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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婚礼的那一日,一切流言便不攻自破。既然这一日近在咫尺,他又何须费神去辩解呢?
可是现在,有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伊莲自杀了。
那个女孩的哭泣还近在耳畔。迪克兰的心开始一阵阵抽痛。电话里传出的忙音使他反应过来,他飞快地挂下电话,穿好衣服直奔市医院。
汽车呼啸着穿过街道。迪克兰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他的心里一阵后悔。伊莲在转身的刹那,其实他是想开口叫住她的。他想和她说,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因为她的话太狠,他被气糊涂了才那样子说。但却因为恼她提出分手。他觉得既然她能够这样干脆地提出分手,已经是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他又何苦再去苦苦挽留?他爱她,却有他的一番骄傲。所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后悔地想。如果,在伊莲转身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去拥抱她,或者他不曾说出那些伤人的话,那么就不会有现在。他自以为了解伊莲,却不想他平日里看到的只是她温婉的一面,却忘记了她性子里的决绝。
浓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刺激着迪克兰的神经。他疾步地奔至二楼的急救室——这个地方他太过于刻骨铭心。吉莉自杀的时候,也是送到这间急救室里抢救。可是当他到来的时候,却只见蒙上了白布的吉莉自急救室里被缓缓推出。所以走到转角处时,迪克兰的脚步有些稍稍犹豫。他的心此刻疼痛得厉害。即使在大半夜,医院也是人来人往异常喧哗。不时有家属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他回头看出,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前,抢救无效的病人被医生盖上白布,缓缓推出。守护在外面的几个家属见手术室的门打开,当即一哄而上,随后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中一个女人哭得最为惨烈,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坐在了地上。迪克兰听见她在喊:“你回来吧!我们再也不吵架了!是我错了!”
迪克兰转过头,不忍再去看一眼。
他又想起伊莲。她此时也是躺在急救室中。她是被他逼死的!
如果她死了……迪克兰不敢想下去。
伊莲,我错了。我宁愿你是和你的朋友串通演戏来骗我,我也不要你离开。
鼓起勇气,迪克兰终于走过那个艰难的转角,一眼就看见前方亮着灯的急救室。
急救室前,一个女孩正不安地踱着步子,不时地焦急地看看急救室上那块亮着灯的牌子——想必就是伊莲的朋友。伊莲的性子总是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所以她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伊莲偶尔提及的那位和她住在一起的朋友。
迪克兰走过去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正想询问伊莲的情况,不想女孩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清清脆脆地响起。玛丽没有想到迪克兰并没有躲,反倒是愣了愣,随即眼神又转变为不屑。她盯着迪克兰,冷冷地“哼”了一声,明知对方是帝国的新总统,也丝毫不给好脸色:“总算有点良心。”她冷冷地说道。
“伊莲怎么样?”迪克兰没有伸手去摸刚才被玛丽打到的脸颊,而是急切地询问道。
迪克兰的这种急切语气倒是玛丽没有想到过的。玛丽站定看他,话语里有些嘲讽:“您这是关心吗?早干嘛去了?”说罢又骂了一句:“臭男人,负心汉。”在去林茨的火车上,玛丽也听说了迪克兰与琼斯的事情,现在好友又自杀了,在玛丽的心里,早已经把迪克兰归结为罪魁祸首。此时她恨恨盯着迪克兰,心里不由自主地鄙视好友的糟糕目光,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玛丽不想理会迪克兰,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迪克兰没有从玛丽嘴里得到伊莲的情况,心里不免着急。此时周围又没有医生护士可询问,只能再次询问玛丽:“伊莲到底怎么样?”
“还在抢救!”玛丽没好气地说。提起好友,她的眼眶又不自觉红了。可是她没有像在电话里那样哭泣,而是看着迪克兰冷笑道:“这会倒是情深似海了。伊莲自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一进屋子,整个屋子都是血腥味。伊莲就倒在洗手间里,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动脉。血染红了整个浴缸的水。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件衣服也全是血。我叫她她也没有听见,整个人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伊莲是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啊!即使她被父母抛弃了,奄奄一息地躺在街边,她都没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因为你,她现在躺在里面。伊莲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坏话,即使是你不允许她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玛丽声带哽咽,她一指还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已经不爱她了,那也请别伤害她。”
迪克兰站在原地。他想开口说话,可是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有些狼狈地站在那任由玛丽训斥,眼里是死灰一般的颜色。每天都那样多的人离开,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与伊莲也会有今日。
他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错过了那样多。
医院的走廊延伸至窗边。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下一下敲击在迪克兰的心弦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急救室上那盏亮着的灯。从五年前的布兰登大战,他经历了那样多的离合悲欢。可是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
如果他死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将会是多么寂寥的下半生啊……或许他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又或许他会孤独终老。但是在这之前,他已经明白,那个习惯低着头,做事周全谨慎的女孩已经在他心里不可磨灭,任由谁也无法代替。
这时窗外传来春夜里的一声惊雷。迪克兰想,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竟然这样爱她。
☆、第二十九章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玛丽显得越来越急躁。她不安地在急救室前踱着步子,时不时停下来狠狠瞪一眼沉默在一旁的迪克兰,然后“哼”地一声,继续不安地踱着步子。
迪克兰一直盯着的急救室上的灯突然灭了。迪克兰突然觉得一阵不安。但是很快这种不安就转变为喜悦。急救室的门开了,昏迷着的伊莲被缓缓地推出急救室,有护士举着输液瓶跟在移动病床边。迪克兰想到冲过去看看伊莲,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气,他害怕看见病□□那张苍白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脆弱不堪。玛丽早已兴奋地冲了过去,迪克兰听见她略带哽咽地谢谢护士。他站在原地,等到急救的医生出来,他缓缓开口询问:“医生,请问那个病人怎么样了?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抢救伊莲的是当夜值班的老医生。他看见迪克兰首先是吃了一惊,颤巍巍地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唯恐认错人,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迪克兰,惊讶道:“阿道夫先生?”
迪克兰点头,又急切地询问了一遍。
老医生望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移动病床,叹了口气,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样年轻的女孩,怎么会想不开呢?”说罢他又意识到什么,赔着笑道:“您放心,她已经没事了。”不过老医生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阿道夫先生……恕我多问一句。那个女孩……是您什么人?”
迪克兰的目光原本也是停留在走廊的拐角。听到伊莲的主治医生的问话,他转过头。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与沉痛,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她原本是我的家人。”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
顿了顿,迪克兰真心实意地朝老医生鞠了一个躬,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隐忍的悲伤:“非常谢谢您!”
伊莲静静地躺在病□□,她还在昏迷中,长长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就像睡着了一般。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包扎得严严实实。受伤的那只手裸露在被子外,绷带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触目惊心的血迹。
迪克兰沉默地坐在床边。他已经注视她许久了。他看着这样的伊莲,突然想起照相馆那个动情的夜。她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可是在梦里她却哭了。那样坚强的女孩,即使当他绝情地拒绝她要求公开关系的请求时,她也只是红着眼眶,然后用手背狠狠擦干凝在眼眶里的泪水,但是在梦里她却哭得那样伤心。
可是他却忘记了。
他以为她是坚强的。所以今晚当她说出分手的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挽留,没有求饶。如果那只是气极的一句玩笑,过两天自然便会云淡风轻。但是她骨子里却是决绝的。
迪克兰耳边依旧萦绕着玛丽的话语:“她自杀的时候,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几页遗书外加各种证件、银行存折都整整齐齐地压在房里的书桌上。她收拾得很妥帖。我第一次看到她化了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是她没有发卡之类的东西,我想如果她有的话,一定也会戴上的……但是那时候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像鬼一样。她还换上了她圣诞节买的一直没有机会穿的一条长裙。她曾经和我说过,等到你竞选成功后回到海曼,她就换上这条裙子去火车站接你……伊莲做事从来都是井井有条,她喜欢干净,喜欢整洁,也喜欢漂亮。有时候半月一休的时候,她会和我去逛街,沿街一路看着橱窗里面的商品,却从来不敢进到店里试一试。”
刚才玛丽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将好友的生活告诉迪克兰——那个自以为了解伊莲,其实完全不懂她的男人。她说着说着,最后就忍不住蹲下身哭泣。玛丽说:“她很害怕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努力学习,她想要到克莱尔联邦去读大学,因为克莱尔大学是布兰登大陆最好的艺术学院。而她是那样喜欢画画。这样子她和你的距离就可以跟接近一些。你的侄女不懂就罢了,拿枪指着她质问她是不是克莱尔联邦派来的间谍,可是为什么连你也怀疑?我和伊莲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她的家世底细我还不清楚吗?读初中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就去世了,后来她的父亲就娶了她的继母,她的父亲和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