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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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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叹着,大将军已抬起长腿跨进浴桶,他的双腿修长笔直,青艾心中又是一阵赞叹。
  直到哗哗的水声响起,青艾才从花痴中回过神来,忙闭了双眼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怎么做这样的梦?梦还这样长?
  水声不断,青艾又悄悄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反正是做梦嘛,浴桶中的人靠着浴桶边沿,头微微后仰,一头墨发披散开来,若洗毛笔时清水中丝丝缕缕蜿蜒散开的墨迹,再看露出水面的身子,润了水汽后白瓷一般,青艾想透过水面向下看,水里放了什么东西,被挡了视线,难道是玫瑰花吗?青艾使劲儿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这才想起自己能看见能听见却闻不见,又一想,一个大男人泡什么花瓣澡,估计是要药汤,又是药汤又是蛇胆,这人当年可伤得不轻,肺不好,肺活量不足,这人身子肯定弱,一个病弱的人,怎么会统领千军万马驻守边城,这万一打起来,他都自顾不暇,青艾谨小慎微惯了,遇人遇事几乎强迫症一般琢磨一番。
  哗啦一声,大将军起身跨出浴桶,弯腰去拿几上的大巾,青艾对上他胯间直了眼睛,又琢磨道,怎么蔫头耷脑的?瞧他这么瘦弱,大概是伤了身子,青艾叹息一声,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惜了。
  大将军擦干身子换了干净衣衫,拿着短剑来到书案前,青艾看着那一桌子书,头脑清醒过来,这梦怎么没完没了,净顾着看裸男了,又狠狠掐几下自己,睁开眼睛,依然身在梦中。
  大将军这一日过得清闲,看会儿书写会儿字,午后还小憩一会儿,青艾又琢磨,这大将军不练兵不打仗,不与幕僚部下商讨作战方略,也太闲了些,又一想他这病弱的身子,也就能做个和平时的将军。
  夜里来了四个人,前面两个人白日见过,一位邹仝一位俞哙,后面跟着一位文官打扮的人,大将军站起身恭敬招呼一声杨监军,四人坐下说一会儿话,什么天气寒冷啊,什么军中补给啊,什么军心稳不稳啊,青艾听得有些打瞌睡,这时门又开了,进来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青艾瞧着他不由想起一句话 “有彼公子,温润静雅”,她又来了精神。
  白衣公子进来拱手笑道:“来迟了,大将军见谅,各位见谅。”
  杨监军笑道:“白先生定是又看到好文章,拔不出来了。”
  白先生笑说声惭愧,大将军笑说道:“先生请坐。”
  白先生客气就座,大将军说声开始。
  邹仝就道:“如今新皇登基,早晚会对大将军不利,末将担忧不已。”
  俞哙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他奶奶的,这样的昏君,拥戴他作甚,不如反了。”
  大将军眼风扫了过来,俞哙闭了嘴巴低下头嘟囔着什么,白先生笑道:“还不到反那一步,论起来安王强过定王太多,可定王乃嫡长子,即便不争气,这皇位也只能给他。”
  杨监军拱手道:“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此乃继承制度的精髓,否则兄弟纷争天下不稳啊。”
  白先生笑道:“这个自然,依我说应来个评定推选制度,纵观各位王子表现,谁最优王位就给谁。”
  邹仝在旁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依我看,这天下应该贤能者居之,管他是不是王子。”
  俞哙瞪着他道:“依你这样说,那天下热闹了,每死一个皇帝就得打仗。”
  众人笑起来,大将军含笑示意大家畅所欲言,青艾心想这不是开会跑题吗?说是共谋对策,怎么就成了乱七八糟的大讨论了?耳边说笑得热闹,兴起处大将军吩咐一声拿酒来,安伯进来放下酒壶酒杯和下酒菜叮嘱道:“公爷可喝不得。”
  杨监军在旁笑道:“我替安伯看着。”
  几盏酒下肚,几人谈兴更加高昂,邹仝喝高兴了,敲着酒杯唱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俞哙跳起来道:“奶奶的,唱这等扫兴的歌,我来一个,我给你们舞剑。”
  俞哙身形高大魁梧,拿一把剑舞来舞去,青艾瞧着墙上的影子好笑不已,跟小孩儿拿个牙签儿胡乱戳戳似的,他这身形,就该执一把丈八长矛或者青龙偃月刀才搭套,俞哙舞罢,青艾困意全消。
  俞哙收了势,几个人鼓掌连声说好,杨监军站起来说要吟一首诗,无非是明月啊飞雪啊胡马啊悲风啊,就是文人的那一套,悲叹岁月之匆匆感慨人生之无常,好象他过得很凄惨似的,白先生端坐不动,脸却也有些红了,大将军笑看着他们,眼眸流光,显见也很高兴。
  闹腾了一会儿,俞哙起身道:“今日来了几个营妓,我瞧瞧去,邹仝,你去不去?”
  邹仝瞧一眼大将军,大将军说声去吧,邹仝起身拍拍杨监军的肩,杨监军拱拱手道:“一大把年纪了,守着老妻便好。”
  邹仝又看一眼白先生,白先生忙拱拱手:“敬谢不敏敬谢不敏。”
  俞哙瞧他一眼大喇喇问道:“早就想问白先生,什么都不沾,这兴致上来了,倒是怎么办?”
  白先生轻咳一声:“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
  邹仝和杨监军哈哈大笑起来,大将军也轻笑出声,俞哙却听不懂,愤愤瞧他们一眼道:“娘的,又整这些酸词儿,走了走了。”
  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一眼大将军,大将军忙摆摆手:“快去快去。”
  青艾心想,啊,这个大将军怕俞哙问他要不要,或者怎么解决问题,唉,俞哙啊,你们大将军不是不要,是不能也,这样也好,省得解决了。
  余下的三人接着说话,这次却正经多了,什么朝堂格局敌国动态山形地貌,青艾听得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真睡着了。
  睡梦中被冷风吹醒,冷风中夹着零星的雪花,睁眼一看,又是高高在上,地下又是那个大操场,整齐排列的步兵骑兵,战马打着响鼻儿,青艾大喊道,还有完没完了,又是这个梦……
  然后是同样的一日,看大将军洗澡,陪大将军看书瞧大将军写字,大将军写得一手柳体,爽利挺透骨力遒劲,青艾也学的柳体,也得过奖,可总觉得缺些什么,看了大将军写的,觉得自己的字秀挺有余遒劲不足。
  夜里那几个人又来了,又是谈笑喝酒,俞哙酒劲上来,说一会儿昨夜的那个姑娘,又回头问邹仝,邹仝只说还好还好,被杨监军取笑一番,白先生笑说,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众人又笑起来,笑声中大将军突然说道:“送来的人中若有好的,你们两个也该娶亲了。”
  杨监军摆手道:“不妥不妥,做营妓的,可没有良家子。”
  大将军道:“昔日良家子,一朝阶下囚,多为家族所累,看准了人就好。”
  白先生点头道:“嗯,总好过家里给娶一个,洞房花烛夜一揭盖头,就觉两眼一黑,恨不能晕死过去……”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青艾也笑……
  每日都差不多,黑夜白昼大概轮了十几回,青艾慢慢的沉默了,她想起来自己那夜收衣服被雷劈了,双脚离地手握着铁绳,还能有命吗?她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雷劈死了,她流不出眼泪,只悲哀得想,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的尸体,知道我死了?除了妈妈,没人会为我掉眼泪,妈妈说过,为了她才没有离婚,这下妈妈解脱了,可以跟老胡离婚了。
  她慢慢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过了好些日子,又接受了另一个事实,她穿了。她忿忿难平,虽然我现世悲催,可是我只想尽力好好活着,我不想穿越,就算穿越,我也想是个人,不想是一把剑。
  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青艾觉得自己冤比窦娥,对美男洗澡也没了兴致,总是昏昏欲睡的,那日大将军又敲击她的眼睛,疼得她气性上来,气性一上来血性也回来了,心想穿成短剑,总好过被雷劈死从此魂飞魄散,既然雷能将我劈成短剑,说不定还能将我劈回人形。
  有了希望她又神气活现起来,又开始观看美男洗澡,听那几个人海阔天空瞎聊,只是大将军早起校场集合时,隔三差五雪花飘飞,提醒她眼下是寒冬,是不会打雷的。
  她想,那就等呗,等着冬去春来。
  这日,她正观摩大将军写字,邹仝打门外匆匆进来禀报:“大将军,营门外来了一位女子,说是叫做褚文鸳,专程从京城来见大将军。”
  大将军手下的笔重重一顿,宣纸上染了大块墨点,坏了一副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杏花插满头

  大将军马骑得飞快,青艾被颠得七荤八素,心想好在如今不用吃饭,不然得吐出来,吐在大将军这斗篷上可就难看了,伸手摸一摸狐白的里子,手下没有触感,看着就细致柔滑,穿上一定暖和。
  来到营门外,就见雪地里一位佳人迎风而立,披着大红的斗篷,红色锦缎中嵌着细细的金线,脚蹬羊皮小靴,靴上镶了精致的云纹,全身裹得严实,只暖帽沿下露出一张精致俏丽的脸,瞧见大将军跳下马来,微颤着身子带着丝哭腔喊一声,宿风。
  宿风静静站在马前瞧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文鸳怎么来了?”
  青艾就觉被他紧紧捏着,生疼,文鸳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一步,声音也颤了起来:“我为何而来?你不知道吗?”
  宿风低了头,不看佳人看着手中的剑:“那,文鸳为何而来?”
  文鸳盯着他,“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国丧一过,我就得进宫,可是你……”文鸳落下泪来,“我拼死也要来见你一面。”
  宿风抬头瞧着她,只不说话,手下却扣得死紧。
  青艾瞧瞧宿风,又瞧瞧文鸳,雪地里一对璧人两两相望,文鸳泪落如雨,青艾看了都心疼,心里骂道,原来你叫宿风啊,人家姑娘都哭成那样了,你倒是安慰安慰呀,这姑娘也是,忒矫情,你就说你喜欢他,等着他救你于水火,行不行他给个话,这期期艾艾,说得又隐晦,他能听明白吗?
  疼痛传来,再一看,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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