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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日尧倒也没有动怒,反而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孤身上前坐到了悠霁身边。
“闲伯好兴致。”现在的杨日尧显然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连说话都不再像以往那般诸多顾忌了。
“日亲王也有空坐到这里,何况是本王这个闲人?”悠霁轻笑着,如果对方想看自己懊恼愤怒,只怕是要失望了。
“明天起,本王就要正式接掌这个国家——本王相信一定会比闲伯做得更好。”杨日尧缓声道。
“拭目以待。”悠霁依然淡淡道,仿佛即将要被人夺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闲伯这么笃定,难道还藏有什么王牌不成?”依然不动声色的杨日尧淡笑道。
“日亲王父子不是韬光养晦了二十多年,暗中早就已经把本王的底细差得一清二楚了么?那么,日亲王现在又在担心什么呢?”悠霁冷笑着,“一个废帝的下场是什么,我们都清楚得很,这么笃定的未来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如此说来,闲伯是认命罗?”
眼下整个朝廷都是自己的人,还怕这个无能的前任君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也许。”悠霁依然是那副风波未惊的表情,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一转,“不管如何,顶着闲伯名号的我明天就要被逐出王宫了,现在不再多看一眼这个自小成长的宫殿,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说起来,你不应该恨本王。”也许是悠霁话语中的无奈取悦了杨日尧,“其实你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应该属于本王的,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雀占鸠巢的家伙而已。”
“说起来,我们其实应该算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呢!”杨日尧低声在悠霁耳边道,“本王才是母后的长子,慕国真正的继承人!”
的确,自己和父亲布局多年的心血如果都要隐藏在辉煌到令人看不清的荣耀下的话,始终是有点遗憾。也罢,就当作是让这个可恨的弟弟弄个明白,也让自己的虚荣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吧。
“你一定想不到那个冷酷的母后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放纵的故事吧?”杨日尧冷笑着在悠霁耳边道。
“在你的世界里,本王只是一个出现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但是在本王的世界里——你却是一个从本王出生开始就注定与你对抗的敌人!”杨日尧摇头叹息,“你与本王虽然明明是兄弟,但是却已经注定了不同戴天的命运!”
“本王的童年没有欢笑,只有数不清的严格文武训练。一切都只为了能在今天,从你手上抢回那个本来就应该属于本王的王位!”
“在王宫中养尊处优的你不可能知道,为了今天的成功,我们父子花了多少心血。你更不可能知道其实我们的势力早已经渗入了朝廷;而且整个看似平静武林也只要我们一句话就会对朝廷叛变;甚至于那天本王会那么轻易地被你刺伤也只不过是我们早就订好的一条苦肉计!”
悠霁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对方述说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你的父亲现在也为他的背叛在赎罪。”享受着成功的喜悦,杨日尧用施恩般的语气道,“想看看吗,亲眼看着你父亲在本王父亲身下呻吟的模样!”
“你在害怕吗?”悠霁终于含笑转头看着自己的兄长,“你快要得到整个天下了啊,你到底还在怕什么?”
“害怕?闲伯认为本王还需要害怕什么?”杨日尧冷笑道,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没有弄明白现在双方的势力对比,竟然还幻想着自己依然掌控天下!
或许是因为他还在奢望那个远在南疆的镇南侯会帮助他东山再起、重夺江山,但他很快就会明白那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悠霁不再说话,江山伟定——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端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新王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平静地把手中的权杖和玉玺双手奉上,悠霁完成了自己作为慕王的最后工作。
遥望着宝座上端坐的、接受百臣跪拜朝贺的日尧(慕国王族和后宫妃嫔都没有姓氏,寓意以国为家),柳悠霁自嘲地笑笑——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霁儿。”追到宫门口的是已经数天没有露过面的柳悯世,“你要到哪里去?”
“一个废帝根本不适合留在宫中。”柳悠霁深吸了口气,该到什么地方去就到什么地方去吧。
“可是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王宫,你……”柳悯世扶着宫墙,看得出来这些天来已经受了不少罪。
“谁准你离开寝宫了?!”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然后柳悯世就被杨轩重新抗上肩膀转身带走。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吧。”高声这么回答着自己满脸担忧的父亲,柳悠霁摇头苦笑着挥手。
可怜的父亲啊,一生总是为这个或者那个人、甚至是整个天下的担忧,他怜悯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怜悯自己啊!
虽然放心不下这个父亲,但是与其留在这里要小心翼翼地看别人脸色生存,还不如自己出去闯闯天下——更何况,也许自己的自由时间并不多啊。
“王……悠霁!”一个从远而近的声音让柳悠霁再次停下了脚步。
“飞天?”这个时候所有的妃嫔不是都应该留在后宫等待觐见新王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和您一起走!”飞天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怯怯地看着柳悠霁。
“走?你知道我离开这里以后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要跟着我吃苦?”柳悠霁摇摇头,外面的风霜并不适合眼前娇弱的人。
“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苦呢!”飞天难得坚持己见地道。
“不要后悔噢!”伸出手,柳悠霁带着笑意和飞天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一年的王宫。
隐居山林的人一定都是要居住在深山里,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吗?
当然不是——
看看当初从王宫里十分潇洒地离开的两个人现在的下场——
煮食?不会!
生火取暖?不会!
打扫洗衣?不会!
赚钱讨生活?更加不会!
这两个千金之子在离开王宫三天后依然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对这两个贵族之后的恩典了。
“好饿!”柳悠霁叹息着道。当初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从那个金碧辉煌的王宫里带走哪怕是自己以前毫不放在眼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那也能换钱吧——这是柳悠霁在看到那个自称是古玩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玩着类似自己鼻烟壶的小瓶子时的领悟。
“抱歉,我走得太匆忙了。”飞天低声道。他离开王宫时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而那些衣服也早因为两人不懂得洗衣,一天穿一套一天扔一套而不知所踪了。
“没关系,我们不会山穷水尽的。”柳悠霁一抬手,一只信鸽就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要煮了来吃么?”飞天吞了下口水,饥饿已经让他忘了所有的一切。
“不,它可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信使!”柳悠霁微笑着摇摇头,从信鸽腿上解下一张纸条。
飞天沉默不语,他就知道一个王无论是否掌握实权的王都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击败,在柳悠霁的背后一定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势力。
“镇南侯就在前面了,我们中午大概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了。”柳悠霁看完信,很细心地撕得粉碎。
“镇南侯?”飞天低声道。
“他来了。”看着远方扬起的烟尘,柳悠霁笑道。
日尧逼宫,其实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彻底离开母后的控制。只要和慕容烈一起结合势力,再运筹帷幄必定能让他们更快取得政权。
“烈!”柳悠霁兴奋地上前,迎向跳下马来的男子。
戴着面具的男人快步上前,张开怀抱迎接柳悠霁。
“你受苦了。”慕容烈紧紧抱着柳悠霁,轻声安慰道,“来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嗯。”柳悠霁点点头,幸好自己还有他。
“其他的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慕容烈询问怀里的柳悠霁,“不妨让他们都加入我们军队中来,也好统一安排。”
“我手下三个据点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从各自的据点揭竿起义,一同攻进京城重夺王位。”柳悠霁点头微笑,其实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很好!”慕容烈这么笑着,把手中的剑架在柳悠霁的脖子上。
“烈,你做什么?”这样的变动根本不在柳悠霁的意料之中,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慕容烈吗?
“末将奉王命处决闲伯。”慕容烈冷冰冰地回答,手中的剑只要一抖就可以夺去悠霁的性命。
“你说什么?”柳悠霁吃惊地瞪着眼前的男子,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很吃惊对不对?”熟悉的声音从慕容烈身后传来,那扯下面纱的正是新帝——日尧,“你的镇南侯竟然是站在本王这边的呢!”
“你?”柳悠霁顿时明白了什么,但是心底却依然拒绝相信,“为什么背叛我?”
“那自然是因为本王能给他更多他需要的东西。”日尧走到慕容烈身边轻抚他脸,挑逗的意味尽在不言中了,“权力、美色。”
“不是的。”慕容烈低声道,但是却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你是说你并没有背叛我吗?”柳悠霁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剑,只是焦急地问。
“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慕容烈哑着声音道。
“对不起,悠霁。我无法拒绝这个和我所亏欠的弟弟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
“原来……”日尧和柳悠霁同时轻声低呼。
“怪不得——我应该高兴吗?背叛什么都不是的我竟然会让你觉得为难?!”心中痛得无以复加,悠霁只能狠狠用言语地伤害对方,也许只有慕容烈也感到伤痛才能稍稍安抚他受重创的心。
不,他不应该痛的!从刚开始,慕容烈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什么是君王之道、什么是成王败寇。是自己愚笨一直没有弄清楚当中的含义,只是固执地以为那是只存在书卷中的阴谋诡计,直到自己成为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仍然一无所知。
愚笨的自己自以为傲的仁义道德,其实只是别人眼中的笑柄。永远学不会权谋的笨蛋根本没有资格与别人争什么天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