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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听。就是这样的。”她们齐声说道,“那些话不是我家娘子要说的。”
顾先生笑了。
“你们搞错了。”他说道,“我们现在要说的。不是你家娘子说的这些话。”
婢女和半芹愣了下。
“而是你家娘子做的事。”顾先生说道,看着手中的纸,“我想问问你们,如果这纸上写的不是不给殿下治,而是要你家娘子来取殿下的性命。”
他说到这里看向婢女和半芹。
“那,你家娘子,会怎么做?”
婢女和半芹面色微微发白。
她家娘子会怎么做?
她家娘子…。。
“不,我家娘子不会的!我家娘子从来不主动害人!”半芹喊道。
顾先生笑了。
“是啊,我们现在说的不是主动。”他说道。“就是被动啊,那你家娘子被动受胁迫。会不会害人呢?”
看着两个婢女发白的脸,顾先生再次笑了。
“你们是程娘子的贴身人。答案是什么,心里一定很清楚吧。”他说道,又看向卧榻边的晋安郡王,“殿下,心里也清楚吧。”
婚嫁对我来说是小事。
对她来说,都是小事…。
“顾先生,你这样说就错了。”晋安郡王慢慢说道,“我受害,不是她害的,被害的结果,也不该由她承担。”
顾先生应声是。
“殿下明智。”他整容说道,不再多说一句,“那殿下歇息吧,养好身子要紧。”
晋安郡王没有说话,慢慢的躺了回去,侍女们放下帘帐。
“殿下…”婢女颤声喊道。
“请吧。”侍卫伸手对她们说道。
婢女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帘帐,抬手擦了下流下的泪,低头走了出去,半芹忙抹泪跟上。
“大掌柜。”
在门外顾先生又唤住。
婢女转过身看他。
“还有,你的这个忘了。”顾先生说道,将手里的纸一撕随手扔开。
纸片三三两两飞落,婢女的眼泪再忍不住涌出来。
“不许撕!不许撕!”她喊道,冲开侍卫的阻拦,跑过去捡。
看着哭着捡纸片的婢女,半芹掩面大哭。
不许撕!不许撕!
而此时的皇宫内,太后正有些惊讶的看向高凌波。
“你说什么?”她问道,“太子大婚的事还不要紧?要紧的要先另外一件事?什么事?”
“娘娘。”高凌波叹口气笑道,“今年来宫中霉运不断,你看看如今…”
平王死皇帝病她这个太后又被大臣们欺负连娘家都要赶出京城…
太后抬手拭泪。
真是霉运连连。
“不如先冲个喜吧。”高凌波说道,“也好让太子的大婚更吉利一些。”
“冲喜?”太后不解的看向他,“让谁冲?”
“自然是吉利人冲了。”高凌波说道,“一直以来给宫里带来吉利的晋安郡王啊。”
太后恍若点点头。
“对对,还有他,还有他在,他在就太好了。”她忙说道,“太子殿下一定能尽快的得子。”
得,这就更舍不得怎么样他的了,这些女人们想的都是什么!高凌波皱眉,不过算了,这样说更简单。
“是啊,让他先成亲,对他的病呢也冲一冲,对皇家来说,也是一件大喜。”高凌波含笑说道。
太后连连抚掌点头。
“是,是,哀家怎么没想到,是该冲一冲,玮郎他也是够多灾多难的。”她说道,“当初陛下就是要给他结亲,这不耽误了…。”
说到这里又有些上愁。
“可是这个比太子妃还要难选啊,这么急急的怎么挑个合适的呢?”
高凌波笑了,伸手拿出一张纸,放在几案上。
“娘娘忘了吗?人不是早就挑好了啊。”他说道,伸手在纸上点了点。
太后看过去,见高凌波的手指点在一个名字上。
江州程氏。
什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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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汉武帝死后,汉昭帝即位时年幼无母,因鄂邑公主为汉昭帝唯一活着的姐姐,便由她抚养汉昭帝于宫中
☆、第九章 说动
“她这么个混帐东西算得上什么吉利!”
太后拍几案说道。
“就是因为她,才这么多倒霉的事。”
的确是啊,高凌波捻须点点头。
“可是她有好医术。”他说道,“原本晋安郡王求娶她就是为了照顾庆王。”
太后呸了声。
“好医术?治不好庆王救不了陛下,什么好医术!”她说道,“都是吹出来的名声,哄那些愚民百姓呢。”
“吹出来的名声,不是正合适吗?”高凌波说道。
太后愣了下。
吹出来的华而不实的医术,治不好庆王,救不了陛下,自然也治不好毒已入心的晋安郡王,但是外界的人还是认为她一定能好好的照顾好晋安郡王。
不用担心晋安郡王能治好,且还能在世人朝堂宗室们面前得个好面子,可不是正合适嘛。
“更何况,这是皇帝的金口玉言呢。”高凌波说道,“太后娘娘遵从陛下的意愿,绝不干涉违背,朝臣们也放心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臣们为什么如此抗拒太后临政,就是怕她不懂朝政,在某些人的蛊惑下,改了大家已经稳定的秩序乱了既定的利益。
太后迟疑一刻点点头。
“娘娘圣明。”高凌波施礼说道。
离开皇宫,高凌波的马车并没有回家,而是进了一间茶楼。
在这里陈十八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抱歉来晚了。”高凌波说道。
陈十八娘还礼。
“冒昧请娘子来也没什么事。”高凌波说道,对亲随点点头示意。
亲随上前递上一个小包袱。
陈十八娘的仆妇忙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几卷书。
“这是怀惠王的旧物。”
高凌波含笑说道。
“他的旧物也没几个人愿意要,别的倒也罢了,这些书扔着就糟践了。”
是这样啊,陈十八娘伸手拿起一卷。看其上平王的印章还在,神情有些怅然。
“是,殿下是爱书之人。常说书要是不被珍惜就糟践了。”她说道一面施礼道谢。
“陈娘子要离京了?”高凌波又问道。
陈十八娘点点头。
“外子自进士之后还未归家呢。”她说道。
高凌波点点头。
“那是应当的。”他说道,“那这件事就算了。”
“高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陈十八娘说道。
“其实是太后对陈娘子辞了公主们的教习有些不舍。更况且太子要选太子妃了,如今宫内陛下太后年长,贵妃病了,皇后又守着陛下,太子又是这般状况,太后一个人抚养教导不来,也没有长成的公主可托付,还想劳烦陈娘子些时日照看太子妃。”高凌波说道。【注1】
陈十八娘忙施礼说声不敢。
“臣妇粗鄙。怎么敢担此重任。”她说道。
“娘子家事要紧,至于粗鄙这话可说不得。”高凌波笑道,一面起身,带着几分感叹,“太子到底是痴傻之人,虽然尽心择选,也怕再出个贾南风,毁了朝政。”
“大人!”陈十八娘说道,“有朝中重臣在,断不会出这种事。”
忘了她父亲可是重臣辅政之一。这岂不是骂人家父亲呢。
高凌波忙施礼道歉。
“是啊,这是陛下的江山,也原本是怀惠王的江山。说什么也不能毁了。”他说道,再次施礼告辞。
陈十八娘还礼,看着高凌波离开,视线又落回那几本书上,伸出手抚了上去。
“姐姐!”
一个声音从门外陡然传来。
陈十八娘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见陈丹娘从门外探进头。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茶?”她瞪眼问道。
“你怎么来了?”陈十八娘问道,一面拿了书走出来。
“我和爷爷去看杂戏。”陈丹娘笑嘻嘻说道。“见到你的车在外边,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陈十八娘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你跟我们一起去看杂戏吧。要不你离开京城,去那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说的话跟咱们口音也不一样,唱的戏肯定也不一样…”
陈丹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陈十八娘只是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停下脚。
“姐姐?”陈丹娘察觉她不走了,抬头看她,见陈十八娘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一面伸手摸了摸脸。
“我脸上的妆花了吗?”
十一岁的陈丹娘已经开始跟着母亲姐姐们出门会客,也开始施淡妆,初学阶段总有些不自信。
陈十八娘笑了。
“没有。”她伸手刮了刮陈丹娘的鼻头,拉住她的手,“走吧。”
“姐姐,你跟不跟我们去看戏啊?”
“看完了还可以回家吃饭嘛,父亲今日在家呢。”
“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啊?走了就不回来了吗?”
黄鹂般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站定在茶园门前,陈十八娘看着她。
“不。”她终于答了一句话。
“不回来了吗?”陈丹娘一脸难过的问道。
“不,不走了。”陈十八娘微微一笑说道。
陈丹娘有些惊讶,才要问,视线又落在街上。
“哎?那是半芹姐姐们。”她忙说道,丢开这里的话,伸手指过去。
半芹?
陈十八娘看过去,果然见街上夏日敞开的马车上坐着两个婢女正驶过。
“半芹姐姐们怎么在哭啊?”陈丹娘皱眉问道,一面抬脚要过去,“我去问问。”
陈十八娘伸手拉住她。
“她家正办丧事呢,哭也是正当的。”她说道,“你别去叨扰。”
陈丹娘站住脚哦了声,看着街上驶过的马车。
“半芹姐姐们哭的真伤心啊。”她叹口气蹙着眉头说道。
婢女伸手拉了拉半芹。抬头看着前方。
“别哭了。”她说道,“快到家了,别被娘子看出来。”
半芹点头一面用手帕擦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你们去哪儿了?”
黄氏看到她们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