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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莫急,先把他放下吧,你这样抱着他,他会不舒服的。”
刘曜被席管家叫了好多声才回头看向他,乖乖的听话将萧月痕放回到床上,有些出神的帮萧月痕盖好了被子,生怕他冷,掖好了被角。
吴太医被小顺连拉带拽地带了过来,刚进门就被刘曜拉到了床前,心急火燎的催他给萧月痕诊脉。吴太医摸着胡子给萧月痕看完病后,有些尴尬的看向一脸紧张的刘曜,一边想措词,一边拱手对刘曜说:
“王爷,萧大夫他是……”
“是什么?快说呀!!”刘曜急死了,忽然很害怕的抓着吴太医的袖子猛摇,“没救了吗?什么病?!!”
“不是不是,王爷不要急,他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气血亏虚,又劳累过度,睡眠不足……所以累坏了。”
吴太医说了长长一串话后,瞅见刘曜脸色越来越难看,根本没有听懂,于是只好咳嗽了两声,凑近刘曜的耳朵,对他耳语道:
“王爷,萧大夫体质弱,下次您可能要节制一点……”一句话:做多了!
吴太医说完这句话,旁边耳尖的下人们全都憋不住的闷笑出声,又赶紧撇过头去。刘曜听到这里,方才‘唪’地一下脸暗红到耳朵根,非常不好意思地结结巴巴起来:
“那……那您开点药给他吃还是怎样……”
刘曜说到最后,声音和蚊子叫有得一拼,眼神躲闪的不敢看吴太医。也不敢看任何一人,手都不知道放哪儿的握成了拳头。
吴太医摸着胡子,也很想笑的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对刘曜说:
“王爷,吃药不如买些补品给萧大夫吃,他体质这么弱,吃药治标不治本呀……”
“那要吃什么?”刘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吴太医。
“乌鸡炖水鱼!乌鸡补血,水鱼补气。其他的,王爷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吴太医说完,转身,再也忍不住笑,跟着一帮也要憋不住的下人快快退出了卧室。
第二天,刘曜一大清早就拉着高大的侍卫巴图去了早市,亲自买回了好几笼子乌鸡,而身高两米的巴图肩上挑着两筐水鱼回到了王府。下朝以后,刘曜又急冲冲的跑到刘聪的寝宫去了。
“大哥你在吃什么?”刘曜刚坐下,就看见石一诺端着一碗东西递给了刘聪。
“燕窝。你也尝一点吧,这次进贡的燕窝不错,以前的你不要也就算了,这次的真得很好吃。”刘聪说完,立刻摆手叫石一诺去盛。
“不用了,大哥。还有没有生的,给我一点吧。”刘曜看着刘聪碗里的燕窝,就像收破烂的看见了易拉罐,马上开口要。
“哟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要这些。好,要你都拿去吧。”刘聪豪爽的答应下来。刘曜很高兴的又转头问石一诺:
“大嫂,你生孩子的时候都吃了什么补品啊?”
“……”
“……”
刘曜开开心心的在皇宫抢劫了一大堆补品后,差斩准送回了家,自己骑着黑珍珠朝刘粲的府邸奔去。刘粲的下人们看到刘曜这位稀客中的稀客,一时竟吓得慌张跑进刘粲的卧室报信。
刘粲正在和刚被他接近府的流玥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到下人慌慌张张的说“赵王爷来了。”刘粲一时竟以为听错了,问了好多遍。
刘粲扫兴的穿好衣服来到前厅,超不耐烦地问道:
“二哥,什么事呀?突然跑来。”
刘曜看到刘粲出来,一点也不在意他脸上的表情,走上去劈头就问:
“弟弟,上次大哥赏给你的那只高丽千年人参你吃了没有?让给我吧。”
“二哥,你又不玩女人要那个干嘛?”刘粲口没遮拦的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你不是也不玩女人吗?让给我。”
“可我玩男人呀。”刘粲好笑的看着今天怎么如此一反常态的刘曜。
“不是给我吃的!”刘曜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不给了!本来我以为是你自己吃的,既然不是你吃,我凭什么给别人吃呀,我又不认识他……”刘粲还小,闻言别扭起来。
…… ……
傍晚的时候,刘曜回到了府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纸盒。他递给席管家后,立刻去了卧房。席管家打开一看……高丽千年人参!
五天以后,萧月痕终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刘曜只要有空就会守在他的床前,甚至把自己的书房也干脆搬到了卧室,一天24小时起码有20个小时是和萧月痕呆在一起的,他自然不会错过了萧月痕醒来的这一瞬间。
萧月痕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噩梦的源头,他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房里除了刘曜,还有吴太医、席管家、斩准以及旁边朝他猛眨眼睛的宫女穗穗。萧月痕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形压力。他凄然的闭上了眼睛,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刘曜本来很高兴看到萧月痕醒来,可转眼之间他又睡着了,失望不已。吴太医看到刘曜一脸的惆怅,安慰他道:
“萧大夫太累了,王爷,让他多睡会儿,您先去用膳吧。”
“嗯……”刘曜听话的点点头,帮萧月痕放下纱帐,跟着吴太医出去了。
萧月痕躺在床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声穿越纱帐,害怕得全身不住的发抖。在他眼里,看到的是王爷指示下人对他用了迷药,然后强奸了他;而心里却怎么也捉摸不透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月痕想不通,刘曜为什么先假装自己不是王爷,然后又变着法子要自己去帮皇上看病?自己都照做了,为什么还会受到今天这种不公正,又不人道的待遇?
萧月痕不懂……司马邺的事情已经使他对刘曜产生了极大的偏见,加上自己身为晋人的前提,让他一次次回忆起长鸣西路那些被刘曜杀害的同胞们骂自己的污言秽语:
“匈奴人的狗!下贱!张开双腿投敌卖国!!……”
这些话如今都成为了现实,萧月痕从来没有如此不想再活下去,他忆起自己中迷香那晚居然还主动对刘曜投怀送抱,感觉自己肮脏得就像一个趋炎附势,没有自尊的男妓!
萧月痕撑起仍旧酸疼不已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赤着脚走出了房门,乌发披散在他消瘦的肩膀上,身上雪白的睡衣长长的拖在地板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屋外飘着小雪,萧月痕看着这缓慢落下的雪花,情不自禁的光脚踏进了雪地里,伸出手臂看向天空,一颗颗雪白落在了他乌黑的长发上,清秀脸颊上,点点化开,顺着眼泪流到了嘴角边。
萧月痕站累了,他收回仰望夜空的颈首,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口水井。萧月痕淡淡一笑,走了过去,轻轻坐在了水井边,等着自己什么时候眼前一黑,没有痛苦的掉落下去。
萧月痕平静的抚摸着水井边上的白雪,想起了卫府花园里也有一口这样的水井,然后他想起了卫枫还有司马邺……
“你一定要来找我们……我们会等你的……”
萧月痕脑中忽然浮现出卫枫临走之前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停,看到了生命的留念,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滑落。他嘴唇乌紫的颤声自语道:
“对了,我要去建业,有人在那里等我……”然后坚强而缓慢的撑起残破的身体,离开了死亡的边缘,跳下井口,回到了雪地上,自己安慰自己道:
“我一定要去找他们,我答应过他们的……我要坚强!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该珍惜。当我哭泣我没有鞋子穿的时候,我发现有人没有脚。”
萧月痕说完,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顶着风雪,光着脚丫向南院走去。
第七七章 归顺
萧月痕在雪地里,光着脚丫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了南苑,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医药箱。他赶快跑过去将师傅给他的这个珍贵礼物抱在怀中,抬眼看到自己六天前打好的背包都还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萧月痕刚想伸出手去拿,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月痕,你怎么下床了?!不穿鞋也不穿衣服!生病很好玩吗?!”
萧月痕抱着医药箱,刚回头,突然身体一轻,重心一变,刘曜已经将他抱在了怀中。萧月痕下意识的抓住了刘曜的上衣袖子,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大眼睛中全是紧张。
刘曜低头看了一眼萧月痕手里的医药箱,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已经冻得发乌的嘴唇,抱着萧月痕快步向卧室走去,嘴里心疼的责怪道:
“你要什么东西等我回来跟我说不就完了?干嘛自己跑出来,你病才刚好。下次你再这样我就罚你!”
萧月痕闻言,抱着医药箱的手瞬间一紧,害怕地抬头看向刘曜的蓝眼睛,温顺的点点头,不敢说话。萧月痕想起司马邺受的也是类似待遇,忽然明白了刘曜的话。
萧月痕心里暗自以为自己遭受的侮辱是因为自己曾经顶撞过王爷而受到的处罚。虽然他不认同匈奴人惩罚下人的方法,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使他深切的害怕起怀抱他的刘曜,加之刘曜前不久又血洗了长安城,萧月痕此刻更加懂得了‘王爷’两个字的沉重分量。
“你很冷吗?”刘曜感受到萧月痕的身躯不断传来颤抖,低头不放心的问道,暗自收紧了手臂,帮萧月痕挡住了一部分寒风,加快脚步往卧室走去。
“……”萧月痕赶紧如拨浪鼓般摇了摇头,靠在刘曜怀里乖乖任他抱回了卧室。
刘曜将他放在床上后,伸手刚想撩开他的睡衣下摆察看萧月痕冻伤的脚,萧月痕本能的用手一挡,按住了自己膝盖以上的裙摆。刘曜没有注意到萧月痕的这个斯文的小动作,他只是很认真,很小心的抬起萧月痕的脚,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后,将小顺叫了进来,差他去找吴太医,又找翠翠去打了盆冷水,刘曜亲自挽起袖子,正准备给萧月痕洗脚,萧月痕伸手拦住了刘曜,心软的他又怎么忍心看一个高贵的王爷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