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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窝在他的怀里,手因为惯性而放在了他的腿根部,他一手在她的小腿上,另一只手,也因为刚刚的惯性,置在她的臀上。她和他同时弹开,她红了脸,他没注意到,因为他自己也是连滚带爬的,翻到了上面。
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俩人除了吃饭时会议论无关紧要的风景,其他时间都窝在自己的铺位里,不像夫妻,倒有点像初次出差的未婚男女,暧昧朦胧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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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竭知道南北方的经济是有一定差异的,但关晓右家在的这个小城,真的还是让他有些意外,怎么说呢,虽然不是县级市,但可能三线城市的水平里也要倒着数。他也算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她不坐飞机坐火车,因为火车在她家乡这个小站有两分钟的停靠,如果坐飞机还要转大巴或者坐黑车,又是一笔开销。
出了火车站,四月的天,这个城市仍然笼在一片灰蒙蒙中,到处都是萧瑟老旧的暗黄,古建筑也随处可见。陈天竭看得新鲜,也很激动,他把随身带的昨晚就塞在车上的小行李箱就地打开,拿出单反,狂拍起来。
关晓右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他眼里闪着的光亮,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乡有了一股骄傲。
“城里的孩子没见过这场面吧?好好拍啊。”关晓右拍了拍半蹲的陈天竭的头,又把他当儿子了。
陈天竭一边拍一边说:“我说关姐姐,你们家这地方这么灵,你怎么舍得走?”
“灵?是穷吧?你在这里呆一周试试。”关晓右觉得陈天竭有点在说风凉话了,他一个公子哥用惯了国际一线品牌的东西,她保证,他三天就会叫着这里各种不好。
陈天竭不理她,兀自沉浸在喜悦里连拍了近几十张照片,然后他起身把单反背在身上,一手拉自己的行李,一手拉关晓右的行李,大步向前走。
“喂,你去哪?”他又不认识她家,装什么装。
“坐车啊。”陈天竭一副她很白痴的表情,“对了,出租车搭乘站在哪?”
关晓右翻了个白眼,抱着胸走向他,“少爷,我们这穷地方,没那种高端的玩意。”
这回换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然后她走到路边,伸手拦车,快速行驶的车十几辆后,终于有一辆停下,司机素质极低,“去哪?”
“中华路。”关晓右说道,陈天竭这个时候跟了过来。
“不去!”司机摆了摆手,接着,一张毛爷爷递到了他的面前,“去!”
陈天竭得地洋洋地瞥了关晓右一眼,“我懂的,没吃过猪肉至少还见过猪走路。”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他先行上车。
关晓右失笑地摇头,也跟着上了车,微凉的北方,她真有点冷了。抿着浅笑再看他一眼,这小子还在得瑟,小毛头一个。不过,她更心疼的,是那张毛爷爷呐!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晓右和陈家小少已经开始有些暧昧了哦,童鞋们,果断留言撒花吧,结城要动力,有动力就吃得动肉,有肉大家一起哦。如果各种不给力,结城就干脆吃素了,反正平时我也是吃素惯了的人,结城吃素就当积德换留言吧~唉……求RP,求留言,求撒花,求包养!!!!
、穷三代(下)
下了出租,仍然是灰黄的建筑群,看起来十年没有粉刷的外墙污迹斑驳。关晓右提过陈天竭手里自己的行李,徒步向前走。
“我家这边路特别狭,所以出租车一般不会进来,因为没法调头出去。”边走,她边向他解释为什么不让出租车直接送到家门口。
陈天竭没有吭声,跟着关晓右一步一步踩着不平坦的路走着。实际上,他现在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他来北方的次数很少,年少时去过帝都,这个不能算,这里和帝都不能相提并论。难得装样子被公司派到北方出差,都是发达的海口城市,吃住都有人安排得相当好,小少爷他也没心情走走逛逛,所以,市井的生活他不懂。他如果有休假,自然是出国去风光好的海岛。像挚友白城那样徒步祖国,他可吃不了那种苦。而关晓右,不是出差,不是游玩,不是那种试炼性的旅行,她从小没有选择的生活在这里,过再平凡不过的日子,他似乎能理解她了,在S市那样浮华奢迷的城市,人变得现实是很正常的事。真可惜,如果她仍能出污泥而不染,他想她此刻一定会向她敬礼。
见他不出声,关晓右调侃地说道:“怎么,是不是挺瞧不起这里的?早和你说了,我是穷三代啊。”
陈天竭还是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她,说什么都显得太虚伪,他的生活条件,在她的面前,就是对命运不公平最大的嘲讽,而像她那样的普通人,太多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前二十八年,活得真的很造孽。
两个随后都沉默下来,十几分钟后,关晓右停在了一幢阶梯有些下陷的楼门前,她抬头向楼上看了看,深深吸了口气。陈天竭在一边笑她,“回个家,怎么跟像上断头台似的。”
关晓右扫了他一眼,说:“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说话,算我求你。”
她的认真让习惯了嘻皮笑脸的陈天竭微愕,心被悬了起来,一会儿——会有怪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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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晓右拎陈天竭那个轻巧的行李箱,陈天竭扛着关晓右的大行李箱,俩人爬到4楼,关晓右回头看了陈天竭一眼,小少爷虽然是没干过什么体力活,但那么重的行李不喘气的扛上来,她倒也对他另眼相看了一下。
家门前,关晓右踌躇了一下,抬手,又放下,陈天竭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一记,“干嘛?还近家情怯啊?”
关晓右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自己翻出钥匙,开门。
进了屋内,陈天竭没有太吃惊,一路走来,一路灰黄破旧,所以对屋内老旧的陈设和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木质地板他已经有了免疫。倒是关晓右,脸微红,朝他努了努嘴,“喏,就这样。”
陈天竭放下行李箱,耸耸肩,淡定得吐了口气。他的平常态度让关晓右有些难堪的心稍稍缓解,这个公子哥,比多数富二代的张扬和眼界高好多了。
俩人在门前低语话音刚落,里间的房门便开了,快六十的关父看到女儿,愣了一下。
关晓右扭头看到父亲后,表情略微别扭,低声唤了句“爸”,接着抱怨道:“你怎么都不听着点,家里门有声音,你怎么才反应过来?”
关父哼了一声,“我在家,还怕什么。”
“不是……万一……”
“没有万一。咱这城市虽然不发达,但也不至于罪犯猖獗。”说完,目光移到陈天竭身上,细细地打量。
关晓右想开口反驳父亲,唇微张后,又咬紧。垂眸几秒钟后,她向父亲介绍起陈天竭,“爸,他是我电话里和你提到的……嗯……陈天竭。”
“嗯。”关父淡淡地应着,又瞅了陈天竭一眼,没说话。
陈天竭在一旁被这对父女莫名疏离的气场搞得有些尴尬,被介绍后反应慢了半拍地向关父打招呼,“伯父,您好。”
“你叫我什么?”关父没有表情的脸冷下来几分,陈天竭寒了一下。
“爸,天竭从小没有爸爸,所以可能喊这个称呼不太习惯,您谅解一下吧。”关晓右护短般地解释着,拖了行李向小厅里走。小厅很小,放了两个行李箱后,几乎没地方落脚。
陈天竭亦步亦趋地跟着关晓右,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跟着妈妈一样,关父看他的样子就觉得挫气还有女儿护着他的样子,重重咳了一声,很不爽地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真是伤了陈家小少的心啊。
陈天竭又愣了一下,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陈天竭,嘿嘿~”
“这小子怎么傻里傻气的。”关父接过身份证拿开一定距离看,老花眼,却用力地把他的女婿看个清楚。对着本人和身份证上的照片来回几遍后,把身份证还给了陈天竭。
陈天竭一边收身份证一边泪奔,哪家女婿上门会先交身份证的,他真为自己的行为感动。
转眼间,屋内的三人全沉默下来。关父站在自己房门前,看着女儿的行李箱,不看女儿。关晓右站在行李箱旁,看着地面,不看父亲和“老公”。陈天竭那双爱笑的桃花眼啊,根本不知道该往哪放,尴尬,太尴尬了。
屋内的落地大钟这个时候救场似的响起,惊醒了三人,关父终于抬眼看女儿,“准备吃饭吧,今天出去吃。”说完,转身进屋去换衣服。
关晓右抿了唇,陈天竭这个时候贱兮兮地凑了上来,“关姐姐,咱妈呢?”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妈不在很多年了。”语意不详,她又补了一句,“我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
陈天竭这个时候不仅是愣和呆了,他已经彻底傻掉了。他是真的不了解她,却越发的心疼她,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如果一定要说,可能他在这一刻,有那么一点感觉到,她就是世上的另一个他,渴望家庭圆满的温暖,却总是努力表现得不在乎。他没有想过或者提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她原来,也同样没有提过她母亲的事。而他,就这么忽略着,直到今天!他怎么觉得,好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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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父换了衣服出来,边走边咳,他有支气管炎,每年三四月的时候必然要犯。关晓右皱着眉看他,说道:“别去外面吃了,家里有什么,就凑合着吃吧。”
“凑合?你问他能凑合吗?”关父立了眉,矛头直指陈天竭。
陈天竭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转到自己身上了,他瞪大了眼,憋了一句,“那个,什么,啊,爸……”
“不用叫得这么勉强。”关父直接打断他,陈天竭的白玉小颜瞬间涨红,不知所措。
关晓右憋了半天的脾气终于暴发了。“爸,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不是来看你的脸色的。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他又没招你没惹你的。不就是吃顿家常饭吗?干嘛那么浪费,你一个月工资那么点钱,买药看病都不够。”
关父听了女儿的话,火气蹭地就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