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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我带你去哪,干什么?”
“那好,你要带我去哪,干什么。”迟颜懒懒的问。
“你这么听话……一点儿都不好玩。”
原来,他只是想玩?那么,自己越是反抗,他就会越觉得新鲜刺激,欲罢不能吧?
“国际长途,很贵。”迟颜说。
“放心,挂断电话之后,我会给你充钱的。”
“却之不恭,那就谢了。”
迟颜以为时经纬是在说笑,没想到5分钟后竟然真的收到了中国移动的充值提示短信,告之她账户刚刚被人充进去1700块钱。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想起那一夜,迟颜气得脸色发白。
林慕青敏感的觉察到她神情有异,便追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复又低下头去,发了一条短信给时经纬:“原来你一直这么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怎么跟个小处男一样放不开?真不像时少一贯的风格。”
短信发出去的那一秒钟,迟颜便开始后悔。明明知道对方最享受和自己对呛的过程,可她偏偏管不住心头那股不服输的怒气,时经纬那一脸自鸣得意的贱样儿,她真是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飞机落地,迟颜低眉顺眼的跟在林慕青旁边,替他拎行李,替他递东西,替他抱外套,替她拿墨镜,一切看似如常,其实她一直在刻意躲避林慕青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更明白这份工作于她而言的重要性。如果她一时心动,最后东窗事发时,公司铁定会拿她开刀,毫不手软。
浓妆艳抹的薄芸笑着迎上来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她身后站着的人赫然就是G市鼎鼎大名的豪门阔少时经纬,嘴角的那抹笑容看上去别有深意,目光缓缓划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迟颜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林慕青沉声问道。
“知道你回来,所以来接你。”薄芸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过来。
林慕青浑身僵硬的站在那,不甘心向前走,却也没后路可退。
场面有些僵持,薄芸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浅,眼神也凌厉了起来,但毕竟是在公众场合,还是不能打破淑女风度。她暗暗咬牙——等他朝她成功收服了林慕青,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
站在薄芸身后的时经纬突然越过薄芸走了过来,直到迟颜面前才停下脚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里,他熟稔的接过她手里的皮箱,笑得云淡风轻:“走吧?”
“我……我还要上班。”
这句话一说出口,听上去的效果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暧昧。看到其他工作人员别有深意的笑容以及林慕青突然变得尖锐的目光,迟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在干什么?!这么轻易就钻进了这个男人精心设下的套儿里!
被时经纬半搂半抱带走的时候,迟颜知道这一回合自己是完败无疑了。此时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刨个洞钻进去,就当自己不存在!
时经纬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嘴唇贴在耳际,气息中带着灼热的温度,“我是在帮你。”
“没见过这么帮的,你明明是在害我。”迟颜咬牙。
“林慕青待你特别,旁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你当薄芸是个傻子?”
“……”
“我带你走,薄芸、林慕青以及你那些个同事自然会认定你是我时经纬的人,以后都不敢再动你,我给你当了回挡箭牌,你坐居幕后一举数得,应该高兴才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我就是被薄芸整死,应该也不关你的事。”
“别跟我装傻,迟颜,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时经纬邪邪一笑,声音带着魅惑而磁性的质感。
“如果要你对我完全失去兴趣,需要我绝对的服从,让你失去猫捉老鼠的乐趣,还是让我自己完完全全的爱上你,然后纠缠个不停,变得跟其他对你趋之若鹜的女人一样庸俗不堪?”迟颜托着腮,斜睨着时经纬棱角分明的侧颜。
迟颜觉得,只要时经纬不开口说话,这张脸基本上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再加上还有种种闪耀头衔以及显赫家世傍傍身,自然又加分了不少。可偏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说,还极其卑鄙无耻,简直是人品无下限。
这边,正打转方向盘的时经纬却着实被迟颜的话噎了个半死。
他习惯征服,让不爱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难以自拔更是他的一大兴趣爱好。时潇潇曾经笃定的说,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伤了一地少女心,将来必遭报应。因为这世上总会有一座山是他越不过去的,到时候他就会像那些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伤害的女人们一样,尝到爱而不得的痛苦。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时经纬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总把我当成洪水猛兽。算上今天这次把你从薄芸面前带走,我总共救了你两次吧?你一点感激和感动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救了我两次。”
时经纬左手扶住方向盘,右手伸过去轻轻摸了摸迟颜的头发,说:“就是我们第一次……的那天,你喝了很多酒,一头栽进游泳池里,是我跳下去把你救上来的,还为你做了人工呼吸。”时经纬的停顿听上去别有深意,卡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暧昧了起来。
“明明是救死扶伤,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偏偏有了一种流氓兮兮的味道。”迟颜瞪了时经纬一眼,毫不留情的拍掉他那只并不老实的咸猪手。
时经纬勾勾嘴角,眼角也染了一丝薄薄的笑意。现在的他觉得轻松而愉快,仿佛脱下西装换上睡衣后周身都得到解放的感觉。他没去追究为什么会在一个只见过几面而且次次都不买他的账的女人面前不自觉的卸下防备,只是欣然的享受着当下这一刻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耍贫的乐趣。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迟颜问道。
“带你去按按摩,放松一下。”
“你要找女人带着我岂不是不方便?”
正好在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时经纬踩了刹车,说:“小丫头,满脑子都装些什么东西啊,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言罢,弓起手指,在迟颜的脑门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发出“叭”的一声轻响。
迟颜正准备还以颜色,视线却无意中瞟到前面拐角处的路面。一个人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马路上,前面五米处有一辆面包车正停在那里,司机下了车看了一眼,重新上车发动了引擎。
面包车并不是向前逃窜而去,竟是在倒车,向那个昏迷的伤者复又轧了过来。
等时经纬回过神来的时候,迟颜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向那辆面包车冲了上去。
、第六章:
“混蛋!住手!”迟颜一边大喊一边狂奔,发丝飞扬,纤细的背影透着决绝的杀气。
紧接着,迟颜不顾一切的扑向路面的伤者,抓着她便是一个翻身,向人行横道上翻滚过去——就在面包车对伤者进行二次碾轧前的一秒钟。
时经纬正向迟颜这边跑过来,却只来得及看到伤者在迟颜的怀里期期艾艾的叫唤着,满头满身都是血,而一旁的肇事面包车则见势不妙,猛踩油门向前逃窜。
迟颜从地上利落的爬起,奔向时经纬的卡宴,车钥匙仍插在里面,她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卡宴便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向那辆狼狈逃窜的面包车扑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原本有的正在察看伤者的伤情,有的正在打电话报警以及叫救护车,此时却都被迟颜疯狂的行为吓得目瞪口呆。
卡宴要追上面包车,简直是轻而易举,尤其开车的迟颜曾经是个习惯把车当飞碟开的赛车手,此时又像是杀红了眼一般,理智全无。
那辆轧向伤者随后逃逸的车,触动了迟颜心底那道最深最隐秘的伤口。
父亲蹒跚的背影,残疾的双腿,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艰辛,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此刻那敢于与对方搏命的勇气。那个被迟颜所救的伤者,仿佛就是当年的父亲,迟颜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梦到那辆肇事车倒车碾轧向父亲双腿的那一幕,自责以及悔恨日日夜夜都在撕扯着她的心。她当时还那么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那一切可怕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长大后,她才逼自己变强,学会飙车,学会散打和空手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父亲,同时惩罚那些心狠手辣的坏人。
卡宴很快便与面包车并驾齐驱,迟颜狂按喇叭,肇事司机依然不理,迟颜冷笑,猛踩油门,先是向面包车狠狠撞去,几乎将对方生生撞飞到隔离带上面,然后打转方向盘,超车到面包车前方,再猛地一打横,将之生生逼停在马路中央。
那肇事司机跳下车,从表情上看明明也已经是杀红了眼,见那个不要命的来阻挡自己的迟颜竟是个羸弱纤瘦的女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狞笑着向她扑过来。显然是想夺过迟颜开着的那辆卡宴再继续逃窜。
迟颜淡淡一笑,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毫不畏惧的向司机扑了过去。
“砰——”
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司机被迟颜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记者赶到现场的时候,时经纬早已带着迟颜去了医院。迟颜伤的不轻,下巴、手臂、手腕上都有擦伤,尤其以下巴上那块鲜血直冒的伤口为著。时经纬眸色墨黑,下颌的曲线无比紧绷,连珠炮一般的沉声问道:“要是毁容了怎么办?要是被轧死了怎么办?要是那个司机杀了你怎么办?你不怕吗?!迟颜,你疯了是不是!”
迟颜笑了笑,看得出来时经纬是真的在担心自己,语气便也非常难得的软了下来,“没事,我对自己飙车和武斗的实力都很有信心,更何况……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却救了一条人命,又把罪犯绳之以法,我觉得很值得。”
“那个人跟你根本没关系,你为什么要为了他让自己陷入危险?”
迟颜垂下眼睑,有些逃避的移开目光,“正是因为人人都是你这样想的,觉得事不关己,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明明被撞的第一下其实还有救,却在后来死于肇事司机为了逃避责任而进行的二次碾压,旁边的路人都是一声不吭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