫前朝的分工很是明确。
在后宫诸皇子、皇子妃或是其余妃嫔面前,后宫诸事的定夺权全在皇后手中,皇上绝对不置喙半句。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公主,他最多也就是暗地里宠宠,而当皇后摆出后宫之主又是一家之母的威严的时候,皇上就算是心疼,但也不会当面帮腔。
“是!”连皇上都不出面,苏安染便在太子萧琀墨的眼神示意下应声坐下,对于帮不到这个公主小姑子只能暗中说抱歉了。
“都别管她了,今儿就让她饿着!心月,你嘱咐下去,今儿谁要是敢给她准备吃的,就自领三十大板!”皇后生气起来还真是一点儿多不含糊,然后又像是知道萧承昊会心疼,便先下手为强的道,“今儿皇上也不准偷偷给她吃的!”
“皇后,方才已经训过她也就算了,不让她吃东西可就有点过啦!”口头的教训,萧承昊倒是可以耐住心疼,可一听不让吃东西,就忍不住帮腔几句了。
“皇上!”沈凝芷声音微微一凝道,“您就是太宠着那丫头了,令的她现在在宫里恨不得一人独大的无法无天,到处闯祸。众妃嫔虽然明着不敢抱怨,可心里一直憋屈着呢,但又因为是臣妾所生,她们受了委屈连上臣妾这儿告状都不敢。您看看,今儿当着她新皇嫂的面,又是这般的不懂规矩,您让臣妾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沈凝芷说得在情在理,又大义凛然,一点儿都不因为皇帝宝贝的公主是自己所出而有所偏颇,萧承昊只能连连点头:“好好!朕听皇后的,今儿绝对不会偷偷给染儿送吃的!心月,你就按皇后的吩咐去做吧!来来来,咱们一大家子继续,别因为染儿那丫头坏了食兴了。”
看来今日那位骄纵的染墨公主是逃不过饿一天的悲惨遭遇了,如此想着的浅夏并没有因为不尊重自己的小姑子受到教训而觉得愉悦,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小姐变了(一)
前一世,由于萧卿墨并没有做出喂她排骨这么亲密的举动,所以虽然她也曾感觉到公主的不友善,但公主却并没有像今世这般表现得明显。
与前世渐渐偏差的发展,让浅夏的心里头闪过阵阵不安,就连方才皇后的那一番听着没有任何漏洞的言语,她都觉得有许多的深意在里头。
不着痕迹的抬头看向皇后的时候,她依旧是那样的慈善仁厚,四十出头的年纪因注重保养而风韵犹存,雍容华贵,和善的柔和目光看不出半点精明,有着的只是一个慈母对骄横的女儿的担忧。
呵呵!显然是自己经历了前一世的劫难,对人性多了一层戒心,所以变得有点草木皆兵了。
自嘲的笑了笑,浅夏不再注意他人,只管默默的吃起菜来。
午膳后,萧承昊领着六个成年的皇子们去御书房办公,三个小皇子则由他们的宫女太监过来领回了他们自己母妃的身边。
而留下的皇后、太子妃和皇子妃们都有着午后小憩的习惯,浅夏便与前世一般说道自己不困,想要去御林苑走走而别过了众人,领着早就按耐不住的筱汐和筱蓝往御林苑而去。
仲春时节,乍暖还寒,徐徐微风拂面而来。
走在树影丛中时,会觉得有些寒冷,但当走到日光下的时候,又觉得暖意融融。
正午的御林苑中异常的清静,约莫就是因为每日待在这个只能看见头顶一片狭小天空,除了勾心斗角、争宠固权之外无所事事,因而每个妃嫔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了。主子们休息,一天到晚战战兢兢地服侍着的宫人们自然也趁机放松一下了。因而,御林苑几乎看不见一个赏玩的妃嫔。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影晃过,也就是那些苦命的奉了主子的命令做各种各样差事的宫人。
丝丝细风迷人眼,柔柔日光暖人醉。
任呆不住的筱汐随意的在苑中玩耍,只是嘱咐了别太走远,浅夏找了个凭水的凉亭坐下,然后问筱蓝道:“难得进宫一趟,你不去到处看看?”
“也没什么好看的,左不过就是些奇珍异花,假山流水而已,奴婢不懂风雅,看了也没有什么感觉!”凉亭中四面通风,微有些凉意,筱蓝便为浅夏披上随身带着的薄绸披风。
浅夏却是知道她是不放心她一人,因而不愿离开。她莞尔一笑,也未再劝说,只是目光掠过碧波荡漾的湖面,看向湖中的那座湖心岛,不由感慨道:“那湖心岛四面环水,倒有些蓬莱仙岛的意味,若我也寻得一处,与你二人清清静静的度过一生,倒也清闲。”
“小姐,您这是忽然说的什么话呢,要是让王爷听见了多不好呀!”筱蓝警戒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未见有人,总算是放松了紧绷得得神经,又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犯上,可是,奴婢从昨儿开始就觉得有些话不问出来,心里着实堵得慌。”
公主的刁难(一)
“想要问什么?是问我怎么忽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吗?”见筱蓝一副如骾在喉不吐不快的模样,浅夏又淡然一笑的道出她的疑问。
“小姐!您是聪慧的主子,性情也温和,不管是对待老爷夫人,各位姨娘和公子小姐他们,都谦和温柔。就算是对待奴婢们这些没爹养没娘疼的奴才们,也甚是宽厚。这些奴婢们都看在眼里的,可奴婢就是不明白了,为何昨日上了花轿之后,您就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呢?”因为亲近,所以敢说,筱蓝趁着此时没人,将昨夜至今的疑惑问出。
“哦?那筱蓝觉得我是如何的变了呢?”不答反问,浅夏深感筱蓝的细心,只是太过细心了,对她自己却未必是件好事情啊。
“具体的奴婢说不上来,却总觉得您的一言一行温柔中透着倔强,微笑中又带着疏离。”筱蓝认真的说道,因为倔强和疏离这样的感觉是她们的主子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的性格。
浅夏心中微微一颤,这丫头恐怕从昨日在她在花轿上说谎说是想要如厕就已经开始留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吧,那说不定我故意的踢翻火盆,想要撞上萧卿墨等等的举动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的。
能有人这样关心着自己小小的变化,她固然高兴。可是自己的初衷,却是不希望将她们这两个原本纯净的丫头带入王府这个表面看似平静又令人羡慕,实则危机重重的深渊。前世的筱汐半张脸完全被毁容的惊悸至今还在心头萦绕,心口被金簪深深刺入的疼痛也依旧清晰地仿佛一个呼吸就会感受到。她断然不会让今世的筱蓝也遭遇到不测。
“筱蓝,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有些紧张过度,昨儿才会有了反常的举动。今儿你也看见了,王爷待我挺好,我心定了,以后自然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和性情!”以后!?呵呵,今日一大早,呂微澜就迫不及待的在她面前上演与萧卿墨的恩爱,这以后还会不会让萧卿墨进自己的院子可真是一回事了。
不过,那样也好,眼不见为净,她与他们的孽缘既然没法在前一世就终结,那这一生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她也觉得无谓。
“真的吗?小姐!”虽有疑虑,可自家小姐眼中恢复了平常的温柔,让筱蓝安心了下来。
微微点头,这样温和而没有算计的眼神只会留给这两个丫头,至于萧卿墨和呂微澜,她是决计不会真心以待的。
解开了筱蓝的心结,主仆二人便随意的闲聊了起来,就在此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娇喝:“哪里来的野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意采摘御林苑的鲜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这是公主萧染墨的声音!
浅夏与筱蓝对视一眼,暗叫不好,立即起身往声音的出处而去。
顾不得形象,小跑着沿着湖边的杨柳小径来到一座怪石堆砌的假山后。只见萧染墨拉着俏脸,灵动大眼中含着天家子女不容撼动的倨傲。
公主的刁难(二)
一脸苍白的筱汐早已经吓得跪坐在地上,手中采摘的一束鲜花洒落了一大半在地上。
浅夏不动声色的先观察了一下假山周围,看出筱汐手中的鲜花不过是假山缝中胡乱生长的野花,但颜色多彩,煞是好看,香气扑鼻很是好闻。想来正因为这些野花颜色斑斓,清香宜人,才得以留存和没有被整理御林苑的宫人们除去。
何况,她也晓得筱汐的为人,虽然单纯贪玩,有时候有些冲动,但毕竟也是在自家府中生活了十几年,断然不可能没规没距的去采摘那些珍贵的花草。定然也是见这些不随不过是野花,一时忍耐不住就动手采摘了。
只是,这丫头的运气不好,正遇上耍性子的公主了。
“你是哪个府里的丫鬟,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是不脑袋了还是不要命了······”眼角已经看到浅夏和筱蓝的走近,萧染墨却依旧倨傲的扬着下巴,一个劲儿的数落着,只训得筱汐吓得浑身颤抖。
天呀!就摘些野花儿就得掉脑袋,没了性命呀,这皇家之人就这么喜欢杀人吗?呜呜呜······小姐,对不起,筱汐以后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暗叹一声,也不能怪筱汐这丫头没出息到这个份上,毕竟世人皆对皇家之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尊崇和恐惧,一听说要被砍脑袋,自然就吓得一点儿方向都没有了。
不过,浅夏却是知道这位公主约莫着就是认出了筱汐是自己身边的人,才会苛责的这样厉害了。不过,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