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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若不是你,我早就流落街头。所幸你我都寻到知心伴侣,这是再好不过的情形了不是吗?忘记从前那些事,放过我吧,天意如此强求不得。”
沿见默默听她说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对你的情意只是同情亲情,丝毫没有男女之情,是不是如此?”
见她不吭声,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庞,直直对着她的双眼:“原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从来都抱着怀疑,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 他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座上提了起来,两人都立在桌前,说到最后那句沿见已是嘶喉,他用力晃动着苏的身子,眼中满是凄楚的绝望,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沿见,他一向都是处变不惊,成竹在胸的,这样的沿见是苏极为陌生的。
她只觉得全身瑟瑟发抖,身体内没有一丝暖意,本就伤痛的胸膛好似再次被人扯了开来,汩汩流出红色血液,他居然对她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希望她相信他。
相信,是在离开孤岛爬上小船时她伸向他的那只手。相信是他二十寿辰她千辛万苦烤制出的那只提拉米苏蛋糕。相信是他们身陷险境时她为他挡刀的那份孤勇。相信是他迎娶朱雀那日天上飘落的雪。相信是那一截她无法回忆不愿触及的尾指。相信是惨遭凌辱后依然不灭的信念。
相信最后化为丢进江中的一条链子,如今怕是早已锈迹斑斑,沉入水底。
他对她说你不够相信我,可是她曾经分明用尽所有气力灵魂在爱,哪怕这份爱是如此寂寞卑微,哪怕她心中的激情在日渐的等待猜测中渐渐消失殆尽,哪怕她的身体已在别人床榻上辗转。
那一份爱是如此深刻疼痛,它曾经是她的唯一信仰。
苏定定看向沿见,一字一句:“沿见,你说你爱我,可是你总是在寂寞的时候才会想到我,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珍惜我,可是你要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东西,失去了便不再回来。”
他一颗心揪起来,那日将二哥逼下皇位,见他有如一头丧家之犬一般毫无退路,他心中满是鄙夷轻蔑,丝毫没有半分同情怜悯。此后,他贵为一国之君,东烈自他勤政以来国泰民安,治理有方,如今他更是雄心万丈,大有一统天下之势,多年隐忍暗无天日,如今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眼前这个从前视他为天神挚爱的女子竟让他生出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忧虑,他自欺欺人地不去看她丝毫不含爱意的冰冷眼神,掩耳盗铃地忽略去她告知他的那一桩婚事,可他分明无法说服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心中满满的挫败感让他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勉强对苏扯出了一个笑容:“时辰不早了,你赶了这么多路,早些歇下吧,孟兮远的事我自会安排,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转身跨出殿门,背过身去,苏自然看不见沿见苍白的脸庞上一双寒意逼人的眸子,好似贫瘠的荒原上渴望食物的危险狼族。这段不甚愉快的对话因他的离去突然被掐断了话头,只留下那些仍旧清晰的伤感的字眼漂浮在黑夜寂静的晚风中,久久挥之不去。
苏怔怔望着沿见萧索的背影,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子真的再未残留一丝一毫的爱意,故而她之于他只有此情可待成追忆的遗憾和对他后半生善良而真挚的祝福。这一夜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沿见和露华百年好合,子孙满堂,而她和残阳终于团聚,从此放下琐事,乘一叶扁舟顺水而下,天涯地角,一生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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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要不要大骂沿见的问题我觉得如果你不爱了,这些东西你真的不会再去想计较的,若是计较说明还是有所牵挂,呵呵。
初二快乐,我好勤劳啊,嘿嘿,你们快夸夸我啊……下一章我们虐谁那?虐沿见是肯定的,如果来得及,把易昕一块虐进去。
身未动心已远
沿见此番下榻的行宫自是不及东烈皇宫金壁辉煌,却也是白银黄金堆彻出来的人间天堂。议事厅设在凌霄殿,数根硕大的正红雕花石柱好似天兵神兽一般按着风水师的指点排置得颇有玄机,一显皇家尊严。汉白玉打造的地面光洁无暇,细看之下是可以照得出人影来。
除去那些名贵古董字画,屏风宫灯,这议事厅摒弃了珠光宝气的浮华,显得一派阳刚之气。每日穿行于此的锦衣男子无不是皇亲国戚,高官厚爵,各人见了面不免寒暄一番,哪位大人府中又添了位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城中出名的几处酒楼妓院里可有新来的唱曲姑娘,绝色花魁, 无一不是红光满面滔滔不绝。
等到皇帝一到,国事一谈,这些大谈风月的嘴脸却是大不相同,稳健持重,绝无儿戏,十有八九会吐露出治国良方。
说到底,官场中的男子谁心中没有一块明镜,面上挑出来佯装一团和气的虚调子,除了银子便是女子,入了殿堂国事自然是万中之重。红颜淑女自古便是君子名士千方百计索求的无价之宝,可是放到了国家社稷,权力名位面前,瞬时变得不值一提。
雄心万丈的热血男子,一颗心永不会教爱情女子全数占去,索求越多,牵绊便也越多。
沿见自从君临天下,每日起身决不会迟于卯时,事无巨细一一妥善处置,此乃东烈帝国日渐兴旺之缘由所在。旁人只看到众人为了那把龙椅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却未曾意识到守住龙椅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高处不胜寒,便也是这个道理了。
今日议事完毕,沿见心中略有快意。前线战报已然入宫,安子旭所率大军局面大好,已经夺下西凉几座外城,诸将士气极高,大得西凉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尽数退下,沿见留下易之,屏退了下人,易之静默地落座在檀木椅上,望向临窗置身于龙椅上的沿见,一身玄黄,手边紫铜香炉浮云层叠,青烟氤氲,这年轻的帝君双目半闭,显是在沉思些什么,他也不敢贸然开口打扰,这些日子以来,纵是他也愈来愈不了解这位昔日少主,行事作风日渐狠辣诡异,数月前太医才查出皇后露华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他本以为沿见会悉心陪伴照料,怎也想不到西征的圣旨很快拟出,不日便大军西下,身怀六甲的皇后虽是集了三千宠爱于一身,每日药膳不断,宫女如影随形,却独独换不回丈夫的温存守护,正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易之不免存了几分庆幸,若是那位苏姑娘当年入到后宫,恐怕也是一样的无奈凄凉。
“易之,孟兮远的情形如何了?”
沿见突然响起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此人顽固至极,昨日已按照陛下旨意处决了,倒也是一条好汉,到死都不曾求饶服软。”
沿见浮上一抹鄙夷的笑意:“哼,不过是匹夫之勇,你做得好,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便是废人留之无用,他日若是一朝翻身,后患无穷。”
易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却也觉得字字句句皆是至理名言,“陛下所谓极是。”
“此事切记莫要让苏姑娘知晓,她此次前来便是为那孟兮远求情讨饶,一会你去换一批口风极紧的下人到她身边伺候着,以防万一。”
“易之明白。”
“还有,派在安子旭身边的探子可有消息?”
“今晨属下收到飞鸽传书,安将军行军打仗确有一手,三军将士皆是心服口服,照目前所见,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尽忠报国,绝无二心。”
“呵呵,子旭虽是百年难遇的将才,若是没有那些精准无误的布城图和密报,西凉兵强马壮,骁勇善战,又怎会让他这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陛下此番奇谋妙计,与西凉相国里应外合,依属下看来,攻下西凉城池,只不过是早晚之事。”
沿见眼中光芒全现,锐利残忍如同兽类,嘴角一扯,露出一贯的淡然笑颜:“要怪便只能怪那易昕太过急进,一朝得势便四处卷起杀戮,父皇在位时也常常同我众兄弟谈起西凉容相智勇无双,今后怕是我东烈的心头大患,易昕废后,荣家如何会坐以待毙,本王也是为他指了一条明路。”
偶尔到了晚膳之时,他会抽空拐到苏下榻的行宫来一同用膳,苏心中仍旧芥蒂那日两人的言语争执,脸上不免挂着几分略显尴尬地客气,带着些她并不擅长地讨好敷衍。而沿见面上凭地笃定,一副气定神闲地如玉笑颜,言语中也是些避重就轻的风花雪月。苏怔怔望着对面薄唇上钩,双眸深邃的男子,一瞬间竟觉得无限陌生,一如当年的俊雅淡笑,却不见了从前的孤寂清冷,眼神中多了几分可怖的沉潜冷冽,甚至那几声偶然绽放的朗朗笑声,都让苏从后背脊凉到了心头,她不尽无限怀念起远在西凉的残阳,他明朗纯净的笑容,低沉磁性的嗓音一连几日都出现在苏的残梦中,伴她入眠。
苏终是等得心焦,若不是为了搭救兮远,她此生决不会出现在沿见面前,他眼中流动的那份毫无掩饰地炙热屡次让她吓出一身冷汗。苏明白沿见再是温润到底也是一个男人,况且如今他早就是堂堂一国之君,此次相见苏便隐隐察觉沿见性情早已不同于当日,更为深谋远虑,联想到每每她开口询问兮远之事沿见总是打岔敷衍,苏便觉得心中好似被人掏开了一个大口子,沉甸甸塞了好多石块似的,闷得她就快要头不过气来。
这样又过了几日,苏自是每日呆在行宫中做米虫食客,日子过得奢靡心中却时刻忐忑,半点没有欢喜。却不知山中方一日,世上却是千年,安子旭的大军一路长驱直下,攻下西凉城池已是不计其数,前线自是捷报频传,沿见又命人不断增援,西凉朝中早已乱成一团,荣相居然一反旧日明哲保身之举处处明里暗里和易昕对着干,他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多年早已羽翼丰厚,易昕执政后残暴乖戾,刚愎自用,满朝文武早已是心有怨言。那日将荣后处死更是从此与容相积下不共戴天深仇,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