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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别院
还未进门,便已经听到龙宣浩朗朗不绝的笑声。苏云熙面上一动,笑微微地走了进来,“皇上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云熙,快来。”龙宣浩猛地从椅上起身,一把拉过苏云熙来到身边,拈须一笑道:“咱们的思念长大了呢。”
“怎么?”望着龙宣浩满面的得意之色,苏云熙不解地抬眼。
“看看,随笔写来便已经如此独特、精妙之文,实在令朕叹为观止,我大齐江山后继有人!”龙宣浩将手中的一叠纸稿递了过去,眉眼之间是满满的兴奋。
“下去吧。”苏云熙挥手示意房中的奴仆下去,之后才接过龙宣浩递来的纸稿迅速地扫了一遍。抚摸着纸稿上遒劲有力的笔锋,苏云熙笑微微地抬眼道,“宣浩,你答应过我的。”
“朕是答应过你,可是如今看来,在这几个孩子当中,思念确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他才这么小小的年纪,便在这篇《中原十策》中将治国韬略论述得如此精辟,难道云熙你就真的忍心埋没了咱们思念这般的博闻见地吗?”看到苏云熙脸色凝重,龙宣浩反手一握,眉目之间赫然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昭阳他同样优秀不是吗?前些日子云熙才听学里的师傅讲说,昭阳无论是学业抑或是形式作风,都是果决坚定,颇有宣浩之风,他胸中的那份治国之策如果他的父皇愿意静心一阅的话,云熙相信绝对不会亚于手上这份。至于思念,”苏云熙扬起手上的纸稿,垂眼笑道,“他本就心不在此,宣浩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云熙你……”听了苏云熙的话,龙宣浩轻叹一声,眉间升起一丝伎俩被人识破后的淡淡尴尬。
伸出双手拦住龙宣浩,苏云熙将头脸埋入他的怀中,低声呢道,“宣浩你要相信,身为思念的娘亲,云熙和你一样爱他。”
“朕这么做,只是因为朕觉得,这个天下唯有咱们的儿子当然为之。”扯过那份找人模仿了思念手笔而成的《中原十策》,龙宣浩语重心长。
“昭阳他不是别人,他也是大齐的皇子。”在龙宣浩怀中抬眼,苏云熙眼中一片澄明,“其实云熙心中早已不再介怀过去的这些事情,宣浩又何必总是耿耿于心,难以忘怀?”想起那个年纪不大却一直都是严肃恭谨的皇次子龙昭阳,再想想她那一双自幼便少有约束的儿女,云熙唇角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云熙是真的想要一双孩子都能拥有他们自己的人生,对于推拒后位及皇位都是发自内心,并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地赌气。所以,宣浩不要让云熙觉得你一直都生活在愧疚中,好吗?”
伸出一指轻轻刮过苏云熙的鼻侧,龙宣浩无奈笑道,“朕记得什么时候好像和你说起过,不喜欢你总是这么聪明地看透一切。”对于他的心思,这个聪慧的女子总是这么轻易地便全部看穿。可是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清楚?就算是这些年来,后宫之中已经免去了三年一届的秀女充盈,可是对于她来说,和别的女子共有着一个丈夫恐永远都是个遗憾。
一片难得的静默之中,门外忽然传来匆匆的叫声。
“启禀皇上、娘娘,小平子来报说月公主与人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争执,此刻还在苑子里大吵呢。”含梅一脸焦急地立在门外高声通报。
“什么?”恩爱中的夫妻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推门而出。吩咐了小平子在前头带路,龙宣浩携苏云熙急匆匆地跟在后面。
海棠树下,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和对面的蓝色身影相对峙着。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嘛,可是你竟然骂我?”粉嫩嫩的女娃儿脸上挂着一道道明显的泪痕,梨花带雨一般哭得声嘶力竭,看上去叫人好不心疼。
“你,你,你!”这小宫女竟然在质问她!似乎惊讶于眼前这个刚刚还在低眉顺眼的小人儿竟会忽然地反抗,图雅公主一时之间有些应接不暇的慌乱。刚才这个自称海棠苑中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像鬼一样的突然从天而降,不光将她这个公主给吓了一跳,而且出言不善,毫无礼制可言。面对这样不懂规矩的小宫女,她发发脾气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在突厥,这样不知进退的下人早就已经被拖下去痛揍一顿了。
“你骂我是鬼,你骂我和我的娘亲一样都是丑陋的像鬼,你骂我不懂规矩,你还……”见图雅叉腰指着自己,小女娃儿更加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堂堂突厥公主,大齐皇帝的嫔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身份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这小宫女带着满头脸的灰土从天而降,难道不像鬼怪吗?这小宫女一看到她被吓了一跳不仅不赶紧请罪,而且还是一副她活该的样子,难道不是不懂规矩吗?这些指控她不否认,可是她曾经在什么时候提及到这小宫女的娘亲吗?谁知道什么样的娘亲才会教出这样莽撞短命的女儿出来?图雅公主迅速地在心里理顺了小宫女的连珠炮问语,却只是用突厥语在自己的心中逐一回答,毕竟来到中原时间不长,汉话说起来仍然不是那么地流利。
“啊,我不要,你居然敢辱骂我的娘亲,我不许,不许!”女娃儿大力地抹着眼泪跳脚,哽咽地几乎没有人声。
“就是骂你,就是骂你!”突厥来的图雅公主显然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她只是专心地与眼前这个小小的磨人精争吵,而忽略了身后那几道倏然而至的身影以及她那名应该如影随形的侍女此时却早已不知去向。
“爹爹,娘亲,月牙儿不过觉得她漂亮,所以想和她玩罢了,可她,她……”女娃儿忽然丢下了胜券在握的图雅公主,径直跑开大声哭诉道,“娘亲啊,为什么月牙儿会这么惹人讨厌?为什么啊?”
“大胆!”垂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顶,龙宣浩冷眼望向图雅。
“呃?”看到充满了威仪的銮驾以及怒气冲冲的龙宣浩,图雅急忙俯身行礼道,“图雅参见皇帝陛下。”
“不必了!你这个堂堂突厥公主的大礼,朕恐怕是受不起的。”龙宣浩冷冷地一笑,转向身边的王立福吩咐道,“将这个竟敢公然冒犯主上的突厥公主遣回突厥,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领旨。”王立福微一躬身,马上便指挥了一众人宫女上前拉起图雅。
“冒犯,冒犯主上?不过是个小宫女而已……”拉扯中,可怜的图雅公主只是低低地反复呢喃着龙宣浩的话,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刚才自称小宫女的女娃儿正被她仰慕已久的皇帝陛下无比怜爱地抱在怀中,终于明白,这个之所以敢于惊吓她并且出言不逊的女娃儿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
“图雅公主,她就是大齐的那个月公主,她就是那个月公主……”亚桑好不容易挣脱了压制着她不允她出声的几名内侍,急急地跑到图雅面前。
“我当然知道!”狠狠地一眼剜过亚桑,图雅重新转向不容自己解释的龙宣浩。却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和那个被龙宣浩抱在怀中正笑眯眯地朝向自己扮出鬼脸的女娃儿。挣扎之中,图雅已经明白,她已经失却了在皇帝面前表现出她惑人美丽的那个机会。
“图雅公主,不是亚桑刚才不提醒您,只是因为她们刚才趁乱将亚桑扯到了别处,还堵了亚桑的口,亚桑开不了口啊。”图雅恶狠狠的眼神下,亚桑打了个寒战,跟在被众人拉去的图雅身后徒劳地控诉着海棠苑中一干仆妇对她的无礼。
“朕的月牙儿啊。”龙宣浩轻轻俯身,面对着眼前这个娇俏可爱却满身枝叶杂屑的女娃儿。
“月牙儿你如此淘气,将来可有什么人敢娶你啊。”苏云熙望了一眼恨恨瞪着自己的图雅,转回头来。对上女娃儿可爱无辜的眼神,苏云熙了然地叹气。
“娘亲。”见苏云熙眼神澄明地望着自己,女娃儿心知肚明地吐了吐舌头,对着身后笑嘻嘻的含梅悄悄挤了挤眼睛,便依偎进龙宣浩的怀中。
“何必责怪?咱们月牙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怜爱地垂首望向怀中人儿,龙宣浩口气之中是满满地宠溺。他转向身旁的微嗔的苏云熙懒懒一笑,轻道,“毕竟遣送回家,总要好过冷清地病死在宫中或是被随意丢给什么臣子。”
“爹爹……”听了龙宣浩意味深长的话,女娃儿拉长了声音深深地将头脸埋了起来,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甜蜜。原来,她对着这些宫妃们所玩的这些小把戏,爹爹竟然一直都是知道的,而且是默许的……
天运二十一年十二月
大齐隆昌帝退位,皇次子龙昭阳孝恭皇帝登基即位。尊隆昌帝为太上皇,前淑妃宁氏加封为敏瑜皇太后,改国号为仁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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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杭州西湖,是一首诗,是一幅天然图画,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杭州西湖一年四季皆为美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此时走在堤上,你会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甚至心醉神驰,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世外桃源。西湖的美景不是春天独有,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横斜的红梅,更有那烟柳笼纱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
满天的雪花已经飘飘扬扬洒了一日之后,终于在这日的晌午徐徐停歇下来。
从屋内望出来,只见天地上下一片银装素裹,雾气蒙蒙,煞是好看。
“爹娘,你们快出来啊,多漂亮的雪景啊!”西湖边上一家招牌为“绿云”的茶庄门外,一名红衣少女兀自旋转在雪地之上,犹如一朵傲寒而开的红梅。
“我可是记得你那亲手泡就的‘’呢,如果将那虎跑泉水换成这无根之雪,不知味道几何?”茶庄之内,一名中年男子闻声缓步而出。他一身淡雅至极的暗绿长袍,五官隽逸刚硬,却在望向身后的时候满脸笑容,划开了脸上刚硬的线条,更添加几分柔和。他一边走着一边笑吟吟的回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