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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我明白,我……我就是不想连累你。”
“夏子维你说的这叫人话吗!”她突然提高嗓门生气的质问我,我也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她。“什么叫连累我?我要是怕连累我干嘛还接你电话,还提心吊胆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你?什么叫连累,你真的觉得在我眼里,你自己是个累赘?”她皱着眉头问我。
我摇摇头,努力抑制着眼泪说:“一诺,你懂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不管多少年,反正我知道,我这辈子再碰不到像你这样对我的朋友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我……我真的是……真的是太累了……”说到最后,泪水不自觉的潸然而出。
“小维,小维,你别哭啊,我没欺负你啊,哭什么啊。”她措手不及的迈到我的沙发里,用力挪开我捂着眼睛的手。
“小维,你说句话?”她递给我面巾纸,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内疚的小声说。
“一诺,我觉得活着太累了,你说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年?我每一天都在想,要不就这样吧,让这一切都结束。”
“夏子维,你别吓唬我!”她真的害怕了,脸色苍白。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缓缓的为我重新讲述,我们的约定:“小维,不许胡说。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们都会考进那所大学,考完试我们要一起去旅游,去你的家乡走走,然后去乌镇。回来我们安安静静的读书,之后一起工作,永远都不分开!你想想啊,明年我们就可以走在那么美的校园里,那儿有那么多树,那么大的自习室,蜿蜒的长廊,和漂亮的你。到时候,我俩坐在自习室里,一定会有不少男生给你悄悄塞纸条的!”说着说着,好像我们真的坐在那儿了,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相视而笑,我被她美好的设想感染,似乎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感觉身体里生出了些继续煎熬下去的动力。
她看我破涕而笑,正色道:“说说,你怎么了,别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瞎担心行吗?”
“我爸妈因为工作的事又吵起来了,吵得不可开交。我妈的哭声我爸的吼声塞满了我的耳朵。我受不了了就告诉他们‘你们离婚吧,我不是借口。’我爸骂我,然后我就跑了出来。”我平静的叙述刚刚发生的一切,像回忆中午吃了什么,那么简单平静。我真的不能多想,我心的伤口还没愈合就再次裂开,反反复复,我疼得怕了。
我看见一诺眼里的明亮隐退了,灰蒙蒙的看不清。
“一诺,你以后能不生我的气吗?”我把头靠着她,喃喃自语:“我真的怕失去你!你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有多重要!”
“我懂,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不会。我程一诺说话,一诺千金!”她坚定而用力的回答。
“喂?您好,我是程一诺!……”听见一诺去打电话,我的心跟着抖了抖。她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儿。
“……你们能不能给她一个安静点的环境啊?她上课时听见教室外有争吵的声音,都会以为你们吵架吵到学校里来了。吓的全身冒汗,手直哆嗦,成天跟你们提心吊胆。她是最害怕影响学习的人,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是家长,难道不知道高三意味着什么吗?那关于我们的一生,做家长的懂不懂付点责?”一诺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她还算客气,毕竟是我的爸妈,没有尖酸刻薄。我早已学会麻木,麻木的听着,敏感的神经随着灵魂被快乐的放逐。
一诺是个直言快语,不拘小结的人,什么话憋在心里,就会被憋死的人。
“喂!喂?”她扔下电话,“靠!”
“你爸把电话撂了。”一诺愤怒的嘀咕。
“一诺,我是不想影响到你,高三了,我真怕影响到你学习。”我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并没有对刚才一诺的话做出解释。我知道她说那些话时我爸一定在听,什么也没说就撂下电话,也许是想保留住他那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尊严。
“又来劲是不是,一会儿累赘,一会儿影响的。夏子维你就是太敏感,太为别人着想了,我跟你说,时间长了会得神经病的!”
“神经!”我含笑骂她,伸腿踢了她一脚。
“你说,为什么我有问题都会让你帮我解决,而你的心事却不想让我知道呢?”她托着下巴问我。
“就是让你陪我,我才会到你家来啊。”我傻笑着冲她说。
我总认为,有些事自己忍一忍就会过去,自己可以承担的就不要再让别人帮忙。我不愿意影响到她的心情,那样我心里会更难受。但有些时候,我也想有个人可以理所当然的为我承担一切,我会毫无顾忌的把心事说给他听。
“有很多人不了解我妈都说,这女的疯了!这么大岁数了有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跑出去自己开公司。我妈为了那家公司每天不停的工作,资金,贷款,客户,每天很大压力。人到中年还在外奔波,不也是为了家里好。可她就是不管多晚,只要回家都会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微笑曾无数次的让我产生幻觉,她好像十几岁的姑娘,灿烂的笑容绽放在阳光里。璀璨耀眼,没有忧愁。我妈给了我用不尽的笑容。我爸却整天待在家里想些恶心龌龊的事,不去担当一个丈夫,父亲应尽的责任。我一回到家,不是没人就是他在家里睡觉。这么多年了,我连他做的饭什么味儿我都忘了。” 一诺静静的听我说话,平日的张扬和不羁都隐退了。她平时总表现出特别随性,什么都没所谓的人。我知道,她内心深处才是最脆弱的。
“一诺,我不喜欢心中有仇恨的人,我也不想恨,可是我做不到!有很多时候,我恨很多人,恨不得杀了他们好获得解脱。可这根本不可能会实现。我真的,我无能为力!人有时候可以选择命运,但却很难改变环境。我的适应环境,就是逆来顺受!” 我感觉心中腾起一股热气,却无处宣泄。
“错不在你这儿,你不该受这么多痛苦!”她只是低头小声说。
“我有时候觉得他们真无聊,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离婚?”
一诺摇摇头,接着对话陷入沉默。我听得见家用电器“嗡嗡”作响的声音,我想打破沉重的氛围。
“几点了?”
一诺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
“睡觉吧。明天上学呢。”
她点点头,领我去客房。
我推开窗,雨水伴着风拂面而来。几颗雨滴拍打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我贪婪的呼吸着水气中的芬芳。
躺在床上,睁着眼,陷入了漆黑的夜中。我喜欢深夜,寂静使我深感安全。漆黑的夜,我快乐,是我的心畅然歌唱的时间。
可今夜,我心里一股股的恶心在翻腾,对于我爸除了厌恶就是恶心,那个男人为什么就能孤注一掷和不分青红皂白?为什么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伤害我和我妈。
“夜深了,妈,你睡了吗?”
感觉没过多久,就被一阵闹铃声惊醒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头疼欲裂指尖发麻。我吃力的整理着东西,吃下一诺制造的早饭,然后强打精神,跟她说笑着走进教室,似乎忘记昨天发生了什么,似乎忘记了应该情绪低落,似乎疼痛和恶心都已复原。
我和一诺的成绩不相上下,都在前几名。我是只会努力的人,而一诺却是聪明的玩儿似的就学了的孩子。她是个左撇子,她认为左撇子总会聪明绝顶。我就总嚷嚷也要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诺说我跟他们不是一套语言系统,不识别我。
可我还是在一直抱怨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创造了多少聪明人就得有多少傻子与之抗衡。
我和四周的同学“友好会晤”之后,起身去冲咖啡。接着开始了每天最重要最有意义的工程:借鉴一下别人的作业,同时也让别人copy以下自己的作业。其实我们重点班,成绩不相上下,抄作业完全是在寻开心,顺便满足一下占便宜的心理。
占用每个课间休息,生生挤出来了第五节课,学校的意思是让我们明白,分秒必争的道理,时间就像海绵中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而我们只有在急着上厕所时,才真的体会到了真谛。
中午吃饭时,我们讨论着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老师说,学习不仅仅为了高考,它更主要的目的是掌握知识。说完之后,立马拿出书,叫我们赶快赶快,现在要把不是高考范围的划掉。接着又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们,时间紧任务重,高考不考的我们不讲……您说,您也不让我们缓缓,这不玩儿我们呢吗?
“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中!”一诺站起到椅子上,大声发表言论。这种场面哪能少了程一诺啊!她是一个多动症型话痨,说话还愿意往高的地方上。我的耳边每天至少有十七个小时都会充斥着她的声音。她甚至还侵略了我做梦的时间,我的梦里总会出现她那挥之不去的倩影,滔滔不绝,张牙舞爪的。
我们都赶着大发感慨呢,教室里上演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小月减肥数日没有肉吃之后,看着我们盆满钵满,菜色齐全的丰盛午餐,心理防线彻底决堤,忍不住条件反射的咬了身边的大胖一口。我不但没有对肥男生产生什么同情心,或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兴风作浪。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充满无辜和同情的问:“大胖,你被小月咬了?”
“恩。”大胖点头称是。语气中透着我对他同情的肯定。
我看似很不解的问:“小月啊,你不是不吃猪肉吗?”
声音很小反响很大。
周围一阵暴笑。还好大胖是绝对的良民,而且思维并没受此干扰,直接将伤与痛一并发泄到小月身上。本班的“午间论题”栏目不得不中断,改成直播“动作片”,一男疯子在屋内死追一女疯子,然后两个疯子挤在门口互掐,而不知道“门”是用来走出去或走进来,跑出去或跑进来的物件。
我面若桃花,眼若静潭,一脸淡然的望着他们,耳畔不时的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怎么总这么高兴啊?”旁边吃饭的人奇怪的问我。
“生活多美!”我干笑着说,我是个很会粉饰太平的人。就算心里分明听见什么东西破碎了,“喀嚓,喀嚓”的一下下刺痛着。仍然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