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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的应了一声,身子轻飘飘的跳下了马车。
“飞扬,今天的事情叔叔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只是随意的出去逛逛,我不想让他担心。”
在走进自己屋子的前一刻,容妍不忘嘱咐容飞扬。
“我知道了,姐你进去吧,折腾了一整夜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要是再着凉了那就麻烦了。”
容飞扬爽快的答应了,还不忘叮嘱容妍好好休息。
告别了容飞扬,容妍走进自己的屋子,躺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
无忧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冲着她轻轻的一笑,顺手拧干了毛巾,递到她的手里,“喏,擦擦脸吧,小姐。”
“我睡了多久?”
容妍的眼神落在了外面已经朦胧下来的天色,嗓子有些嘶哑的问道,站起来接过无忧给的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灌下去,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小姐,你睡了整整一天了,将军已经派人过来看了好几次了。”
无忧脸上的神情有些焦急,小心的看着容妍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
“叔叔来过了,有什么事情吗?”
容妍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明亮的眼底闪过疑惑的光芒,好看的唇角微微抿着,神情沉静了下来。
“不知道,不过将军让无忧告诉小姐,等小姐醒了就去找他。”
无忧老老实实的说道,一边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浅绿色的碧霞罗衣裙,帮容妍套上,仔细的在腰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将身上的褶皱慢慢的展平。
“无忧,你帮我梳头吧,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
容妍走到梳妆台前,将梳子递给无忧,自己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根高雅大方的碧玉簪,又拿出一副珍珠耳钉戴在耳朵上,等到无忧将头发梳好之后立刻去找了容辛落。
“叔叔,我听无忧说你找我。”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低垂着眉眼轻声的说道,整个人显得柔美和大方。
“妍儿,再过十天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北狄,南越和西凉的使者今天午时已经进京了。到太后的六十大寿皇上势必要让你进宫表演才艺的,你这几天好好的准备一下,不要让那些人将你看轻了去。”
容辛落的眼中浮现着满满的慈爱,认真的看着容妍,就像看亲生女儿一样。
容妍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轻声说道:“叔叔,妍儿知道了。”
“妍儿,需要叔叔为你请夫子教你琴棋书画吗?”容辛落望着容妍平静的样子,心有些提了起来,轻声的带着一丝小心的问道。
印象里,妍儿总是胆小懦弱的,什么都不会,而这个宴会她又必须参加不可,因为太后已经点名了要她参加,根本就不能再推辞。
如果表演得好了,别人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若是表演得不好,除了在各国使者面前丢脸之外,想必太后也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妍儿的处境,他不敢想象。
“不用了,叔叔,我绝不会丢了将军府的脸的。”
容妍咬着唇,轻声的说道,抬起头来的时候,柔美隽雅的脸上散发着浓浓的自信,她不会输,也不能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丢了将军府的脸的
“妍儿你真的可以吗?你确定真的可以不用请人来教你?”
容辛落望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却仍旧不放心的问道,毕竟太后的寿宴非同小可,他不能当成玩笑来对待。
容妍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认真的望着为她操心的叔叔,声音柔柔却又带着坚定不认输的意味,“真的不用,叔叔,我绝对不会输的,你放心吧。
“那好,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管家说,他会帮你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容辛落脸上泛着慈爱的光芒,轻声的说道。
“是,我知道了,叔叔,妍儿先告退了。”
容妍微微弯了弯腰,用恭顺的语气说道,眼底泛上了丝丝坚毅的光芒,迈着细碎的步伐向门后走去,一直退出了门,才转过身慢慢的向前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回去。
“无忧,跟我走。”
容妍看见无忧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迈着坚定的脚步往幽静的小道上走去,脸上的神情是平静的,一双眼睛里却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像是对什么事情志在必得一样。
无忧跟着她,也一句话也不敢说,紧紧的跟着而已。
容妍一直走着,来到了存放着她嫁妆的房间门口,停住了,望着锁得完好无损的房间,缓缓的从袖子里掏出钥匙,打开,点燃了室内的油灯,在一个个半人高的箱子前停住,一一打开,终于在最角落的箱子里看到了珍藏很久的绿绮琴。
她弯下腰去,将琴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拿着丝帕擦去了琴弦上沾染着的点点灰尘,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眼底有柔和的光芒闪过。
“小姐,拿琴来做什么?”
无忧望着小姐像看恋人一样的目光,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她追随了小姐这么久,也不知道小姐会弹琴啊。
容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平静的说道:“无忧,将这些箱子合上吧,我们回去。”
无忧轻轻的应了一声是,动作利索的将所有的箱子都合上了,锁上了房门,跟随着容妍离开了这里。
“十天后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到时候会有各国的使者来为太后贺寿,可能我要表演才艺。”
回到住处,容妍脸上的神情是淡淡的,用不惊慌也不激动的语调平静的说道,眼神落在窗外,像是在说一件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样。
“那小姐会弹琴吗?”
无忧小心翼翼的问道,眼底染上了一丝焦急,据她对小姐过去的了解,似乎小姐以前在丞相府里一点也不受宠,那她会琴棋书画吗?
容妍浓密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纤纤玉手放在琴弦上,轻轻的拨弄着,一段行云流水般的音符从琴弦上溢了出来,像春日里叮咚的泉水,欢快的流向远方,又像暖融融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百花争妍,美得不可胜收。
只是短短的一段,她的手随意的一划,所有的音符戛然而止,好看的红唇微微动了动,用一种她也陌生的语调说道:“当然会。”
这具身体的主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继承了母亲所有的才华,只是简简单单的弹琴,又怎么会难得倒她?
有些时候不弹只是不屑,并不代表着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听。”
无忧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实事求是的说道。
容妍轻轻的笑了,眼底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寒霜,太后的六十大寿,现在正在被关禁闭的皇后应该也要放出来了吧,不知道到时候那个老女人又想用怎样的手段来为难她了。
只是,她是绝对不会害怕的,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退缩了。
沉默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容妍站起来向着外面看去,只见管家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容妍将眼神扫在那封信上,陌生的字迹,她平静的接过来,“我知道了,谢谢你,管家。”
管家识趣的退了下去,转身消失在容妍的院落中。
是谁,在这么晚的时候给她写信呢?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纤细的手将信封拆开,露出了冷硬而霸气的字迹来,是周尉寒熟悉的字迹。
她平静的将信放下,没有动,经过了被那个叫做洛凝霜的女人骗了一次之后,她就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的笔迹了。
她坐在窗前,没有动,静静的坐着,一直到困意又上来,才爬到床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匆匆忙忙的梳洗了一番,吃过了早饭,正要出门,容飞扬脸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姐,有人来找你了。”
“是谁?”
她还要到那个神秘的顺风楼去看看她想要打听的事情那些人能不能做得到,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容飞扬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一会就知道了,走吧。”
容妍拗不过容飞扬,只好跟着他来到了客厅,一眼就看见了一身戎装的周尉寒背对着她站着,风姿飒爽,修长玉立,散发出一种英勇的美。
“周大哥,我姐姐来了。”
容飞扬欢快的一句话,吓得容妍差点被口水呛了一下,周大哥?飞扬什么时候和这个冰山这么熟了,还周大哥?
周尉寒转过身来,冷硬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弧度,冲着容飞扬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深邃如海的眸子投注在容妍的身上,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
“姐,周大哥,你们聊,我走了。”
容飞扬青春洋溢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促狭的笑意,走到容妍的身边时,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姐,好好把握机会,我先走了哈。”
说完一溜烟的跑远了,让容妍尴尬极了,恨不得将容飞扬抓过来暴打一顿,却碍于周尉寒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神情,轻声的问道。
“我担心你,所以来了。”
周尉寒如同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眸子带着深深的关切,落在她的脸上,“你昨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容清死得挺惨的。”
他的话一说完,容妍的背后浮起了阴森森的冷汗,直勾勾的瞪着他,眼神微微眯起,带上了一丝戒备,声音也冰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他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怎么能让她不心惊?
周尉寒望着她戒备的神情,眼底有一丝黯然,用冷硬的声音解释道:“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昨夜我知道上官铭卓去了丞相府,我就躲在丞相府的角落里。”
“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