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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意思是?”
容辛邬的眉头微微蹙起来,试探的看着周尉寒,伸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周尉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妍儿是我的妻子,更是你亏欠多年的女儿,丞相也不希望妍儿受到任何伤害吧?淑妃,丞相觉得冷宫能关得住她吗?寒王府纳妃的风波中,她也参与了其中。”
淑妃真的不能再留了,否则他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臣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老臣来处理。”
容辛邬的脸上一片严肃,认真的说道。
只要能为女儿做多一些事情,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
“淑妃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行动,才能减少疑心。还有吏部尚书和太后那边,也是一个隐患,丞相最好派多一些人处理这些事情。”
周尉寒脸上平静得没有一点表情,继续说道,周紫研的事情已经让太后额容妍势同水火,太后会不会在背后使阴招,他不敢确定,他会多派人手保护妍儿,也要多注意京城中的动向。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容辛邬脸上布满了凝重,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就拜托丞相了,我和妍儿明日早上就启程去边关,丞相保重。”
周尉寒深深的看了容辛邬一眼,平静的说道,说完没等容辛邬的反应,已经飞快的转过身去,在黑暗的夜色中,施展轻功离开了丞相府。
容辛邬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底涌现着浓浓的不舍,猛的站起来揪着椅子的背面,手上的青筋暴涨,想要动弹还是动弹不得,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妍儿,哪怕是离开京城也不愿意和爹告别是吗?
他的女儿,已经恨他到这个程度了,眼底一片死灰,心底的苦涩几乎要将他湮灭了,妍儿,爹知道错了,也尽量在弥补对你的伤害,难道就真的不愿意给爹一个机会吗?
容辛邬的眼眶有些湿润,僵硬的站着,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天蒙蒙亮
“妍儿,醒醒。”
周尉寒轻轻的推着熟睡中的容妍,眼底虽然有着心疼,可是也是没有办法,今天要启程去边关。
容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脑子还有些模糊的说道,“天亮了吗?”
“是的,妍儿,起来洗漱吃早饭,我们要出发了。”
周尉寒宠溺又心疼的对容妍说道,顺手拿了一套精致又厚重的衣服放在她的面前。
“好的。”
容妍轻声的应道,飞快的将衣服穿好。
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梳理完毕,两人急匆匆的吃了一些早饭,就踏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飞快的向着城门方向奔跑着。
在城门地方停了下来,容妍眼底闪过微微的诧异,看着周尉寒,“怎么停下来了?”
周尉寒掀开帘子看过去,只见朦胧的天色中,容辛邬带着几个家丁站在寒风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的方向,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是丞相,要下去看看吗?”
周尉寒直直的看着妻子,小声的询问道。
容妍微微垂着睫毛,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容辛邬,说到底,她的心底还是有着深深的怨恨,如果不是父亲的偏心,她不会变得这么凉薄。
“妍儿,下来看看爹好吗?”
颤抖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了起来,带着深切的期盼,穿透了帘子,传进了容妍的耳中,让她的睫毛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子一动不动的靠在车壁上,手指悄悄的紧握成拳。
“妍儿,看看爹好不好?”
丞相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颤抖的手揪着马车的帘子,想要掀开又不敢,就那样深刻又期待的喊着,带着深深的伤痛。
“妍儿,要下车去看看他吗?”
周尉寒沉静如水的眼神一直落在容妍的身上,轻声的问道,他不能替她决定,毕竟十几年年的冷漠和伤害是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抹杀掉的。
容妍盯着颤抖的帘子看了良久,身子才微微动了一下,掀开帘子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站在容辛邬的面前,平静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容辛邬的眼底出现了一抹苦涩,讨好又小心的看着女儿,声音里面充满了疼爱,“爹听说你要去边关了,来送送你。”
“谢谢你。”
容妍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礼貌而客气,却也透着一股淡漠疏离,让容辛邬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心酸酸的,像窒息了一样,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爹给你准备了几套冬日穿的衣服,边关寒冷,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动着凉了。”
容辛邬疼爱和不舍的眼神一直落在容妍的身上,喋喋不休的说道,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让女儿去边关,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让他想将她留在京城中好好的照顾她。可是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女儿心底对他的怨是那么深,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留下来呢?
“谢谢你,我衣服很多,已经拿不下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容妍的语气柔和,却还是有着隔阂,让人想要靠近却靠近不得,也让容辛邬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你回去吧,天气这么冷,我们也要走了,不能耽误了行程。”
容妍淡淡的说道,转过身准备再次踏上马车,容辛邬却再次叫住了她,“妍儿,你等等。”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容辛邬望着女儿眼底些微的不耐烦,心底有了几分伤痛,眼底却还是多了几分奢望,小心翼翼的说道,“妍儿,你能告诉爹,你娘葬在哪里吗?爹想去拜祭你娘。”
自从知道妻子是被陷害之后,他夜夜都做恶梦,梦到妻子幽怨仇恨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一直浮现在他的面前,逼得他悔不当初。
怀着沉重愧疚的心情,他想去拜祭妻子,想要亲自在她的坟前赔罪,等到他死了,也要葬在妻子的旁边,再也不要分开。
“你还是别知道了,我娘不会愿意你去打扰她的。”
容妍的语调是平静的,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的毒针一样狠狠的扎在容辛邬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身子也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心口,眉宇之间浮现着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妍儿,算是爹求你了好吗?你告诉爹,你娘到底葬在哪里,行吗?”
容辛邬的眸底已经涌现出了阵阵的泪意,颤抖的看着女儿,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他已经做错了那么多,想要求得妻子的谅解就真的那么难吗?
容妍深深的看着容辛邬难过的样子,心底却有着阵阵的快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娘都已经死了,你就算在去道歉又有什么用?她活不过来了,就这样吧,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我娘也不会希望下辈子再遇到你。丞相,好自为之,再见。”
她看着容辛邬惨白的脸,眼底竟然有了快意,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丞相悔恨终身,娘亲苦了一辈子,她也要折磨丞相一辈子。
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踏上马车,放下了厚重的帘子,冷成的吩咐车夫,“赶车吧,我们走了。”
车夫挥着马鞭,马车狂奔了起来,呼啸而过的寒风将容辛邬花白的头发吹得凌乱,也吹碎了他的心。他忍不住跪在雪地上,满脸泪痕。
这辈子就真的只能这样了吗?依依,当年我到底将你伤得多深,将女儿伤得多深,才会让女儿对我恨之入骨?
我真的不能求得你的原谅了吗,依依?
“依依,依依······”
老泪纵横的丞相在雪地里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的喊着亡妻的名字,喊得身后的家丁眼泪都止不住流了下来。
“丞相,地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管家感触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走上前来扶着老泪纵横的丞相,心底默默的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年夫人多么好的女人,丞相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现在报应真的来了。
丞相哭着哭着,竟然昏厥了过去,吓得那些家丁只好手忙脚乱的抬着他上了马车,一阵混乱。
“妍儿,不后悔吗?”
周尉寒低低的看着妻子冷若冰霜的小脸,轻声的问道。
“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他当年有多绝情,对娘亲的伤害有多大,我心底对他的怨就有多深。”
容妍低垂着头,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宽宏大量。
周尉寒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将她紧紧的搂着,“我绝不会那样对你,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
容妍的眼眶有些湿润,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有感动的薄雾涌现着,她知道,也相信他。
“我相信你,我也会陪着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容妍红唇轻启,认真的许下自己的承诺,无论是天涯海角,她都会永远追随他的步伐,周尉寒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人。
马车在离开了京城之后,放慢了速度,走走停停,行走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了边城,一座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小城。
这里是大梁和西凉国交接的地方,城里除了大梁国的子民之外,还有不少西凉国的人在这里做生意,人口有些复杂。
周尉寒牵着容妍的手下了马车,站在城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柔声的说道,“妍儿,到了,以后我们的家就在这里。”
容妍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小脸依旧冻得通红,不过北地浑厚大气的景象让她不由自主的喜欢了这里,所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恩,我很喜欢这里。”
“皇上已经让人在边城准备了一座府邸给我们居住,我带你去看看。”
周尉寒漆黑的眼神里有着柔和和深情的光芒,柔声细语的对容妍说道,带着她上了马车,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去了他们的房子那里。
边城的属下早就接到了周尉寒的消息,早早的在寒王府门前等候了,等到容妍和周尉寒从马车上下来,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