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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挨了一记的家伙抱着头大叫,“那也不用打我头吧?我要是打傻了你赔?”切,分明欺负他个子比他矮嘛!
“有那么容易打傻吗?”忍不住又伸手去拉拉他的头发,意外地发现很好摸,“怪了,你的头发上怎么有种香味?不会学那些女子用什么桂花油吧?”
他恨恨地抽回发束,叫道:“你鼻子有问题好不好?”
那人还抚着下巴,沉吟:“不对,明明就有。”
“有你个头!”他龇牙咧嘴地冲他扮鬼脸,一甩袖,大老爷似的瘫坐到床榻上,吊儿郎当地叫道:“喂喂,说好了以身相许的那位,过来给本公子宽衣,相公我要睡觉了。”
好新鲜的命令!生平还未被人如此使唤过,朱煦景好笑地看着大刺刺坐在他床上、命令他的少年,问:“相公?”好像是他比较大吧?而且还大了八岁。
谁知楚临风竟然趁机占便宜,把他的问句当陈述句,笑眯眯地点头:“乖,快过来陪相公睡觉。”
“你……”他皱了皱眉,发觉不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调戏了!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不叫你叫谁?”嘿嘿,现在他才知道,调戏男人比调戏女人还有趣。
真行,居然玩到他头上来了!当下心电一转,脸上万分诡异:“宽衣是吧?好,等着!”说着,还真的走过来。哼哼,难得动了玩心,就看看谁道行比较高!
大掌搭上他的肩,抚过顺滑的布料,热热的温度烫了他一下,楚临风赶忙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他的碰触。
朱煦景挑眉,隐约含笑:“怎么,不要我宽衣了?”哼,别以为只有他会耍人。
嘴角不自在地动了动:“让你宽衣,你、你乱动干什么?”
“乱动?”故作诧异地一挑眉,朱煦景睨着他,“亲爱的‘相公’,难道你不知道宽衣之后要做什么吗?这叫闺房之乐。”耶,居然脸红了?不会吧?这小子也会脸红?
“你……”楚临风哼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么说你还真是有经验,说!给几个人做过?”嗯,这话好像问得不太对,应该问几个人给他做过才是。
“你是第一个,你不知道吗?”虽是玩笑话,他却说得万分认真。不开玩笑的人开起玩笑来,往往更逼真。
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双手撑在他身侧,将他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死不正经的小子跟他一比非常单薄,骨架纤细得几乎不像男人。“我只为你宽衣,再也没有其他人。”
在他的压迫下,楚临风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他有些恐惧地望着眼前的俊美容颜,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半晌,冒出这么一句话:“你……你、你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如果是你,我不介意。”他像是玩上瘾了,柔情蜜意地轻哄,心里却早笑翻了天。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楚临风吓得不敢动弹,好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妈呀!”一把用力推开他!
“哈……”朱煦景放声大笑,指着床上缩成一团的楚临风笑得喘不过气来。
心中稍稍定了定,楚临风反应过来,指着他大叫:“你整我?!”他居然被这个成天冷冰冰的家伙整了?
朱煦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整人的。”难得能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吓成这个样子,他笑得十分畅快。
“你……”瞥到他的笑颜,楚临风正要出口的咒骂不知不觉收了音。眼前的男子,眉眼舒扬,笑意盈然,春水一般地悠远,星光一般地灿烂……他脱口而出:“原来你也会这样笑!”
话音传入耳中,朱煦景忽然怔住,慢慢地收了笑容。半晌后,跟着喃喃自语:“原来我还会这样笑……”他本以为自己已不知道放声大笑是什么滋味了,却原来还是会笑的,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突来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沉思,抬眼,床上的少年托腮而坐,痴然相望:“原来你笑起来的样子这么好看。”
他蓦然一呆。他笑起来很好看么?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很多人赞他年少英武、一代奇才,他听得麻木了,不管是真心或者恭维,然而,却从来没有人这么简简单单地对他说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只是,谁又知道,其实他不需要恭维,不需要赏赐,需要的,也许仅仅只是出自真心的一句话,就算只是这么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眼角突然泛起湿意,他怔怔地望着那与他相对而视的少年。他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清澈,他一身白衣秀逸如雪,他修眉飞扬浅笑悠然,他——胸口陡然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刹那间目光迷离思绪模糊,只看到、只看到那个少年,雪地里剑光如虹、白衣染血。他护他,不求功名,不为职责。
“我要怎样,才能回报你……”低低的轻喃,不是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一生要在沙场上度过,因为他出生之时,当时的国师给他批了四个字:天命将才。四个字,仅仅只是四个字,他的一生却就此决定。于是,年幼离家,去军营、赴边关,受尽一切成为将才需要或不需要受的磨难。那个时候,多么希望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歌声中入眠,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皇家子弟,他是天命将才……渐渐地长大了,习惯了掩藏情绪,习惯了明争暗斗,习惯了寂寞,习惯忘了自己……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不是昭王,不是漠北大营的统帅,而只是他,一个孤单寂寞的男子。
这样的对待,他要怎样才能回报?
“启禀王爷,几位将军求见!”突来的声音打破了迷障,他猛然回神。不自觉地去望床上,楚临风也吓了一跳,看了看他,脸上颇有些尴尬,低头起身:“我回去了。”
他呆呆点头。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心底忽然隐隐地空落了。
“王爷!”外头亲兵又叫了一声。
他一凛神,扬声:“让他们在中军帐等候。”
“是。”
出了帐,楚临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举步向营外荒僻之地走去。
夜里,天气冷极,风很大。他任由寒风吹打在脸上,直到远离了军营才停住。
雪地里,抬头望月,月光清冷如水,静静流泄下来,映得月色下雪光凛冽。
“唉……”幽幽切切的长叹,如风声掠过,散在空气中,轻不复闻。月光雪地里的白衣少年静静地负手而立,昂然望月,目光迷离。
半晌,他慢慢地抬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到长巾包覆的发上,刹那间,发巾落下,扬起一道黑色的帷幕。
青丝如墨。他偏首低眉,慢慢地握住散落的发丝。
“你会发现吗?你真的会原谅我吗?”低低的语音,清澈明晰,虽无女子的娇脆,却也没有男子应有的低沉,别人以为尚是少年,其实,哪有十九岁尚未变声的少年?一切的一切,只因这声音属于一个女子。
女子。空负才华、寄情山水,嘻笑于世、掩藏性情,逃婚离家、不愿妥协,这一切的答案,就是这两个字:女子。
楚临风……不,这个世上其实没有楚临风,没有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有的,只是一个叫做风凌楚的女子,一个或许不该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
“如果你是女子,我必定娶你。”他的笑语犹在耳边,心却开始飘飘忽忽。
“只怕你若真的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她苦笑一声,望月叹息,眼神恍惚。
十四岁那年的初春,漠北大雪纷飞,她一路从江南北上,踏进这块土地。就在雪地的树林里,她见到了那个守卫漠北门户的男子,他凛然不屈傲骨铮铮,她却看到他眼中坚毅的背后那一点一滴的寂寞、深沉如海的忧郁。
那一刻,她震动了。于是,悄悄地将那个男子放进心里,任那莫名的情绪慢慢沉淀。那个时候,仍是懵懂少女,对感情之事全然不解,事实上,她一直都是不懂的。直到、直到那天,她看到那支断箭向他射去的那一刻,心脏突然剧痛,几乎害怕得停止心跳……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他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为什么会一直不愿与他断了联系?为什么逃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为什么望着他的眼睛会失神?
这个答案如此简单,她却从来没有想过。
只是,他也会如此吗?
望着明月,她闭目轻叹。
其实,就算他当真心动又如何?他给不了啊!以身相许,以心相许。她要的,他给不起。那句玩笑话才是真实。
“我既身为皇族中人,有些事是免不了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那般轻描淡写,她又凭借什么相信自己可以争取?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当初。她不愿赌,因为太在乎。
“风凌楚啊风凌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淡淡的自嘲随风而散,明月下,白衣寂然独立。
第五章
“喂,你们知道吗?咱们王爷其实有那个癖好。”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营地某处响起,几个着兵服的青年围坐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聊八卦。
背地里说主帅的闲话显然是所有士兵的爱好,此话一出,马上有人凑上前去,兴致勃勃地追问:“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癖好?”
说出这个消息的士兵咋着舌看着同袍们,一副“这你还不知道”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那个方面啦!”说着,十分下流地笑了笑。
这下几个士兵都懂了,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是说这个!”
其中有一个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士兵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给王爷守帐门的有一个是我的同乡,据他说呀,那个楚公子每天都到王爷帐里吃饭。”
“去,这有什么稀奇的?”还以为是什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