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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艾瞧见老太君不悦,心中已是一惊,知道自己今日忘形了,此时一听婆母语气不善,忙站起身恭敬说道:“谨遵婆母教诲。”
宿槿嗤得一笑:“母亲这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
老夫人瞪她一眼瞧向宿风,宿风没听到一般,只管低头吃饭。
吃过饭青艾再不敢提起打牌之事,乖乖随宿风回房。
出了角门,宿风牵起她手往后花园而来,头顶星光璀璨,倒映在池塘中煜煜生辉,宿风侧头瞧着青艾:“今日高兴吗?”
青艾点头又摇头:“打牌的时候挺高兴,刚刚母亲……”
宿风拉她进花亭坐下,瞧着池塘中的残荷:“入则孝原文是这样的,父母呼,应勿缓……”
青艾低头听着他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入耳,待他停下来,青艾抬头瞧着他:“我明白了,婆母觉得我对祖母说话态度不够恭谨,可是婆母为何不直接训斥我?”
宿风笑笑:“她们三人因被长期囚禁,又有割不断的血缘,是以能和睦相处,可青艾不一样,她们的性情不一,各自的相处之道,青艾要慢慢琢磨。”
青艾点点头,宿风捏捏她脸:“什么事都难不倒青艾。”
青艾往他身旁靠了靠:“大姑姐,没有议亲吗?”
宿风摇头:“成亲第二日,夫婿就出征了,然后战死沙场,祖母将她接了回来。”
青艾心想,这是一门三寡妇,不好应付啊,还要仔细观察小心从事。
她正琢磨着心思,宿风伸臂将她搂在怀中,笑说道:“我看青艾今日精神好得好。”
青艾点一下头,宿风一手伸了进来,另一手解她衣带,青艾瞧着远远的灯火,慌乱摇着头,宿风却不停手,青艾摁住他手道:“冷……”
宿风一笑,推她躺在花亭围栏上:“过一会儿该喊热了。”
残荷映着星光,蛙声伴着虫鸣,青艾慌乱无措,紧闭了双眼,任由宿风施为……
后花园回了屋中,不见消停,几轮战斗结束,青艾累得倒头就睡,第二日早晨门外有人叫起,青艾揉着眼睛爬起来,梳洗着想起没有背“弟子规”。
匆匆忙忙跑到正堂,老中青三代都在,青艾请过安,老夫人道:“背吧。”
青艾在路上跟宿风请教了几句,忙背道,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老太君不耐烦道:“大早上背这个做什么?吃饭。”
老夫人笑道:“母亲,是我吩咐的青艾。”
老太君皱眉道:“淑娴刚成了老夫人,就糊涂了,背着弟子规,能生出孩子来吗?”
老夫人笑说声是,回头瞧一眼青艾,青艾自顾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刚吃几口,宿槿站起身道:“吃饱了,今日出去一趟。
也不让人跟着,出了府门骑了高头大马,径直往河边而来,将马拴在柳树下,倚靠着马身看着河面波光粼粼,成亲后第二日,就是在此处,送走了他,良人远征再未归来,尸骨无存。
呆愣了一会儿翘唇一笑,七年足不出户,如今得享自由,何必庸人自扰?回身准备上马,
有一个人朝着宿槿冲了过来,狠狠撞了她一下,头也不回朝跑到河边,纵身跳了进去,宿槿眼疾手快,鞭梢探了出去,卷住那人的腰,咬牙将他拖了回来。
那人身子撞跌在地上,爬了起来又往河边跑去,宿槿鞭子一甩,紧紧缠在他腰间喝骂道:“有勇气去死,就没勇气活着吗?”
那人身子一僵,缓缓回身,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双眸子里满是水光,受伤的小鹿一般,哀哀瞧着宿槿:“姑娘可知,许多时候许多人,生不如死。”
宿槿回头看着他的来处,是一座小楼,小楼前挂一块空白的牌匾,明了的,都知道这是一座南风馆。
有人追了过来,少年转身向树上撞去,宿槿喝一声且慢,瞧着来人道:“这个人,我买了,多少银子?”
为首的人伸出一个手指头,宿槿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票:“一千两,拿去。”
这一千两银票是宿风给她的,她今日专程出来化整为零,好留着慢慢花,不想一会儿的功夫,没了。
南风馆的人本意是要一百两,不想宿槿出手阔绰,乐颠颠拿了银票,将少年的卖身契拿了回来,宿槿将卖身契扔给少年,转身上马就走。
少年喊着追了上来,宿槿没理他,只纵马疾驰,到了府门外下马一回头,少年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一头跪倒在地:“愿为恩人做牛做马,以期报答。
宿槿马鞭敲在掌心,定定瞧着少年粉红的脖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果真吗?”
少年大声说是,宿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磕个头道:“我叫做文奇,薛文奇。”
宿槿点点头:“随我来吧。”
……
府里老太君睡着了,老夫人靠坐着,看着青艾背诵弟子规,青艾背过许多医书药方,这样几句不在话下,一个时辰将整篇都背了出来,老夫人笑笑:“真有几分聪明,怪不得宿风动心。”
回头瞧一眼捶腿的小丫鬟吩咐道:“你退下,让夫人来。”
青艾说一声是,接过小丫鬟手中一双小金锤,跪坐下去交替轻捶,听着哗楞哗楞的声音,昏昏欲睡。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院里的秘密
宿风成亲次日,褚文鸳寅时召褚相进宫,怒不可遏训斥道:“英国公成亲这样的大事,我这个太后毫不知情,命妇院竟越过我去,直接给了国夫人的册封,那我算什么?聋子瞎子一样的摆设?”
褚相叹口气:“皇上幼小,文鸳想要守住这太后之位,就要笼络英国公和安王爷,英国公为了新妇,左虎符都给了安王,文鸳能拦得住吗?不如顺水推舟。”
褚文鸳一听,宿风为了青艾,将左虎符给了安王,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跌坐回椅子上,好半天冷笑道:“也好,刀枪不入的宿风,如今也有了致命的弱点。”
成亲第三日,宿风卯时上朝,青艾爬起来相送,两名副将带着一队人马挑了灯笼候着,宿风拍一下青艾的脸,下了石阶上马绝尘而去,青艾一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直到那灯笼的光远得再看不见。
回去换了衣衫前往正堂请安,然后用早饭,早饭后,宿槿招呼一声就只身出门,老夫人问一句,怎么连着几日都出去,宿槿假装没听到,脚下走得更快,老太君就道:“好几年没出去了,就由着她出去走走,正是好年华,别被高墙大院圈着了。”
因青艾之前打牌时的狂性,老太君再不敢提打牌之事,祖孙三代坐着说话,老太君和老夫人说一些以前的人和事,青艾默然听着。
老太君年纪大了,隔一个时辰就要小憩一会儿,青艾就给老夫人捶腿,有时候老夫人睡着了,她还能轻松些,多数时候,老夫人越来越清醒,总瞧着她欲言又止。
青艾默默数着时辰看着更漏盼着天黑,因为天黑了,宿风就回来了。
宿风话很少,偶尔开口也是打趣青艾,青艾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很忙,瞧着他微微发青的眼圈,默默为他按摩针灸,每日给他备好药丸,天气越来越冷,上床前总要认真为他把脉。
床榻间宿风多数我行我素,偶尔也会有难得一见的温存,令青艾贪恋沉迷。
这日宿风早朝后回来了,换了衣衫带青艾出了门,天气十分晴好,二人并肩缓步而行,绕过两条街来到一座小院,正是青艾成亲前住的那所。
宿风带她进去,跟随的人候在院门外。
进了堂屋,迎面两个铜人伫立,黄澄澄的,青艾惊喜得跑了过去,搂住自己做的那个,回头瞧着宿风:“是不是很象?”
宿风点点头,指指旁边的那个问道:“这个呢?可象吗?”
青艾仔细一瞧不由失笑,这个铜人是照着她的模样做的,宿风别出心裁给她穿了裙子,青艾边笑边说:“这样还怎样辨识穴位,亏你想得出来。”
宿风瞧着她娇嗔的模样,不若在府中总是木呆呆的,翘唇笑道:“天下女郎中稀少,若有女患者,男郎中针灸,难不成还脱了衣衫?”
青艾想想也是,拉着宿风站到她做的铜人旁边,端详着笑道:“一模一样。”
宿风一边笑一边脱衣服,青艾惊问做什么,宿风笑道:“铜人没穿衣裳,不脱了,怎么能看出一样不一样。”
青艾这些日子憋在国公府,今日难得出门,身心轻松,一笑由着宿风,宿风脱了一半停下了,瞧着她道:“青艾不拦着?”
青艾摇摇头,笑着走过去接他衣带:“脱了就脱了,我正好在天光下欣赏欣赏。”
宿风摁住她手:“边境大营帅帐外瞧着就安伯一人,实则不是,青艾要偷看我洗澡,没有可能。”
青艾低了头,半天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我有些事瞒了你,待到合适的时日,一定实言相告。”
宿风点点头,笑看着她,将她拥在怀中道:“这铜人不好做,动用了很多人费了很多心思,青艾又拼命了?”
青艾点点头:“为赴一年之约,不得不拼命。”
宿风搂她紧了些:“青艾在府中,闷闷不乐?”
青艾点点头:“囚笼一般,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木头人一般,说着差不多的话,做着差不多的事,我想念大营,想念百里荒原,想念祁连山,自由自在。”
宿风瞧着她道:“青艾,我们再回不去了。”
青艾鼻子一酸:“我想过了,日后许多年,我们都要呆在京城,你每日早出晚归,而我,宿府就是我的天地,我只能呆着,一日一日,一月一月……”
宿风捏住她手:“青艾想要有怎样的一方天地,单看你如何去做。”
青艾点点头,心想若我真是女主人,一切好办,可如今面前三座大山,哪座我也越不过去,给婆母捶腿的时候,我早想明白了,多年媳妇熬成婆才是出头之日,可如果婆婆的婆婆还在,永无出头之日。
心中叹气犹豫着这些话该不该对宿风说,在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