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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抬起她的手,细细看了看那链子,又回忆了一番:“不错,那画像里的手链就是这样的,至于沙夫人的长相,看着也与你有些神似。”
“听织谨说,我甚至和善芜也有些相似。”
沧浪点头,笑笑,“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
“真是奇怪,哥哥,你可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是谁我知道,为何会有长相相似的说法。难不成娘亲又和沙夫人有什么关系。”
沧浪想了想,摇摇头:“不太可能。听你说娘亲是江湖中人,而沙夫人,我知道,她只是个农家女儿,嫁了个秀才。或许只是长得相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多想也无济于事。天下之大,没有血缘的两个人相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哥哥,你可知道得更多?”
他点点头:“善芜不仅是匣子不让任何人碰,就连身世都很少对别人详细提起。但是,她却曾清清楚楚对我说过。”
的确,就连织谨也只是知道简略的一部分。
善芜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沙夫人又经历了什么?如果这两人真是母女,那唯一的安慰便是她们已经泉下相逢了。
两地经历,希望能够拼凑出完整的过去。
“那,哥哥,你快说说。”
沧浪继续道:“我刚说过,善芜家里并不富裕。她还没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就身患重病,等到她出世,家中已差不多穷途四壁了。正在家里拿不出钱治病的时候,某日,一队人马暂时停在她家门前讨水喝。她娘心善,端了水给送去,不想就被那领头的年轻男子一眼看上。”
“是不是为了治自己儿子,她奶奶眼见有希望了,就这样把善芜的娘亲给卖了?我记得织谨简略提过。”
沧浪摇头:“也不能怪她奶奶,也因夫妻情深。当时她娘是自己同意的,只求那男子多给些钱买她,好给她丈夫治病。”
青梧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那男子应该就是沙奎了。那么,她娘就这样成了茗香阁的沙夫人?”
“应该是这样的。”
“真是叫人感叹。”
“是啊。”沧浪亦叹气道,“后来治病的钱也够了,可惜人还是死了。”
“……那她娘的付出,也就全都白费了。”
“嗯……起初,善芜的奶奶并没有告诉她父亲这件事,可是最终还是被他察觉了。无奈夫妻情深,谁承想,就在得知当晚她父亲抱着这画像过世了。”
一段情缘,就这样终结。
青梧记得,沙夫人常常失神,特别是看着她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一个初来的下人说了句二小姐和夫人真真有些挂像,沙夫人那一整天都是笑着的。
更多的时候,她是去往佛堂,跪在佛前为人祈福。现在想来,便是一个母亲对亲生女儿的愧疚,也是对丈夫的思念。
可是她所做的,都没能得偿所愿。丈夫没有治好,家中照样贫穷,一旦奶奶亡故,女儿便也无人照顾。
而她,如同被软禁在茗香阁,不知丈夫死讯,不知女儿命运。就连将感情寄托在青梧身上,都是小心翼翼。
沙奎真的爱她吗?不计较出身,不计较是否嫁过人,一顾倾心变认定是她。或许他认为是爱,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爱太狭窄了。他只给予了疼爱,却忘了给她自由的权力。
沧浪说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回忆。
血浓于水的兄妹,就连“死法”都一样。而与此同此,心存遗憾的父亲和善芜却都死于大火。若没有这两场大火,很多秘密都就此掩埋。
可惜善芜生前一直想知道母亲在何方,现在真相浮出,她却已经沉睡两年。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回忆都没有。
他却想她,时时刻刻都想。
青梧沉默了一会儿,自手上取下手链:“这个东西想必是沙夫人当年的嫁妆,若是贵重早已拿去换钱治病了。沙夫人应该是想给善芜的吧,只是她将我看做女儿,也就给了我。”她说着,将之放进沧浪的手里,“善芜的东西,还是交给哥哥保管好了。”
“也好。”沧浪捏着那手链,蹙了蹙眉,终究还是笑了笑,“明日我便启程去茗香阁,届时定会想办法替善芜给她母亲上一炷香。”
“掌门要我一起去,我知道沙夫人的坟墓在哪儿。只是沙氏的墓地,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去的。”
“你要一起去?”
“嗯,事关螺月门,我怎么会不去。我还想去看看爹过世的地方,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去吧,大仇一定要报——不过,江师兄竟放心让你一起去!”沧浪忽又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江师兄,他还真没把乔连云放在眼里。”
“哥哥,看你说的什么。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小心联合之事泡汤了。”
“去就去!”织谨也忍不住打趣青梧:“怕什么,只要阿梧心里的人是掌门,管你是谁,咱都不放在眼里。”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打趣我了。”青梧举手投降,“哥,咱们还是去找掌门吧,我们两人的事,他也担心着。”
“看看我说什么,好好,这就去找他。”
她无奈摇了摇头,脸颊微红着由他们说去。
☆、重见
兄妹相认一事足够让人高兴。
江远祯也算放了心,按着定下的日子,第二日便带上青梧和几个弟子,同沧浪一并前往茗香阁。
一人一匹快马,疾行数日。当十日之期结束之时,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站在那红漆大门面前,青梧心底好生感叹。
一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大火之后,重建的部分已经完工,较之从前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新了一些。
青梧心里有些惴惴,袖中的手微微冒汗。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一晃眼,她竟不习惯站在这儿了。
有一种沧海桑田,过尽千帆之感,叫人心里闷闷的。
刚刚靠近门口,接引的弟子一见他们到了,忙毕恭毕敬迎了上来,开口便道:“各位纵马而来,想必是乌山掌门和幽水帮主大驾。”
沧浪翻身下马,道:“大驾不敢当,不过,阁下眼力不错。”
“上次江掌门来时,我曾有幸见过,故而认得——小的已先行叫人通知了我家掌门,不过他此刻正忙,吩咐小的定要好生接待各位。还请各位见谅。”
“有劳,无妨。”
见江远祯点头答话,他边走边道:“请随小的前来,这边请……各位舟车劳顿,是否打算先去房间歇一歇?”
“礼数不可缺,自然要先见一见主人家。”沧浪言道,又补了一句,“他若在忙,我们等便是了。”
青梧心里猛一阵惊悸,顿在了原地。茗香阁易主连云,这便是要见他了?还以为看开了,可是现在还有些心慌。
忽有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进袖管,握住她纤瘦的五指。她抬起头,正迎上江远祯的目光。清澈、无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在无形之中让她安了心。
俄顷,他松了手,嘴角轻扬,低声道:“我在,你哥哥在。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你的心,由你自己掌控。”
沧浪听罢他说,却是边走边摇头:“我家阿梧何时在乎这些了!你无情无义,休怪我恩断义绝,过去的旧账翻它出来作甚。”
走在前面的那接引弟子耳听身后几人的嘀咕,不由转身。这下他终于看见了青梧,惊得目成铜铃,张大了嘴。
死而复生?!还是白日见鬼!?怎生来了个姑娘和故去的二小姐一模一样。
正待他吃惊,忽听别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位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正是乔连云远远来了,一副好客之态。
两个门派的领头人来了,想必就算他再忙也该抽身出来。
青梧站在江远祯身后,这下也没了想逃避的心。直到他渐渐走进了,才算看清他如今的样貌,不由心里好似有小刺扎了一下。
一身黛绿劲装,面上蓄了短须,人虽显得老成许多,却难掩其疲惫之色。人还是那样,却换了一种感觉,和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无奈事不如愿,横生枝节。
整个茗香阁交到他手上,历经一年,起色基无。他不是无能,只是尽力了却也重振不了这个自己处心积虑换来的位置。
不可避免的,刚说完话连云便看见了青梧,脸上的笑倏地僵硬了许多。
却在同时,江远祯回礼道:“拖到现在才来,,还请乔掌门莫见怪。”
“……怎么会。”
连云扯出笑脸,不自觉地又晃了一眼青梧。
江远祯见他神色,心中了然,侧身指着青梧,似有抱歉:“阿梧身为茗香阁的二小姐,现已入了我乌山。乔掌门,你不会介意吧。”
连云脸色越发不好,却忙摆摆手:“怎么会,若是阿梧自己的选择,我又怎好干涉。”
“是我自愿的!”青梧略微上前,忽道,“我虽有幸逃出火海,却受了伤。是掌门救我一命,我自然愿意拜入乌山。”
她省去了江远祯救她出来一事,只道是自己趁乱出了茗香阁,所幸被他救了。总之,不管连云信不信,她都不愿把江远祯套进去。
“既然你的选择是这样的,我不便多说。”连云蹙了蹙眉,又换上了笑脸,“几位远道而来,若是乏了,可先行休息。在下已命人开始准备好菜好酒,晚上为各位接风。”
沧浪点头,爽快道:“有劳有劳,想必乔掌门事务繁忙。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各找各的房间,歇上一阵儿。”
“还请恕在下招待不周。”连云说罢,又对身边两个丫鬟分别道,“你送几位贵客前去小筑,你照顾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