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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半歪在软枕之上,我轻笑着望向龙嘉寰手上所端之物。
“兔肉,你定爱吃的。”龙嘉寰笑眯眯地将手上盘子朝我送来。
“可是高达烤的?”仔细看清了盘上之物,我抬眼一笑。
“还没尝过味道怎么你便知道了?”龙嘉寰微微一怔,手上便顿了一顿。
望着盘中盛放了大块大块的兔肉,我嘻嘻一笑,只是不语。
“刚才送来这烤肉的时候高达便一副笃定的神情说是你必爱吃,这会儿你还未尝便已经知是高达所烤,到底有何内情,你快说说。”龙嘉寰挑起眉毛,满是好奇。
看着他端了兔肉,望向我温情脉脉,淡淡一笑,我便絮絮说起当日去往千佛寺祈福之时,曾经中途令高达去捉兔子烤兔子的事情。
待我讲到秀蓉一边将手帕塞至我手,一边讪讪地对着高达说出那句“性情中人”之时,龙嘉寰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怪不得,方才高达送来这烤肉的时候一副怪模怪样,原来是想起娘娘你那副性情中人的样子来了。”
“难得当时那么轻松。”任由龙嘉寰轻轻一指点上我的额头,我只是微微笑着,不躲不闪。
“难得高达能够如此上心记住你这嗜好。”仍旧带着满面的笑容,龙嘉寰将我揽入怀中。
命定一劫(16)
“只可惜,那样美好的夜晚却被人给生生破坏掉了。”虽然此时提及这个话题有些煞风景,可是我却不得不说。
“过去了,都过去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龙嘉寰将下颌抵在我的耳畔,口气轻盈如羽毛,却坚定如磐石。
“话说回来,当日那些袭击我们的黑衣人,真的只是山匪吗?”握住龙嘉寰的胳臂,我微微仰起头脸。
“不过是群为了钱财的乌合之众罢了。”龙嘉寰手臂一紧,口气虽然不屑,可是眸中却升起一抹慎重。
“嗯。”瞧着龙嘉寰眸中之色便知幕后定有内情,可他既有把握将事情处理完结,我又何必担忧?心中轻松起来,我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垂了眼帘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想起这些山匪不由便联想到那日对我坦诚的福雅叙,脑中忽然生出想要了解那个女子的念头,略一迟疑,我便笑着问道,“雅叙姐姐,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静华你?”似被我的发问给吓到了,龙嘉寰浑身一凛,待他察觉出自己的异样,这才匆忙绽出一丝笑容促声对我说道,“静华你不是以为雅叙会和那些山匪有所关联吧?”
“当然不是。”看到提及福雅叙后龙嘉寰异常的反应,心中微微一涩,面上却仍是淡淡笑着,“我只是好奇,想要了解她。”
“雅叙啊,”见我口气和缓并无他意,龙嘉寰唇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起来,他一边抚着我的发丝一边轻轻说道,“雅叙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她的好,日后你会慢慢看见,慢慢了解。只是我,只是我大是对不住她。”
“哦。”听着他口气中的柔软和歉意,我心一沉,轻轻应了一声便将所有话语咽了回去。
既已知道那个女子在他心中分量不输于我,那么日后我便好生和她相处也就是了,便是她那些小小把戏只要不至过分,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地看过就算了。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我便开始尽量避免在龙嘉寰的面前提及那个名字,刚刚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调养生息还来不及,又何必去钻那牛角尖,徒惹自己不快?
想通之后,我们便很是开心地一路说说笑笑,不觉之间,帝都的城门已然在望。
伊人杳渺(01)
回到太子府中,眼巴巴等着我回转的秀蓉、红菱见到我不光是手指恢复如常,便是面色也更胜从前,自是一番喜气洋洋的感天谢地。
我俩简单一番梳洗之后,龙嘉寰便留下我在房中和秀蓉、红菱相聚,自己则要准备入宫面圣,细说近些时日以来的动向以求帝后宽恕其抗旨回京之过。
为龙嘉寰理了衣袍,正待送他出门,但见西厢大门口立着一人,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望将过来。
在我示意之下,龙嘉寰斜睨一眼过去,见是平日里和福雅叙形影不离的含香,略一蹙眉便将其唤到了近前,“不是已经交代说各院不必过来请安,一切事宜待我入宫面圣回来之后再说的吗?”
“奴婢没有主子,自也无人吩咐。”含香红肿着双眼,定定立在龙嘉寰面前,口气之中满含怨愤。
“大胆奴才,仗着平日里主子宠爱,便是如今讲话也敢如此不逊!”听了含香如此说话,龙嘉寰自是不悦,板起面孔,一声大喝惊得含香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求殿下为太子妃娘娘做主啊!”见龙嘉寰似动怒,含香伏在地上重重三叩首,而后便涕泪交加地捧着一封书信举过头顶,“娘娘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什么?”听到含香说话,龙嘉寰一对英眉几乎倒竖,他一把扯过含香手上书信,猛地抽出信封内的书笺。
见含香眸色楚楚可怜,知不是计,我略一踮脚,凑近了龙嘉寰的手边细细望去。
只见洁白色书笺之上,只寥寥三行娟秀小字:
君既已觅得良人,叙自须翩然远去。
今生永不再见,望君好生珍重。
勿寻。
叙字。
龙嘉寰匆匆抬眼,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含香,促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含香被动地站起身来,一边啜泣一边回说,“娘娘已经不见了将近月余,就是,就是殿下返回帝都又带着侧妃娘娘匆匆离去的翌日清晨,奴婢敲门想要服侍娘娘起身洗漱之时,发现娘娘就已经不见了。”
伊人杳渺(02)
“混账!主子不见,你这贴身的奴才竟全然不知,还留你何用?”龙嘉寰大掌一挥,身前的含香竟被拂了个趔趄。
被仆从一左一右架了抬下的含香毫不挣扎,只是面上一副哀怨之色定定地望向我和龙嘉寰,口中声嘶力竭,“倘娘娘遭遇不测,奴婢情愿以死相随,可真正伤了娘娘的人却是太子殿下你,却是娘娘素来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你……”
含香的声音逐渐减弱,可是她的声声控诉却像是划在龙嘉寰的心上,惊起他面上一片焦灼。只见他紧紧捏着手上信笺,高声呼喝,“康源,你速到福家打探消息,看是否有人知情,倘无人知情则定不要露了声色。康健,你带领府中护军火速去往四城,带上娘娘画像,务必打探出娘娘是否已然出城。”
轻轻托住龙嘉寰的手臂,我将心中疑问急急说出,“此前雅叙姐姐曾对我说过一番莫名之话,也许会和如今失踪有所关联。”
“快说!”龙嘉寰猛地垂下眼眸,定定望我。
轻吸了口气,我便将那日福雅叙对我所言什么王牌,什么一生的承诺,什么爱是付出不是占有,统统讲了出来。
眼看着龙嘉寰的面色随着我的话语愈加苍白,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雅叙她,她……”待我说完,龙嘉寰合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却被闯入府中一名男子的高喝给压了下去。
“龙嘉寰,你倒是出来好生给我一个解释!”
这直呼龙嘉寰姓氏之人的声音好是熟悉!
我诧异着抬眼望去,只见一褐色长袍的男子气冲冲大步而来。
看清了如此大胆之人乃是福雅叙亲兄福咏韬,我握住龙嘉寰的手臂,高高仰起头脸,不自觉地做出迎战的姿态。
福咏韬拂开四周前来拦阻的仆从,径直走至我和龙嘉寰的面前,只见他冷冷一眼扫过我的面庞,之后便将一双眼睛定定望向龙嘉寰,“雅叙好端端嫁入你府不过年余,如今她却音信全无,独留下这么一封劳什子的告别信,龙嘉寰你倒是给我说出个道理来!”
伊人杳渺(03)
对于福咏韬的怒气冲冲,龙嘉寰只是长臂一挥,遣退了周遭企图拦截福咏韬的仆从,待此处独留了我们三人之后才歉然出声,“雅叙的失踪我很抱歉,但是现在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寻她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福咏韬冷哼一声,口气中包含着浓郁的焦急,“我早已经在接获雅叙留书之时便打探了四城门守军,均回说不曾有所印象。”
见龙嘉寰取过福咏韬手中之信,我微侧了身子靠过去,一同细细看过信上内容,也不过只是寥寥数语,说是素来祈盼自由,如今终得契机能够如愿,期父母谅解女儿不孝,切勿迁怒责怪旁人云云。
看到书信之上福雅叙尽量撇清自己的离去和旁人无关,不由暗暗感叹她对龙嘉寰的痴心一片。我立定身子不声不响地斜斜睨了过去,想要看清龙嘉寰的神色。
但见龙嘉寰在观过书信之后眉目之间焦灼之色更甚,他紧捏着书信转向福咏韬问道,“这书信是何人、何时发现于何地?”
“福家门房在清晨开门洒扫的时候于门缝之中发现,那日是八月初六。”福咏韬恨恨一眼冷冷划过,气呼呼地说道,“收到书信之后我随即便赶到了太子府,才知太子殿下携侧妃娘娘已于前一日的傍晚离京求医去了。”
并不理会福咏韬的阴阳怪气,龙嘉寰只是仔细地分析着,“此前含香曾经说过,发现雅叙不见是在八月初六的清晨,给福家的这封书信也是在八月初六的清晨,那也就是说雅叙应是在八月初五的夜里离开太子府,行至福家留下了这书信的。雅叙她能够夜半悄然离去,并且留书福家而令人不察,我推断她应当另有同伴。”
“另有同伴?”不知为何,一福咏韬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单手成拳摇晃在龙嘉寰的面前,声音也微微有些声嘶力竭,“雅叙十一岁入宫伴读,将要及笄这才出宫,后便嫁入太子府中。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你,哪有什么时间去交往其他同伴?纵是幼年有些一同玩耍的小伴,如今也都纷纷嫁人,便是偶有往来,又有哪家女子能够如她这般放下一切飘然远去?难道你言下之意竟然是说雅叙她红杏出墙,与人私奔不成?龙嘉寰你也欺人太甚!”
伊人杳渺(04)
“福咏韬!”龙嘉寰一掌挡开福咏韬的拳头,面现怒色,“我念你情急心切,虽你出言不逊却一再宽容,倘你继续如此不知感恩,还要出口伤人,就莫怪我逐客出门!”
见龙嘉寰口气凌厉,福咏韬双眉一耸,虽是姿态较方才有所放低,可是口气中仍是毫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