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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艾心想,原来我前前前世,也是一个察言观色琢磨别人心思的人,这个青艾,是不是跟我一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若是有人爱着呵护着,何用看别人脸色?
这时就听贵太妃问道:“皇上对谦儿可好吗?”
就听安王笑道:“我装傻充愣,在他身边彰显他文韬武略,他自然对我很好。”
贵太妃点点头:“可有宿风的消息?”
青艾脑袋里一疼,怎么走到那儿,都有人在说他?安王摇头:“自从皇兄登基,就不敢再跟他有任何联系,每一封送到渭城大营的书信,都要过了皇兄的眼。”
贵太妃唉了一声:“不联系也罢,这个宿风体弱多病,当年被刺了一箭,竟不声不响跑到渭城躲了起来,哪里有半分父辈的英勇风采。”
安王笑道:“母妃错了,当年皇兄忌惮宿家手中虎符,可父皇信任宿家,皇兄只能隐忍不发,前英国公去后,宿风承袭爵位,皇兄正想寻衅,可巧就有了褚文鸳这个借口,约宿风围场打猎,那日夜里其他人都睡下了,他找到宿风说月下比剑,我藏身树后看着,皇兄在比试中激将宿风,说褚文鸳与他早就钟情彼此,最近闹了些别扭,褚文鸳为了气他,就当着他的面折柳给宿风,宿风一听果然变了脸色,皇兄故意露出破绽,引宿风刺伤他,宿风只要刺伤太子,就会背上谋弑储君的罪名,他手中的虎符就保不住了,他身后的英国公府和整个宿氏家族都会遭殃,谁知宿风少年老成,趁皇兄不备,冲到皇兄面前,抓住皇兄的剑柄刺向自己,皇兄当时就傻了,事后宿风一口咬定,是太子为争风吃醋刺伤了自己,皇兄只能吃了哑巴亏,然后宿风又趁着皇兄禁足,带着虎符远远避到了渭城,渭城大营里有宿家的精兵强将和五千铁骑,皇兄如今也在暗中筹谋,他与宿风起兵争锋是早晚的事。。”
青艾听得惊讶不已,宿风是自己伤的自己?贵太妃更是讶然:“不想你皇兄心机如此深沉,那宿风更是狡诈。”
安王起身为贵太妃盛一小碗汤,笑说道:“父皇一直宠爱着母妃,母妃如今心思依然如小女儿一般,这朝堂中的算计说多了再污了母妃的耳朵,母妃放心,儿臣会相机行事。”
贵太妃叹口气:“你父皇早朝时突然驾崩,料理完丧事,我就禀报了太后,想要前往芦雪庵长住,远离这深宫,每日晨钟暮鼓青灯古佛,落得清静,可太后不允,她一直怨恨我,先皇去了,有机会拿捏我,她自然不肯放过。”
安王笑道:“只要母妃安分,她抓不着母妃的错,又能如何?再说了,还有皇兄帮着母妃对付她,前几日皇后到她面前告状,她指责皇兄独宠丽妃,皇兄当时没说什么,事后借口天气炎热,说是要往行宫避暑,临行前户部尚书疾步而来,说是收到紧急奏章,长江流域大涝,皇上急忙前去处理政事,让其余人先行,车驾未出宫门,邱槐追了上来,留下了丽妃。”
贵太妃叹气:“好在这样的好事儿向来轮不到我,她不在,我可就清净了,也不用晨昏定省瞧她脸色。你也能常常来看我。”
母子两个亲密说着话,青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皇上家这些破事,她都听烦了,还不如白先生俞哙邹仝他们有意思。
站得腰疼的时候,安王吩咐收了吧,青艾连忙传话出去,苏姑姑带了人进来,给她使个颜色,青艾这次分外机灵,立刻领会了苏姑姑的意思,跑回她和秀禾的屋里,坐下狼吞虎咽开始吃饭,秀禾看得都呆了,青艾不理她,心想我都快一年没尝过饭菜的香味儿了,可得多吃点。
吃过饭秀禾又嘱咐她洗漱换衣后去为贵太妃司寝,青艾进去时,贵太妃已沐浴过,只穿了雪白中衣揽镜自照,听到脚步声转身笑道:“青艾来了?”
青艾抬头瞧一眼惊叹不已,原来这贵太妃只不过三十出头年纪,且生得十分美貌,体态窈窕,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只以为褚文鸳是美人,见过这贵太妃,才知何为美人中的美人。
贵太妃今日见到儿子十分高兴,与青艾说一会儿话,青艾客气应着,待贵太妃睡下,青艾心想,我睡哪儿啊?仔细一瞧,距太贵妃床头大概两尺远的地方,靠墙卷着一块厚毛毡,青艾打开毛毡和衣躺了下来,不大一会儿贵太妃睡着了,青艾借着纱罩下的灯光,看着太贵妃那锦绣成堆的大床,再看看身下的毛毡,诅咒了一会儿万恶的旧社会。
过几日青艾混得熟了,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发觉自己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陪着贵太妃,别的时候就与秀禾一起听苏姑姑差遣,苏姑姑疼爱她,有时候人手不够了才打发她跑跑腿。她闲了就跟在苏姑姑后头转悠,没话找话跟苏姑姑闲聊,就只为苏姑姑那么温柔看着她,对她笑或者捋捋她头发,摸摸她脸蛋儿。
苏姑姑私底下笑说:“这孩子被雷劈得转性了,原来跟我也不多说,不过你记着,当着贵太妃和安王爷的面,依然要木讷谨慎,否则你的好差事就没了。”
青艾连连点头答应。
这日安王爷又来了,这是青艾第二次瞧见安王,头一次隔着碧纱橱,这次青艾在他对面布菜,看得分外清楚,安王遗传了其母的容貌,但眉毛浓密鼻子硬挺,并无丝毫阴柔之气,青艾看着直发呆,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美男,皇上跟他一比简直弱爆了,宿风也要逊色三分。
安王正好瞧她一眼,指着她哈哈笑道:“母妃,这青艾瞧着呆笨,做事却稳妥,安王府缺一位掌事姑姑,母妃将青艾赏了儿臣吧?”
青艾手下一顿,以为我是物件儿呢,赏来赏去,又一想,能出了这皇宫也是好事,王府没有皇宫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戒备森严,她这些日子不是没琢磨过逃走,可一来舍不得苏姑姑与秀禾,二来嘛,想想都觉得丢人,她在皇宫中总是转向。
想到此处,她低着头心想,贵太妃,答应吧,求求您,让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青艾这份差事,怎么样?
☆、秽乱宫廷
青艾一琢磨,心中就添了紧张,低着头继续冷静布菜,就听贵太妃嗔着安王道:“我舍不得。青艾老实又体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说,我想让她多陪我几年,过几年许个人嫁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去。”
青艾抬头瞧安王一眼,不想安王也正瞧着她,她一看过来,安王竟冲她挤了挤眼睛,青艾唇角一翘,这小屁孩儿。再以后安王未提起过此事,青艾心中却有了想法,要跟安王搞好关系,也许就有机会离开王宫。
一日午后,贵太妃在榻上安睡,她抱膝坐在脚踏上打盹,就觉脸被人捏住了,她以为是苏姑姑,笑着睁开眼,安王正弯腰捏着她脸,瞧见她睁开眼,笑说道:“相貌虽普通,皮肤倒很细嫩。”
青艾当时迷迷糊糊的,一时忘了身份,瞧着眼前这张花一般的俊脸,也毫不客气伸手捏了过去,一边捏着一边咬牙道:“是你先捏的我。”
安王吓一跳,一时间两人互相捏着对方的脸,谁也不说话。
还是青艾先回过神来,急忙松开手跪下说道:“王爷,刚刚奴婢睡迷糊了,冒犯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安王揉揉脸笑道,“青艾好大的手劲。”侧过脸去冲着她道,“红了没有?”
青艾嘟囔说有些红,王爷还要说话,贵太妃翻个身醒了,安王忙上前请安。贵太妃抚着他脸道:“怎么大中午赶了来?瞧瞧,脸都晒红了,青艾,去采些莲蓬来。”
青艾答应着出来提了竹篮,往荷花池而来,有人正站在池塘边发呆,青艾仔细瞧了瞧,竟然是丽妃褚文鸳,自从被她扔在荷花池,还是头一次见,褚文鸳神色沮丧,手中正狠命撕着一个莲蓬,有深仇大恨一般,将莲蓬撕得七零八落,又一块块抛入池塘,青艾正要绕到远处去采莲蓬,就看到碧莹急匆匆而来。
青艾忙躲到一棵树后,就听碧莹道:“奴婢打听过了,皇上这两个月一直宿在大明殿,也没有临幸过任何女子,只一个人过夜。”
丽妃将手中剩下的莲蓬绞了又绞,手指都染了绿汁儿,碧莹在旁道:“娘娘仔细伤了指甲,皇上可是极喜欢娘娘的指甲。”
啪得一下,丽妃将手中一团扔入池塘,叹气说道:“碧莹,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碧莹笑道:“皇后和别的妃嫔都去了行宫,皇上单单留娘娘在身旁,怎会不喜欢娘娘,依奴婢看,是喜欢得紧。”
丽妃蹙眉道:“可是自从那日半道被截回来,我都没见过皇上的面。”
碧莹笑道:“许是皇上忧心长江水患,娘娘亲手熬些补汤给皇上送过去,皇上说不定就高兴了。”
丽妃说声也是,搭了碧莹手臂转身走了。
青艾待她们走远了,松一口气从树后出来,采了一篮子莲蓬,又为那个被雷劈死的青艾祝祷一番,回了贵太妃所居宁寿宫。
青艾坐在廊下剥莲子的时候,安王又凑了过来,剥着莲蓬笑说还挺有意思的,抽莲心的时候就不耐烦了,青艾嫌他捣乱,拈起一颗莲子笑道:“这个生吃别有一番滋味,王爷要不要尝尝?”
安王迟疑了一下,吃一颗在嘴里道:“果真不错,青艾怎么知道?”
青艾笑道:“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能吃的都往嘴里塞。”
安王若有所思瞧着她,这时苏姑姑过来,笑说道:“够用了,青艾回房跟秀禾做会儿针线,过会儿再来伺候。”
回到房中苏姑姑也跟了进来,蹙眉对青艾说道:“不是嘱咐过青艾吗?当着贵太妃和安王爷的面,一定要木讷慎言,怎么今日倒有说有笑的?”
苏姑姑从未对她如此严厉,青艾低了头有些难过,苏姑姑声音更高了些:“莫非青艾也想着攀高枝吗?”
青艾忙抬头说道:“姑姑别气,青艾不想攀什么高枝,只是安王生得好看,总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苏姑姑叹口气:“贵太妃喜欢青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