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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
“刚刚那一下痛不痛?”
陌玉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你明知是我,为何还要真的打我?你就不怕把我打死?”
“陌玉,你已经今非昔比。”非愁却面色肃然,“你竟能从魔宫逃出来。”
“自是有人助我一臂之力。”
陌玉也敛起笑容,一脸凝重。
非愁问:“你都已经知道了?”
“是,那一日的红纸鹤的信报是传在我手上的。师叔下落不明,大师兄和三师兄被关在炼狱,松岩在极北深渊里,当初若不是知道沂山真有人会趁着天赤魔兵倾巢而出的时候偷袭救人,我也不会走的安心。”
沂山的纸鹤传信,天下独步。当她在魔宫外看到停在树梢上的像红蝶一样的纸鹤时,便知道时机到了。她自然不知道鹤中所言,春俏都没来得及教她口诀。如今看来,是对的。若她知道念动口诀,那么沂山这个秘密也会落入天赤手中。
从尺素口中得知龙灵珠真相及见到寻钏后,她便飞快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打了个赌。而她似乎赢了。至于寻钏,她那么聪明,大概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有恃无恐放走她。
非愁点点头,“是,师傅和长老他们得知消息后早就计划了这个决定,尤其是妖魔与沂山、四海的战局情况纠缠不下后。”
“去救人的是谁?”
“因为魔界守卫森严,所以去救人的是法力高强的弄隐长老和惜眉长老。”
“那你呢?”陌玉凝视他,“你这个样子呆在人间,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非愁眼神一黯。
陌玉叹了一口气:“你要救春俏也不用这个样子罢,对了,师傅他们知道吗?”
“他们要拦,也拦不住,只能随我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间客栈的?”这间客房,她和春俏住过。
“那天我是在这门口与师叔白羽和无涯分手的。”非愁从床边站起,走到窗边,推窗看雪,“我在这里已经住了近半个月了。还有五天,便是凌明轩的立后大典。”
陌玉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原来,他一直在等。
“凌明轩要立的皇后,是春俏?”
“我终究迟了一步。”非愁无奈的苦笑,“陌玉,你看看,这个人间,还是我们一心想要保护的人间吗?”
陌玉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覆盖了天地,一色的白,冰冷,迷离,透心凉。
……
……
终于到了这一日。
春俏坐于镜前。
窗外素白,窗内火红。
她的眼里,是满世界的鲜红,灼烫了她的心。
一名宫女伺候在她身后,道:“娘娘,可以穿衣了。”
春俏恍若未闻,任凭宫女将她扶起,侍候她穿衣。而她,像一个傀儡一样,冰冷,惨白,无一丝生气。高贵华丽的凤冠霞帔,在她眼中,只是徒添凄凉。
待到宫人退下,她从桌上拿起一直静静放着的碧玉箫,走到一个炭盆前,甩手扔了进去,无情而绝望。
“对不起,师叔,对不起,师傅长老,对不起,我的兄弟姐妹们……”
……
……
尽管下着大雪,但还是有无数的百姓耐着严寒挤在城楼下,密密麻麻,抬着头张望,或好奇,或兴奋。
城楼四周,缠满大红绸缎。
今日,是人间天子凌明轩的册后大典,无比隆重热闹。
当冷酷的凌明轩和他美丽的皇后出现在护卫把守的城楼上时,无数子民都在腾跃欢呼,掌声如潮,膜拜声山呼声不绝于耳。
春俏的眼神飘忽,这万民齐仰的盛景让她有一刻的恍惚。她是多久没有触到过这天高海阔的空气了?
多日来的烦闷和忧伤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她欢快的笑了。
看到她的笑容,凌明轩眼神也温和多了。他拥紧她,“春俏,你喜欢这个场面,是不是?朕早就说过,只要你想,这个人间,就都是你的。”
“是,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她伸出手去,却是轻轻掰开了他圈在她腰间的十指。她上前两步,步履有些颠簸不稳。
“春俏……”
“你别过来。”
她一直走到没有守卫的地方,隔着一方城墙,她凝视底楼的百姓。她苍白的面容上缓缓晕出一抹淡淡的绯色来。
“春俏,你干嘛?”
“凌明轩,你别过来,听我说。”
她背对着他,背影单薄,红衣胜血。
凌明轩突然有些惧怕,小心的挪动脚步靠近她,确定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才行。另一方面,他以眼神示意两边的护卫。护卫心领神会,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春俏,你当心点,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底楼下的百姓,兀自欢呼。
春俏目光迷离,“凌明轩,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好,你说,朕一定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你一直在暗中与妖魔勾结,出卖人界?”
凌明轩不曾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觉一怔,但还是老实回答:“不全是。朕有不得已的苦衷。”
春俏听了只是冷笑一声:“第二个问题,我师叔其实早就死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凌明轩陡然一惊,无尽的恐惧从心下蔓延至全身。“春俏,朕不是说过,萧在人在,萧亡人亡。他没事。”
☆、第五十一章 逼死
“萧在人在,萧亡人亡?凌明轩,你到底还要骗到我几时?”春俏猛地回头大吼一声,眼泪流了满面。
她眼里的失望、愤怒、仇恨,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统统化为深深的绝望。
“凌明轩,到最后一刻,你还想要骗我?你当真以为我傻吗?我的师叔早就死了,那支萧是假的,是你拿来唬我的!”
“春俏,你别听信他人谗言。”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凌明轩,要怪就怪你没断了我的仙根,我凝聚最后的灵力注入萧中,准备探寻师叔的踪迹。可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哈哈哈,那支萧只是普通的萧,它不是师叔的法器,我寻不到师叔的半点踪迹。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是不是?”
“不,春俏,不是这样的!”凌明轩听得发愣,使劲摇头,他猛地大手一伸,揽住泪流满面的春俏,使劲抱住她,紧紧地,仿佛要把她揉进血肉灵魂中融为一体一样。“不是,春俏,朕没骗你,朕之前说言并没有骗你……”
“那你把我师叔找出来啊,你让他回到我面前来,你让我看一看啊!”春俏任他发疯似的抱着,目光空洞,仰头凝望灰暗的天空。雪依旧下着,落得她心头苍凉无比。
凌明轩浑身一抖,愈发抱紧了她,“对不起,春俏,对不起,可是朕真的没有骗你,那支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假的就是假的,凌明轩,你还嫌你的谎言不够多吗?”春俏幽然打断他的话,一阵冷风夹着雪花飘过,扬起她的发丝。她突然古怪一笑,那笑声听得凌明轩毛骨悚然。
“凌明轩……”她靠近他,气若游丝,却是吐气如兰,幽幽森森,仿佛有阴风拂过耳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一直不让你碰我吗?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
凌明轩抱着她的手一抖,目光一怔。他刹那的喜悦一闪而过,竟是无端发慌。
他想要松开她,按着她的双肩好好看她一番,却被她突然死死抱住。她环住他的腰身,怎么也不肯松手。
“春俏!”他更是恐慌起来。
“凌明轩,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啊!”她埋在他怀里叹息一声,不舍,无奈,凄凉,苍茫。然后仰起脸来,亲吻他颤抖的嘴唇。
过了半晌,不带他反应过来,她便松手,从他怀里站直了身躯。
四目相望的刹那,凌明轩从她眼里读出了一种意图,他震惊过后,猛地大吼:“春俏,你听着,你要是敢伤害自己和我们的孩子,朕定血洗人间,要他们统统为你陪葬!”
春俏听了却一分分冷笑,笑得苍凉,“我还怕什么?凌明轩,你手里已经没有牵制我的棋子了,云延穹不在你手上,是生是死,我已不在乎了。而且,你确定你还有力气禁锢我吗?”
春俏退后两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城墙,底下,是汹涌的人群。
凌明轩想要伸手下去拉她,但胸腔处猛地一窜,他一阵眩晕。
“春俏,你在唇上下了药!”
“是迷药,凌明轩,我要你活着,活在永生永世的悲痛中。”
“你--”凌明轩霍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那张让他痴迷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咫尺天涯般遥远。他突然发现,他从来没有抓住过他。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愤怒地大吼一声,体力不支地伸手想要去抓她,但是手掌心丝绸感一滑,他的指尖只触到了她的裙摆。他用尽全力一拉--
“嘶”,裂帛声过,他只抓到了一抹碎片。
城楼下的人顿时一片慌乱,尖叫声四起。
“春俏--”
不止是他的尖叫,还有另外两道陌生的凄厉惨叫。
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什么了,身体一软,颓然跪地。
“皇上,皇上恕罪,奴才有所准备要去拉娘娘,可是皇后娘娘身上突然紫光大现,奴才也近不了她的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坠落城楼……”
原来,她是早有准备,心灰意冷,有意报复!
城楼下,一片混乱。
凌明轩突然跪地仰天长吼:“天赤,你骗我,你骗我……”
继而,他失声痛哭:“春俏,春俏,我的孩子……”
两个月前,凌明轩刚将穿了琵琶骨的春俏安置在床上,身后突然飘来一团魔气。
他一怔,猛地回身,眯眼:“金童使者?”
金童现了原形,道:“这里,还有一个沂山弟子!”
他猛然出手,对准床榻上的春俏便要取其性命,电光石火间,凌明轩抽出身畔的尚方宝剑及时一挡,击退金童。
“你要做什么?”他眼底寒光大现。
金童不怒反笑:“凌明轩,看来,你是万分不舍了。”
凌明轩扬手,剑尖直指金童。“她的命,握在朕的手中,金童使者不去追捕其他要犯,这里也不劳你费心,如何处置她,朕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