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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得接下去道:“而我的师叔云延穹听闻这事后心里一直偏执,执念很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闯了一番千诛阵。之后,我们几个师兄妹就开始了这四分五散、生死不明的悲惨生活。到如今,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因此来不及通知你们东海龙族,被妖魔长驱直入,眼下又演变成了一场消耗兵力的拉锯战。寻钏,我不信你真的会倒戈相向,弃自己的族人于不顾。告诉我,你抢血如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陌玉,没想到你把这一切的头绪都理得这么清楚。看来,我是小看你了。”寻钏略微吃惊,随后竟笑起来,不以为然,“不过你是多想了吧,你居然把这一切的根源都归咎到我的头上!”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血如意太过蹊跷了。”
“既然如此,你该问你的师叔。”
“我师叔眼下下落不明,生死未仆。”陌玉说及此,眼里便一片黯然。她垂下头,眼神落到寻钏手中的佛灯上。寻钏扶着它,眼睛虽不看它,却仍是细心地隔一会儿便用手指拂去积落灯身的白雪。这放佛是无意识的举动,但看在陌玉眼里,却是无比震惊和感动。
见她许久都未说话,只顾着发愣,寻钏也下意识地低头,当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和干净无一丝雪迹的佛灯时,一切了然。
“谢谢。”她听到陌玉轻声道谢,她愣了愣。
“给我吧,我来拿。”陌玉向她伸出手掌。
寻钏抬起头来看着她,对上她真诚的眼眸,不觉怔住。其实,这双眼睛还是干净清澈的,只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懂得保护自己罢了。她不觉一笑,淡淡的,却是难得的温暖。
她把佛灯极其轻缓的递到陌玉手里,“有你陪着,尺素永远不会寂寞。”
“谢谢。”
陌玉绽开一个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容,映在雪地里,甚是纯洁干净。然后,她和寻钏肩并肩,一起继续朝前走。
陌玉问:“你难道不怕天赤怪罪下来?”
“我要是怕就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了。”寻钏顿了顿,“而你,若没有足够的把握也就不会向我开这个口了。你心里不是早就打定注意了?”
“是,我得逃,我得走。”陌玉的手指无限温柔和眷恋的划过佛灯灯身,细细抚摸。“我更得活下去,替尺素一起,好好活下去。”
“可天赤有龙灵珠,不是吗?你逃不掉。兴许,你现在的字字句句正一字不漏的传在天赤耳里。”
“你放心,他无暇顾及我。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把龙灵珠放在耳边。我总窥得到一丝缝隙。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公然放我走,多少会有麻烦。”
“我不会推卸责任吗?你真要走,谁也拦不住你。”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脚步却依然不变。
陌玉道:“我今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场雪,的确美丽。”
“人间的雪,早已留在我心中。”寻钏停下脚步,看着陌玉,倏地微笑:“此时此刻,我们算是朋友。为了这一刻的友谊,也为我们下一次见面的冷酷无情,今日,我便让你走的安心。”
陌玉还未从她话里反应过来,寻钏便手上金光一闪,扔给她一样物件。陌玉接过,一脸吃惊,竟然是祈龙璧。
寻钏不等她发愣,道:“如今你没有了尺素,我送你祈龙璧护身,妖魔不敢伤害你。”
陌玉举高了祈龙璧,惊讶中半带困惑,“是你把祈龙璧给了松岩?”
寻钏听了却一脸不解,“松岩?”似乎不认识此人。
陌玉皱紧眉头,“真的不是你?”
“你怎么回事?你的反应怎么跟狂简与一样,好像我欺骗了你们一样,你们……”
“祈龙璧先前戴在我身上保护过我。”陌玉打断她的话。
寻钏立即变脸,猛地想起那天狂简与的愤怒和没头没脑的话,原来如此。
惊讶至极,她冰冰凉凉的笑,“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有缘。这祈龙璧你就拿着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怕下次被狂简与抓到,得死无葬身之地了。”陌玉眉头不见松开,倒真有一丝忧虑。
寻钏却突地大笑,“狂简与他敢,你是天赤的女人,他岂敢动手,只怕到时候被生吞活剥了的人是狂简与他自己。”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眼里的暧昧之意昭然若揭,陌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来,她是真的信了她胡诌的话了。
“狂简与不是你的男人?你这么说他未免……”
陌玉一脸好奇,寻钏却一声冷笑,如此漫不经心,眼里甚至带了一丝讥讽。她避而不谈狂简与的事情,话题一转道:“既然要走,陌玉,你就再走的干脆一点。”
“什么?”
“你听好,你的两个师兄,并没事……”
溅大的风雪弥漫了陌玉的眼睛,浸人湿寒。
☆、第四十九章 禁锢
窗外的雪仍旧下着,在殿外的台阶上积了厚重一层落雪。
春俏裹着狐皮大衣坐在软榻上,她的身边,是近两个月来不曾离开过身的碧玉箫。
内室一股龙檀香,袅袅朦胧。龙床上的男人穿着明黄色亵衣,翻了个身,惊醒过来。
“春俏?”他叫一声,立即掀被而起,眉间的顾虑和担心,甚是患得患失。
他一直走到外间,看到那道呆坐的身影,方才安下心来。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走过去。
“春俏,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冷,不多睡会儿?”
春俏恍若未闻,凌明轩兀自从身后拥紧她,“在想些什么?”
春俏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那只萧,“凌明轩,从你把他带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快要两个月了,我从未见过他。你告诉我,他到底是生是死?”
“谁?云延穹?”凌明轩皱起眉头,“春俏,你好端端的想他干嘛?”
“他是我的师叔啊!”
春俏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笑,她摇摇头,一把推开他。
“春俏!”凌明轩却不放过她,手上一动,便扣住了她双肩。他把她抵在软榻上,声音森冷:“春俏,朕说过,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朕一个人!怎么,刚开始的那些酷刑所受的痛都忘记了吗?还是你必须通过才知道乖乖听话。”
春俏别过脸去,无奈而凄凉:“你让我见一眼师叔,就一眼,只要我确定他还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凌明轩,你让我呆在这里我就呆在这里。我可以终身不回沂山,凌明轩,只求你让我看一眼我师叔,否则,我这一生都会难过,都会愧疚,我会不安的!”
“可是,朕不信你。”
凌明轩残忍一笑,大手一挥,就扯掉了她的雪狐大衣,衣下的身体不着寸缕。他欺身压上……
窗户外的风雪一下又一下地击在窗子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春俏的眼泪,流得绝望。
同一时刻,皇宫的高墙红瓦外,漫天雪地里,蹲身而坐一名灰衣男子。
遥远的天际,晨光初绽。
一名打伞而来的绿衣女子轻声停在他脚边。她把伞举上他头顶。
“二师兄,你都坐了一天了,会冻坏的。”
“我没事。你回客栈吧。不用管我。”
陌玉叹息一声:“你这样的话也无济于事,你救不了师姐,反而,会弄坏了自己。”
非愁一动不动,任飘落的大雪把他自己覆盖成一个雪人。
陌玉站了片刻,伸手拂去他身上的落雪,并把伞完全举高在他一人的头顶。
碎雪飞进她的眼里,漫出一点潮湿。
白羽曾经在营救春俏之前说过“幸亏派去通报消息的是非愁。”昔日的一句玩笑话,如今却是真的实践的沉痛。
而当时,她便知晓,非愁爱春俏,爱得沉默无声,爱得义无反顾,爱得悲烈绝望。
一切的一切,都成注定。
她记得,三天前,仍是大雪纷飞的白茫茫的世界。
陌玉刚与寻钏,走在京城的街头。她决定留下来,先救春俏,即使救不了,也要看到她安然无恙。
☆、第五十章 注定
仍旧是昔日住过的京郊客栈,一成不变,却物是人非。
陌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非愁,非愁一身灰布衣衫,一脸憔悴,醉醺醺地抱着一个酒坛子在与人吵架。
与他争吵的是客栈的胖老板,大抵是他没钱,在这白吃白喝白住,胖老板喝令他滚出去。
非愁立即抓住胖老板的衣领,把他狠狠拎起,“怎么,连你们这些凡人也来欺负我?呵呵呵,无知的人类,活该你们被妖魔侵占凌辱!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活该,该死!”
骂完,他便把胖老板甩飞出去,用力喝了一口酒,然后举起酒坛子,欲砸上老板的头。
“二师兄!”陌玉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把酒坛子抢下,“别冲动,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你谁啊,走开!”
非愁醉的神志不清,被人拦住手并夺走了酒坛子,顿时心里发怒,反手就是一掌,打在对方胸前,他虽落魄潦倒,但一身法力还在,又是一个大男人,力气大。陌玉立刻被打的往后踉跄了一步,扶住了一张桌子才没摔倒。
那个酒坛子“砰”一声在地上被摔得粉碎。里面的透明液体流出来,淌到陌玉脚下,也溅得她身上星星点点。她禁不住用手抚住了有些疼痛的前胸。顿了一下,她有些古怪地将溅了酒水的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她一脸惊讶。
是水!非愁根本就没有喝醉。
陌玉叹了一口气,上前留下足够多的银两,便扶着非愁上楼了。
非愁这时也好像有些清醒,又不知还是更加糊涂了,竟也随着陌玉走了。
陌玉自是心知肚明,扶他进了一间客房。非愁倒床就睡。
“真的很难受吗?”陌玉兀自问。
果然,非愁头脑是很清楚的,他道:“难道连假装一下都不行吗?”
“那为什么不喝真酒?你看看你,搞成这个样子,你身为沂山弟子的威严、挺拔、俊朗呢?都去哪里了?怎么,假醉能抚平心里的创伤吗?”
非愁一下子便没有了声息。过了片刻,陌玉转头去看,发现他竟坐了起来,目光清明。
“二师兄?”
“刚刚那一下痛不痛?”
陌玉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你明知是我,为何还要真的打我?你就不怕把我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