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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枫道:“是啊,关键是下午走不了这么快了。”
陈慧珊走到大青石边,不顾形象的就要往石头山坐,张枫伸手拉住了她:“你上山的时候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陈慧珊闻言一怔:“问这个干什么?又不打算在山里常驻,能带几件啊?就身上这套了。”
张枫道:“着啊,你这么一屁股坐下去,晚上上哪儿找衣服换去?山里可没有暖气,真要洗了衣服,这样天气,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就干不了,而且每天早晚都会冻得跟冰bāng似的,难道你打算穿内衣出mén啊?”
陈慧珊没好气的瞪了张枫一眼:“你干嘛不早说?也好让人有个准备。”
张枫从行李背包里面拿出帆布,扯开后铺在大青石上,道:“这不就结了?”
这次是在半山腰,也没地方去取水,俩人也懒得生火,就吃了一些面包火tuǐ肠,喝了两听的lùlù,歇息了一个多xiǎo时,然后才重新上道,陈慧珊也才明白张枫说的难走是咋没回事儿了,剩下的路几乎全都是翻山,羊肠xiǎo道时而泥泞时而冰雪覆盖,当真是难行之至。
陈慧珊忍不住皱眉道:“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啊?每次进出山,都得好几天吧?”
张枫笑道:“也就是咱们俩,当地人不用这么费劲儿,早上出mén儿,在东yù河乡办完事儿,几乎半下午就能回到家,哪用像咱们这样,光是进山就得一天半,而且,他们平常时节也不会走这条路,另有一条山道直通山外,比这条路近太多了,只是下过雪就不能走罢了。”
陈慧珊“哦”了一声,道:“难怪我总觉得方向怪怪的,好像咱们在走回头路一样。”
张枫笑道:“没想到你的方向感还tǐng强的嘛,一般人可分不出来,到了山里,很少能辨明白方向的,沙坪村在地图上距离东河镇更近一些,所以属于东河镇,但从jiāo通这方面来说的话,却是到东yù河更好走点儿,而且从山外可以开车到东yù河,再沿着东流水进来。”
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沿途的xiǎo道难得会有一截平坦的,在张枫嘴里大约只需要俩个xiǎo时的山路,两人整整用了四个多xiǎo时,傍晚六点多才抵达沙坪村的村口,沙坪村不像山外那些村子,大家住得非常集中,而是东一家西一家的住的极为分散。
常常是三五户就是一个xiǎo聚居点,有的还是独家独户的住一个xiǎo山坡,不过,最大的聚居区却在沙坪,所以村子名也就由此而来,约有六七十户的人家都住在沙坪,这里也是沙坪村的中心,张枫与陈慧珊到村口的时候,还能听到村里偶尔响起的二踢脚声。
沙坪村一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有山外人进来,大多数时间这里都是极为封闭的,村子几乎还保持着非常原始的格局,所以突然出现这么两位山外人,很快就引起村人的注意,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谁家在山外的亲戚,不过一问才知道误会了。
既然到了这里,又是以sī人身份来的,张枫自不便去找村干部,而是向人打听施yàn的家。
施yàn可是沙坪村屈指可数的大名人,连书记村长都要巴结的大人物,一听说这两位是找施yàn的,马上就有人帮着带路,还有几个xiǎo孩子在得到张枫的一xiǎo袋水果糖之后,呼啸着跑向村里,带路的村民笑着解释:“他们都是去施yàn家报信儿了”
虽然才进村子,陈慧珊却已经被这里淳朴的山村风貌给吸引住了,一双眼睛都有些顾不过来了,手里拿着相机,一张接一张的瞎拍,这一路上用的胶卷都没有进村这会儿多,张枫提醒道:“这里可没地方买胶卷啊,别到最后想照相了,没胶卷用。”
距离施yàn家还有老远,张枫便看到施yàn好奇的迎过来,见到是张枫的时候,显然有些太过出乎预料,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张……张书记您,这是……”顿了顿才缓过气儿来:“张书记,欢迎来沙坪村指导工作啊。”
张枫哈哈一笑,道:“施yàn,我可不是指导工作的,你也不是沙坪村的干部,别整的不伦不类的,我是与朋友一起来山里玩的,在你家住几天,没问题吧?”
施yàn喜滋滋的道:“欢迎欢迎,当然没问题啦,”随即偷偷打量了陈慧珊一眼,不禁为陈慧珊的气质容貌所慑服,连暗自比较的心思都没有了,笑着道:“这是您nv朋友吧,真漂亮啊,怎么称呼呐?”她倒是不客气,也是与张枫比较熟悉,这会儿身为地主,自然就主动些。
陈慧珊倒是没纠正施yàn的误会,反而笑yínyín的道:“陈慧珊,应该比施秘书大点儿。”
施yàn立即顺着陈慧珊的话就改口称呼姐姐了,有对给张枫带路的村人道了谢,然后才领着两人到自家的阁楼,边走边道:“张书记,我表哥也回来了呢,我正想着咋跟你联系,没想到您就来了,我表哥chūn节只有几天假,明天就得走。”
张枫闻言心里一跳:“云辉回来了?啥时候的事情?”
施yàn道:“除夕晚上才回来的,不然的话,早就跟你打招呼啦。”
或许是受条件所限,这里的民居大多都是木阁楼,砖瓦泥胚的房子也有,但非常少,听施yàn的介绍才知道,青砖瓦房得自家开窑烧砖烧瓦,不是谁家都有那个耐心的,山里人虽然闲居的时间多,但终究还要为生计奔bō,这几年陆续出外打工的人也比较多了,见识自然就有些不同,很多人回来后就打算搬出山外生活,在山里盖青砖瓦房的就越发少了。
阁楼倒是容易得很,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和竹子,山里人搭建阁楼更是行家里手,人手材料充足的话,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搭建一座三间两层的阁楼了。
施yàn家就是三间两层的阁楼,前后进深足足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后院有猪圈、jī舍、羊棚,一进屋就能听到后院的各种声音,楼梯上还有一只雪白的猫懒洋洋的卧在扶手上,一条浑身黑得发亮的狼狗jīng神抖数的站在mén口,看到张枫与陈慧珊进来的时候,还探过脑袋闻闻。
张枫家里是养惯了狗的,陈慧珊的胆子也不是普通的大,两人都没有任何异样,前脚进屋,狼狗就开始围着施yàn摆尾巴了,施yàn伸手在狼狗脑袋上róu了róu,狼狗便欢天喜地的溜到mén外去了,陈慧珊羡慕的道:“这条狗真不错啊”
施yàn抿嘴一笑:“陈姐姐要是喜欢的话,等xiǎo黑下崽的时候,送你一只好了。”
陈慧珊登时满面笑容的谢过了,转眼间她又被楼梯扶手上的猫给吸引住了,似乎想伸手去mō,又怕把猫给吓跑了,看着她满脸的倾羡之sè,张枫忍不住摇头,似乎nv孩子对这些看上去比较可爱的xiǎo动物都特别有爱心似得。
施yàn家里人也不少,三代同堂,爷爷nǎinǎi都健在,而且与施yàn家住在一起,父母之外,施yàn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这样的人口让张枫和陈慧珊都是有些摇头,不过计划生育在这种地方基本上形同虚设,也就是最近几年才抓得比较紧了。
张枫家当年就因为张逸张文,张松节与孔令珊双双被开除了公职,可见山外与山区的差别如何悬殊了,这也是由地理环境所造成的,如此封闭的xiǎo山村,外面的人进来一趟都不容易,比如东河镇分管沙坪村的干部,连沙坪村的具体位置都搞不清楚,全凭这边往上汇报。
张枫和陈慧珊来的时间非常凑巧,正是施yàn家吃晚饭的时候,索xìng就一张桌上坐了,晚饭是很普通的包谷糁稀饭,荤素包子、白面馒头,炒竹笋、回锅ròu、凉拌野山菇,还有一个非常地道的山野菜,一路上虽然没吃什么苦,但吃食上自然是没法跟家常饭比,所以陈慧珊吃得非常的用心,还不时跟施yàn的母亲请教几样野菜的做法。
施yàn回家之后便让自己的弟弟去叫李云辉了,她在李云辉刚回家的时候就跟他说了张枫的事情,李云辉果然十分高兴,就是可惜这次回家太过匆忙,时间也都安排的紧紧的,腾不出空闲来,本打算回上海之后再跟张枫电话联系的,现在倒是赶上了,若是张枫晚来一天,就要跟李云辉错过了。
张枫心里也是很jī动的,他与李云辉在学校的时候算得上极好的朋友之一,但也不会与罗虎以及罗廷锋等人差别更大,之所以这么着急见到李云辉而且心情如此jī动的,却是因为上次在县政fǔ的时候,偶然跟施yàn提起李云辉时,自己大脑里面的反映。
那一瞬间的疼痛真的撕肝裂肺,仿佛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张枫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máo病,或者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梦境之后带来的后遗症,但多方检查验证之后,都逐一否定了,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形,张枫后来又实验了几次,方才发觉跟李云辉有关。
每当他对李云辉有所回忆的时候,大脑都会出现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而且每次疼痛之后脑海里面总会多上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张枫对这种情形反复印证之后,发觉一个奇怪的问题,若是回忆现在有关李云辉的记忆,就没有什么事儿,可一旦回忆有关李云辉以后的事情,那种疼痛的状况就会出现,每次都疼得他够呛,没有一次能坚持超过半分钟的。
时间一长,张枫将自己脑海里面多出来的记忆稍微一整理,骇然发现,居然全都是相关计算机与生物方面的信息资料,所以,他隐隐有个猜测,只是太过匪夷所思,因此暂时藏在了心底深处,琢磨着等啥时候这些记忆完全恢复之后,或许就能证明了。
因此,张枫的心底,除了那个会出现在省城监狱的余半仙之外,又多了李云辉这么一个隐秘,而且是让他有些寝食难安却又无比期待的隐秘,他想快点儿见到李云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点拨李云辉提前去美国发展,印象中,李云辉就是去美国接触计算机技术之后,人生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后世闻名的大科学家。
李云辉还没有来,却先见到了沙坪村的书记和村长,听说施y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