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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槿不理她,搡着薛文奇走得更快,老太君唤声淑娴:“别管。”
老夫人落下泪来,过来扶了老太君,一行人来到宿风和青艾的院门外,就见薛文奇正跪着,宿槿指着他道:“待宿风醒来,我们再算账。”
薛文奇望着她:“若能救回我娘,知会我一声。”
宿槿不说话,薛文奇哽声道:“阿槿,求你。”
老太君摇着头,冤孽啊,跨进院门,阿巧正守在廊下,恭敬说道:“夫人吩咐了,只有老太君和老夫人能进去,其余闲杂人等,在院门外候着。”
萍姑机灵,忙带了一干下人退出院门,老太君和老夫人来到屋中,没得青艾允许,也不敢进里屋,只站在碧纱橱的隔门外张望。
青艾正在为宿风针灸,一边往穴位里扎针一边悠闲跟他说话,从小住在山上的人,下山后都是武林高手,你怎么连个匕首都躲不开?早跟你说薛文奇可疑了,你就是不听,你自以为是小瞧妇人内宅,最毒妇人心你不知道吗?女人发飙的话,就是不管不顾,自己和敌人要一起毁灭的,算了,让你和一个女人斗,你也不屑,等你好了,放着我来。”
老太君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这都说得是什么呀,青艾忙完了,拍拍宿风的脸笑说道,要快些好起来啊,老夫人指指她小声说:“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没心没肺。”
老太君摇头:“这孩子比我想得要厉害百倍。”
青艾起身走了出来,瞧见老太君和老夫人,笑道:“没有大碍,养些日子就好了,祖母和母亲放心吧。”
老太君和老夫人齐齐松一口气,青艾喊来阿巧问:“药可熬好了?”
秋霜在外应一声好了,说着话端了进来,青艾接过去进了里屋,老太君追了进来:“这人昏迷着,能喂得进去吗?”
青艾冲老太君挤挤眼睛:“祖母要看?”
老太君兴致满满:“要看。”
老夫人也跟了进来,青艾厚着脸皮含一口药进去,俯下身去舌头顶开宿风牙齿顺了进去,直起身子笑道:“别看他昏睡着,心里明白着呢,也能听到我们说话。”
又含一口趴下身去,老夫人说一声阿弥陀佛,匆忙转身出去了,青艾喂完第二口一回头,老太君还趴在床头笑眯眯看着,青艾脸一红:“祖母,我这是逼得没办法。”
老太君说声知道,还是不走,青艾叹口气:“祖母,我这脸上挂不住了。”
老太君笑眯眯说道:“青艾说宿风心里明白,那他这会儿心里是不是正美着呢?”
青艾又唤声祖母,老太君摆摆手,“这就走这就走,青艾慢慢喂。”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啧啧说道,“这孙媳妇儿不简单,还有这一手,怪不得宿风喜欢,真想再年轻一回,也纵情恣意些,那会儿总收着,唉……”
老太君一出去,青艾嘴里含着药,眼泪刷一下涌了出来,喂哺着直盯着宿风,你此时心里可有意识吗?你要睡到何时?你的骑术那么精湛,怎么会没些身手,定是因为过敏身子病痛,才无法躲避薛文奇的攻击,论起来源头在我,在那几大瓶栀子花,你该知道,我舍不得对付你,又何苦这样煎熬我?
一口一口喂哺着,眼泪滴在宿风脸上,爬了他满脸,瞧着倒象宿风在哭,青艾放下药碗,拿起帕子为他擦着脸上的泪水,另一手去抚他的手心,突然,她的手被紧握一下,低头去看,宿风在昏睡中唇角微微翕动,青艾这才真正松一口气,抬起他的手臂,脸埋在他掌心,含着泪笑了。
出了里屋,老太君和老夫人不知何时悄悄走了,阿巧进来在青艾耳边道:“院门外跪着一位男子。”
青艾点点头:“跪着吧。”
过一会儿老太君打发人送了饭菜过来,青艾正吃着,宿槿低头走了进来:“青艾,宿风他,可还好吗?”
青艾让她坐下,吩咐阿巧添一副碗筷,平静说道:“先吃饭。”
阿巧布着菜小心说道:“外面下雨了。”
宿槿手抖了一下,又平静如常,青艾瞧着她:“一切等宿风醒来再说,阿姐这不是折磨他,是在折磨自己。”
宿槿放下筷子:“青艾,我的男人,我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跳崖
第二日午后,青艾趴在床边打盹,手被紧紧攥住,睁开眼宿风醒了过来,正笑看着她,青艾也朝他笑笑:“真贪睡,一日一夜了。”
宿风瞧着她:“又偷偷哭了?”
青艾肿着双眼笑道:“没啊。”
宿风说声你呀,抚着她手道:“让薛文奇进来吧。”
青艾说声等等,对他说道:“阿河今日一早来过了,说薛文奇的娘是齐遇的人抓去了,戚贵就抓了齐遇的夫人交换。”
宿风骂声笨蛋,青艾笑道:“我骂他了,我跟阿河说告诉戚贵,将齐遇的娘关起来交换。”
宿风笑说不错,青艾又道:“只是他们逮了齐夫人,打草惊蛇,这齐老夫人恐怕一时逮不到。我本想对外放风,说你被刺身亡,又怕对方杀人灭口,就封锁了消息。”
宿风含笑说道:“青艾又长进了。”
青艾埋头在他怀中,闷声说道:“是啊,你没有防人之心,我只能自己防备。”
宿风笑道:“我知道薛文奇可疑,可宿槿若再次失去,只怕就要疯了,只能接受,若不是被栀子花熏坏了,十个薛文奇我也躲得开,都凑一块儿来了。”
青艾刚要说话,宿风手掩了她唇:“不用自责,我没事。”
青艾眼泪落了下来:“明明就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自责?”
宿风手指尖拈一颗她的泪珠,放在唇边笑道:“青艾的眼泪是咸的。”
青艾破涕为笑,唤阿巧叫薛文奇进来,不大一会儿宿槿先冲了进来,瞧见宿风靠坐着,眼泪淌了下来,宿风笑道:“阿姐,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
宿槿摇摇头,宿风道:“他没有机会再动手了,阿姐若觉得对不住我,就让他进来。”
宿槿扯了薛文奇进来,薛文奇自己乖乖跪倒在地,宿风抬抬手:“以后是一家人,坐着说话。”
薛文奇不置信看着他,青艾搬了椅子过来,宿风笑道:“我瞧着文奇是斯文知礼的人,为何要刺杀我?可是被人利用?”
薛文奇坐下坚定说道:“并非被人利用,我不姓薛,我姓罗。罗庆云当年南下途径徽州认识了我娘,后来我娘生下了我,罗府不肯认我,我娘被逐出娘家,带着我艰难度日,罗庆云死后,兄长得知我的存在,常常接济我,并让我进学堂读书,我心中当他是父亲一般,可他却惨死在你的刀下,我恨你,发誓要杀了你,为兄长报仇。”
宿风瞧着他:“你的兄长,是罗劲松?”
薛文奇说声不错,宿风问道:“你科举高中后为何又要躲开?”
薛文奇低了头,宿槿冲了过来:“这么说,当日你是有意接近我?就为了能刺杀宿风?”
薛文奇说是,宿槿大叫一声拔脚冲了出去,薛文奇起身就追,宿槿一气跑出府门飞身上马,纵马疾驰而去,薛文奇也夺过一匹马追了上去。
青艾扶着宿风也追了出来,二人共骑闪电,只是这次只能由青艾执缰绳,宿风坐在她身后紧抱住她腰,青艾犹不放心,解下宿风腰间玉带将二人绑在一起,说声坐稳了,宿风回头吩咐一名守卫,让他到特卫营调骑兵过来,话音未落,青艾已策马追了上去。
宿槿疯了一般,策马向西一路出了肃清门,直奔西山而去,到了西山脚下跳下马攀上香炉峰,薛文奇在身后边追边喊,宿槿哪里听得见,到了峰顶停下脚步,站在悬崖边,两眼直直盯着山脚下。
文奇随后攀爬上去,见此情形两腿一软,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在宿槿脚下紧紧攥住她的脚腕,哀求道:“阿槿,阿槿,是我错了,科考时有一位举子来自武灵关,他告诉我,战争结束后,宿大将军下令在武灵关建立忠勇祠,并每年前去祭拜,我兄长的家眷,宿大将军也妥善照顾,我不信,科考后到罗府拜望了兄长遗孀,嫂子性情爽朗,认下了我,并告诉我胜败乃兵家常事,兄长是跟错了主子,让我摒弃复仇,我又赴武灵关忠勇祠察看,果真如传言所说,阿槿,是我错了。”
宿槿转过身来盯着他:“所以,你就一声不响避开我?”
薛文奇不说话,宿槿哈哈笑道:“若不是我们家仗势欺人,将你娘亲掳到京城,你就再不会回来了,是吗?”
薛文奇沉默着,宿槿又问:“单凭你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接近我,是谁指使的你?太后?还是安王?
薛文奇依然沉默,宿槿瞧着他一笑:“我被你的眼神蒙蔽,轻易信了你,害了宿风,薛文奇,你该死,而我,罪无可恕。”
说着话拿出鞭子卷住薛文奇,身子向后往下一跃,薛文奇也不挣扎,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跳下去的瞬间大声喊道:“阿瑾阿瑾,是我负了你,你我来世再做夫妻。”
青艾扶着宿风到达山顶时,只听到薛文奇大叫,眼前已没有二人身影,青艾松开宿风疾步冲了出去,趴在悬崖边探头去看,宿风跑过去一伸手臂,大力将她扯了回来圈在怀中,二人一起跌坐在地,宿风瞧着青艾的泪眼一声长叹,青艾呆愣片刻,回过神来,撕了里衣下摆为他包扎渗血的伤口,身后一队兵丁冲了上来,宿风指指悬崖嘶哑着声音吩咐,快,带人下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搜寻三日三夜,没有发现二人踪迹,老太君和老夫人伤心欲绝,老太君还勉强撑着,老夫人病倒在床,心念俱灰之下让青艾掌家,青艾推辞不得,要照料老太君身体,还要为老夫人和宿风医治病体,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吟歌站了出来,主动说要帮忙,青艾让她带着萍姑福姑掌管府中事务,得空陪着老太君,自己则专心医病。
宿风没事人一般:“没有踪迹,就意味着活着。”
只有青艾知道他心中焦虑,对他道:“安心养好身体,才能放手去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