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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白玉疑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她怔了一怔,随即笑问,“白将军,跟黑将军上哪去呀?”
白玉看了身边不苟言笑的黑岩一眼,笑道:“还能上哪,去见王爷。哎,楚公子,你今天的样子怎么有点怪怪的?”
“怪?”她伸手摸摸脸,“哪里怪?”
“这么个……”白玉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沉吟道,“气质有点不一样喽,平常老是嘻皮笑脸的,今天看来好严肃。”
原来是这个!她呵呵一笑:“我难得正经一点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不太习惯。”白玉晃了晃手中的帛卷,道,“我先去向王爷禀报军情了,回头见。”
“回头见。”楚临风跟着回了一声,看着他们走进朱煦景的营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白玉跟黑岩应该会守在他身边吧?只是,他要是决意为大局牺牲,谁又拦得住呢?
揉揉疼痛的眉心,她怅然长叹。
“王爷!”黑岩掀开帐门,与白玉一同跪下行礼。
朱煦景仍然望着漠北地图出神,好半天,才开口:“平身。”
两人站起身来,黑岩躬身禀报:“王爷,京中有消息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仍是神情淡漠,仿佛十分疲乏地问:“是什么?”刚才听了楚临风一番话,他有些受打击。在皇家长大,他自然知道楚临风所言句句是实,只不过,感情上仍是不愿去相信他守护的皇兄会因猜忌而拿他开刀,如此矛盾之下,对黑岩的禀报也难有什么反应了。
“是……”黑岩垂下头,低声道,“宁王造反了。”
他突地一愣,而后闭目叹了一声。想必是有人密告出去,四哥知道无路可退,索性就真的举事了。唉,兄弟相残,没想到他真的见到了这一幕……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白玉困惑地望着背对着她的主子,问:“王爷,您不吃惊么?”
朱煦景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那么现在京中情况如何?”
白玉垂首:“叛乱已经平息。”
“什么?!”这个消息倒是让他吃了一惊。四哥怎么说手上也有十多万兵马,怎么这么快就落败了?
“是英王殿下。”白玉道,“英王殿下前阵子已经回京了,他利用了宁王几个部下互有嫌隙这一点,让他们不攻自破了。”
朱煦景这才了然,他点头:“翊晨果然是个奇才,这么快就要超越本王了。”六皇子朱翊晨,也就是现任的西疆大营统帅,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没想到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王爷,英王殿下固然出色,不过,您可是战神,在属下心中,您永远是最出色的。”
他转过身,看到一脸崇敬的黑岩,淡淡地笑了笑:“黑岩,这世上哪有什么战神?总有一天,本王也会败的。”垂眼去看地图,他不等两个护卫再说什么,便接着问,“事后呢?皇上怎么处理?”
白玉拱手道:“皇上命九卿会审,看样子,是要重惩。”
“谋逆大罪,四哥已经没有存活的余地了。”他闭了闭眼,眼中的漠北地图开始有些模糊,“皇兄打算怎么处置亲眷?”本朝重典治国,恐怕四嫂和几个侄子也活不成了。
白玉不忍心再说下去,黑岩接过话头:“皇上的意思是照律法而定,不过,工部尚书卢冕、吏部尚书风允二人倒是为宁王亲眷求情,只是,皇上并无赦免之意。”
早猜到这样的结果!朱煦景抚额垂首,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本王好好想想。”
其实不用他多想,事实已经有了端倪。第二天,京中派来密使,送来了一封密旨。
朱煦景静静地坐在营帐中,什么都不说,连身边的黑岩白玉也不知道密旨中说了些什么。
过了好久,白玉才试探着开口:“王爷?”
他回神,看了白玉一眼,不说话。
看到他如此反应,白玉捅了捅身边的黑岩,用眼神示意他开口。黑岩沉吟了一下,便道:“王爷,您还好吧?”
他仍是不应声。
正当两人等得有些急了的时候,他开口了,一字一句,很慢,也很坚定:“去召集众将,今晚破敌。”
没料到他一开口说的就是战事,两人都呆了一呆,然后,白玉也不顾是否无礼,急急问道:“王爷,您不是说等敌军自动投降吗?他们没了粮草这几日已经撑不下去了……”
“所以现在破敌,是最好的时机。”朱煦景截断她的话,抬头时,眼神已是精光毕露,“你们放心,作出这个决定,本王经过慎重的考虑。我军数倍于敌军,且粮草充足、士气高昂,敌军只剩下残兵,我军正好一举歼灭。等到战事一了,就把这里的事交给石将军,你们跟本王回京。”
他语意中已隐隐透露了些许消息,黑岩白玉精神一震,对望一眼,齐声相应:“是!”
夜很深了,漠北大营备战的出备,留守的留守,全营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中军帐内,朱煦景独自一人静静地望着漠北地图出神。两军交战之时,若不需临阵指挥,他一向会单独呆在帐中,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喂!你在干什么?”不请自来的人从帐门探进来一个脑袋,笑眯眯地问。
听到那个声音,他倏然一震,抬头望去,楚临风正大摇大摆地跨了进来。
“干什么这副神情?难不成想赶我出去?”
“你……”再度看到那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脸庞,他终于笑了,虽然笑意浅得几乎看不出来,但却愉悦至极——这个家伙,分明是来示好的:“没,我哪敢?”
很不客气地从桌上摸个果子来啃,楚临风哼道:“你不敢?那前天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凶我来着?哼哼,不敢?我看胆子挺大。”
真会记仇!朱煦景失笑:“好好,算我不对,道歉行不行?”唉,第一次哪,感觉还真有点怪怪的,“怎么,还不满意?”
偏过头来瞪他,忽然笑出声来:“昭王殿下肯向小民道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行,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了!”还很拽地昂着头。
“你呀,”叹息一声,靠到椅背上轻喃,“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呢?”
“认识我这样的人,是你的荣幸。”什么叫大言不惭,眼前果然有最好的注解。
朱煦景只是微笑,望着她的目光深邃难解。
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要出去看看,你要不要跟?”
果子咬到一半,楚临风兴奋大叫,一把揪住他的衣袖:“要上战场?我去我去!”跟着主帅出去,肯定有好东西看!
“那就走吧。”他站起身来,取过破天剑,率先出帐。
站在高处,下方火光冲天、撕杀正烈。朱煦景一个随从亲兵都没有带,跟楚临风独自出营来。
转过头来,刚才兴奋无比的那人此刻却沉静如水。他默然。想必他也了解到战争的惨烈了吧?没有犹豫,没有迟疑,面对同类,却毫不留情地挥起刀枪,夺人性命……他曾经怀疑过,拼却自己的性命在战场撕杀到底意义何在?鞑靼人为的是更加富饶的土地,我们呢?为了保卫家园?是的,保卫家园,战争的意义在于用更少的牺牲去换取更多我的幸福——可是,那终究是一样的生命呀……
“唉……”正心绪起伏,旁边忽然幽幽叹息,听到她低问,“我们要赢了吧?”
他轻轻点头,却笑不出来:“赢了。”
“你不高兴?”她倏然转过头来,困惑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怔:“高兴?”火光在瞳仁中跳跃,他摇头,“没什么好高兴的,理所当然而已。”一瞬间,他又变回原来冷酷傲气的昭王,面对胜利,他是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理当所然。
好骄傲的一句话!楚临风望着火光冲天处,不免有几分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只是淡淡地道:“千年以来,这已是定律,无可奈何。”
她知道,所以没有反驳。半晌,开口:“你什么时候回京?”
身子难以察觉地轻晃了一下,他的脸上仍然平静无波:“战事一了,把漠北大营交待妥当就走。”皇兄密令他尽快回京,不能再拖了。
“那也好,我也该回去了。”京中可能会有变故,她还是回去帮帮老爹吧!
他转头看她,有些疑问:“你现在回去不怕逼婚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你回去,我老爹一定会忙不过来,自然没空管我了。”
她的话语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些讯息,他微微蹙起眉,慢慢地道:“你爹是朝中重员?”
偏头看了他一眼,她大方地点头:“没错,朝中重员。”六部尚书之一,应该够重了。
朱煦景沉吟道:“我倒是不记得朝中有姓楚的……”除非是新任命的,不然他不会不知道。
看着他深思的神色,楚临风的笑容看来竟有些高深莫测:“不要想了,你想不出来的,其实我不姓楚。”
“不姓楚?”
“楚是我娘的姓,不过,也是我的名字。”风凌楚,这个名字代表了她另一个身份,一个千金小姐,一个大家闺秀。
他默然。其实并不意外,当年他就查过,京中并没有楚临风这个世家子弟,也猜测过他用了化名。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也许这一天已经很近了。”一旦他回京遭遇变故,便是她现身之时。
“我……”才刚想说什么,却被她突然打断。
“答应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小心。”她转过头来,目光忧伤,“我希望你能活着知道我是谁。”
他倏然一震,望着他的那双眼晶亮得令他迷醉,情不自禁地点头:“好。”
第六章
纵使理所当然,当胜利来临的时候,全军将士仍然欢呼雀跃,欣喜不已。
等到鞑靼的降表送来,双方也交换了俘虏,这场仗,算是打完了。仗一打完,朱煦景就颁下军令,漠北大营由骁骑将军石翎暂代元帅一职,而他,将于明日带着亲兵护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