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
冯林放下手里的奏章,木木说道,看着面前坐着的卢正。
“中丞,这冯娘子到底是有大才,你这样是不是过了?”卢正说道。
冯林冷冷一笑。
“大才?其心不正,大才反而为害。”他说道,“她能用才为义兄申冤,能用才为亲族谋利,能用才笼络迷惑天子,这种才不要也罢。”
“就算她有私心,但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反而让朝廷清除了姜文元等一干庸将,又壮哉我军,这都是大功啊。”卢正说道。
“大功?”冯林重新拿起奏章,一面看一面说道,“王莽篡汉前,也是大功不少人人称赞。”
卢正愕然,又失笑。
“中丞,能被你以王莽比之,那娘子也是值了。”他说道。
冯林一句话出口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区区女子竟然与王莽相提,也是过了。
他自己也失笑。
厅中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冯林和卢正本是旧交熟友,时隔三年再次相见,又都在御史台任职心中到底是欢喜。
“宽之,你可是变了不少啊。”卢正亲自斟茶,递给冯林说道。
冯林接过茶饮了口,视线看向一方。
“我这条命是侥幸得来的,要不然如今早已经是枯骨一具。”他说道。
三年驿站差点被火烧死的事,至今想起来还有心有余悸,卢正点点头。
“而我冯林如今还能活着,这条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冯林接着说道,“当初救我的人不肯接受我的感谢,说都是因为我自己才救了我自己,所以我当时便立下誓言,必将不惧死不怕生,将这条天赐的命物尽其用,为国为民绝不惜身,以为回报那位恩人的大恩。”
卢正点点头,饮了口茶,冯林被救的事他自然也知道。
“而且,她不仅是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怎么说话怎么做官。”冯林接着说道。
卢正一口茶呛了连连咳嗽。
“宽之!”他喊道,忙用袖子擦拭嘴,看着冯林笑,“原来你还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冯林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一晚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我听到的看到的足以一生受益。”
卢正看着他又想笑又无奈。
“好吧好吧,我说你这三年怎么变化这么大。”他说道,“这么说你是遇到一个一面之师了。”
冯林肃容点头。
“这个师还是个女人。”卢正笑道。
“人皆可以为师,不分男女老幼。”冯林说道。
卢正看着他忍不住一笑。
“那位恩人也是个女子呢。”他说道,“这程娘子也是个女子…。。”
“她怎么能与我的恩人相比?”冯林打断他说道,“我的恩公洒然大义,岂是这个靠着鬼神之说招摇的女子能比!”
第二十六章 不用
婢女拉开屋门的时候,半芹还在哭。
“你别哭了,都哭了一路了。”婢女说道,跪坐下来,“娘子都不生气的,你快别这样了。”
“娘子是不生气,可是我替娘子生气,我要替娘子哭。”半芹哭道,“娘子做什么了,他们为什么那样对娘子?”
“因为娘子威胁到他们了。”婢女说道。
“威胁到他们什么?”半芹哭道,“娘子又没有抢他们的钱。”
“跟钱无关,是威胁到了信念。”婢女说道。
“信念?”半芹泪眼看她,“信念算什么东西?”
婢女笑了。
“信念不算东西,但却是比钱更让人痴狂。”她说道,说着又一笑,“其实这跟以前一样,就跟窦七,就跟刘校理,跟程大老爷,一样一样的。”
一样的吗?
半芹含泪看她。
婢女冲她点点头。
“一样的。”她说道。
只不过比那些你对我错*裸的利益之争更沉重一些,更让人伤心一些。
半芹拉开门走进室内,看到程娇娘正依着凭几看书。
“娘子,你觉得伤心吗?”她跪坐过去,低声问道。
“这有什么伤心的,我不是说过,别人不喜欢你是常态,喜欢你是运气。”程娇娘说道,视线没有离开书卷。
“可是娘子又没有错。”半芹拭泪说道。
程娇娘放下书卷,看着她。
“这只是你的认为。”她说道,“与别人无关。”
半芹看着她。
“对错不是这样论的。”程娇娘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不是你认为就是的,当然,也不是他认为就是的,所以,别想这些。只做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不要再想求别人的认同和感激,人。要知足。”
“可是这一次,是冯林和韩郎君。”半芹低头哽咽说道。
“他们又如何,都一样。”程娇娘说道。
“不一样啊,他们帮过娘子,娘子也帮过他们,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是娘子知道,他们这样做,就好像站在娘子身后捅了娘子一刀,娘子。一定很疼吧?”半芹哭道。
程娇娘哈哈笑了。
她很少这样大笑,还是出声的大笑,半芹一时间都吓到了,连哭都忘了。
“傻丫头。”她说道,“他们不算什么。那叫什么疼?那也能叫疼?”
半芹看着她泪眼朦胧。
“跟世间最疼的比,这些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程娇娘说道,大笑收去,嘴边一丝浅笑继续低头看书。
世间最疼的?
半芹看着她一面抬手抹泪一面怔怔想着,是什么?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章,看着一旁跪坐吃茶的晋安郡王。
“你进宫来就是来吃朕的茶的?”他问道。
“不是啊,今日不是大朝会嘛。是儿臣可以堂堂正正见陛下的日子,当然要见个够了。”晋安郡王笑道。
皇帝呸了声。
“别整日跟那些讲虚名的臣子学,只要你心里堂堂正正,就什么时候都是堂堂正正的。”他说道。
晋安郡王笑着应声是,继续吃茶。
皇帝看着他。
“你就不打算为那程娘子说些什么?”他问道。
晋安郡王抬起头看他,似乎有些惊讶。
“陛下。说什么?”他问道。
“说些好话啊。”皇帝笑道。
“她又没有错事,何须别人为她说好话。”晋安郡王笑道,“儿臣要是为她说好话,就跟那冯林一样了。”
皇帝看着他一怔,旋即大笑。
“朕放心了。”他说道。“朕放心让你开府出外了。”
晋安郡王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
“陛下又揣测儿臣了。”他说道,“儿臣也不说了,告退了。”
皇帝笑而不语,看着晋安郡王施礼告退,一个内侍疾步进内。
“陛下,盘江县韩昌觐见。”他说道。
这是中书早就安排好的,对于皇帝来说是例行公事,他点点头。
“盘江县韩昌?”
一个小内侍听到了,停下脚,忙拉住这边的内侍。
“是那位预测了日食的大人吗?”
内侍点点头。
“就是他。”他说道。
小内侍顿时欢喜不已。
“殿下,殿下。”他忙追上晋安郡王,“是那位韩大人呢正好问问他咱们府里的花田可能修出阴阳图。”
“问他做什么?”晋安郡王说道,“谁说也不如她说。”
她自然是程娘子,小内侍笑嘻嘻的应声是,但看着晋安郡王离开,自己还是在宫里等候,等了不多时,就见那位韩大人出来了。
“要问我什么?”韩元朝的父亲韩昌陡然被个小内侍拦住,有些惊讶。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圣,上一次中进士殿试的时候见过陛下,虽然是和很多人一起,算起来隔了很多年了,能够再一次见到陛下,韩昌到底是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唯恐言行失礼。
只是皇帝并没有见他很久,显然对他也没什么印象,问了几句常例的话就让他告退了。
没想到竟然又被拦下来。
“韩大人,我们殿下要在府里修个花田,你方便去给看一下吗?”小内侍低声说道。
“我?”韩昌惊讶不已,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这边说话,自然落在其他内侍眼内,其中一个眯起眼一刻,转身疾步而去了。
勤政殿里,皇帝放下奏章,看着躬身的内侍眯起眼。
“私交大臣?”他问道。
“奴婢不敢妄言。”内侍低声说道。
皇帝沉默一刻。
“陛下,不如让皇城司去探查…。”内侍低声说道,心内闪过一丝激动。
如果让皇城司去探查,那就不仅仅是结交大臣的事了,说不定还能查出些什么事呢,就算查不出,或者查出一些小小不言的事,也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这个查字。
能查这一次。就能查第二次,第三次……
朝官宗室们最怕的是什么?是失去皇帝的信任,一旦失去皇帝的信任,那在朝里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查什么查。人都在这里,问就是了。”
头顶上传来皇帝的声音,让这内侍顿时浇了一头的冷水。
所以说皇帝的信任最重要。
他低头应声是。
刚走出宫门的韩昌又被叫回来,连同这个还没走的小内侍。
“殿下要修个花田,怕司天台说不同意。”小内侍低着头说道。
庆王府的风水格局都是司天台看过的,小的布置倒罢了,大的改动自然要经过他们同意。
皇帝点点头。
“那又跟韩大人什么事?”他问道。
“陛下,这都是误会。”韩昌忙说道,心里有些滋味复杂。
早听过京城居不易,没想到自己才进来就遇到这事了。
“奴婢是听说韩大人预测了日食。想来对风水格局也是通晓的,所以想要让他给看一看,这样再去和司天台说,想必也容易些。”小内侍低头说道。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