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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夜应该不会是认错了人。
他再度小心地将画轴收起,收进了小包袱之中,对她说:
“司徒夜并不是我的本名。我的真名是锦夜,你的名字,则是锦陌,严锦陌。”
苏桃夭猛地一震。
严锦陌,这三个字,仿佛打开了记忆中的一扇门。
她最初的最初,便是叫做这个名字。小时候,父母给她取名便是严锦陌,严格的严,锦绣的锦,陌上花开的陌,寓意她一生温暖安逸,不要有太多的波折。只是她四岁去上幼儿园,当时班上有个小男生叫颜瑾墨,老师提问,两个人总是同时应答,让她好不郁闷,一气之下,她就跑回家,非要改名字。父母拗不过她,便把她户口簿上的名字改为了严小陌。渐渐地,她也忘记了曾经的这段往事。
司徒夜说出的话,将尘封的记忆全然唤醒,自己原先的名字,竟然与穿越后这个身体的名字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
命中注定?
苏桃夭忽然觉得,在这看不清的一切里,从前与现在的时空重叠在了一处,好像有一张隐形的网向她猛地扑来,将她的心越缠越紧,仿佛要喘不过气!
她低喘了一声,用力地咬着下唇,将自己的心思拉回到眼前来。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是巧合也好,是注定也罢,她早就没有了选择。
在这里,苏桃夭的命运,便是严小陌的命运。
她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唯有带着司徒夜见到苏仁,才会有最终的答案。
司徒夜凝神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容貌,确实与画中的母亲有许多相似,只是母亲的眼里总是温柔,而苏桃夭却有一双清冷的眼。他在虎头寨看见他,只知道是安清王府的人,原本并没有起疑什么,毕竟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太长久的时间。
直到那片金锁无意中掉出,他视线掠过上面那个小小的字,司徒夜的眼力极佳,那字虽小,也被他看了个清楚,一颗心顿时猛地跳了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悄悄地从山上跟到了金陵,原想偷偷潜入王府,却阴差阳错地救下了她。
十五年前,家中遭遇大变,他被师傅救走,却从此失去了妹妹的下落,原以为今生没有再见的机会,却没想到柳暗花明,让他重新遇到了她。
或许,这是父亲和母亲在冥冥之中对他们的指引。
他和她都已经长大,这刻骨的仇恨,终于到了得见天日的时候。
苏桃夭虽然低着眼,但头上传来强烈的注视感,她知道司徒夜正在看着她。她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平和温暖,看不出说假话的痕迹,她愿意相信他的话。
“我明白了。我不会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我跟霍琛说一声,尽快与你回扬州一趟。”
她点点头,自己不告而别数月,不知苏府现在如何。她又想到霍灿,先前场景一片混乱,也不知道现在处理得怎么样。
“司徒公子——”桃夭将视线重新落在他的脸上,低缓的嗓音在屋里轻轻地蔓延开来,事情终究还未确定,自己还是这样称呼他比较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先在这里住下,具体细节我们稍后再谈。”
司徒夜颔首,此时事关重大,倘若她与自己兄妹相称,恐怕会引起安清王府的怀疑,待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再正式相认也不迟。
桃夭见他同意,便招呼了阿凉,让她带司徒夜去听暖阁的客房。霍琛不喜自己的院落总有杂役出入,人多口杂,因此除了每日的打扫和用膳,下人们都在院外守候。桃夭也不愿意使唤安清王府的下人,倒是阿凉闲不下来,有了霍琛的默许,便将这听暖阁摸了个遍,上上下下都无比清楚。桃夭心中记挂霍灿那边的情形,便将安置司徒夜的任务交给了她。
桃夭微笑着目送司徒夜离开,才从椅子上起身,稳了稳心神,又想好了要说的话,才提起裙摆,重新向静心居的方向疾步而去,她心忖,此刻大家必定都还聚集在那里。
果然,她一到静心居,霍琛和阿佑都还在那里,他们不愿再刺激霍灿,便都没有进入内屋,只是守在了院子里,如有什么不测,便立刻冲进去。
霍琛正坐在院里的小石桌旁,见桃夭回来,便对她招了招手,她凝神静气,不疾不徐地向他走去,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
“怎么样?”她斜了斜视线,看向了不远的内室,这院子里虽灯火通明,但只有那间屋子隐隐约约地透出几个人影在窗纸上。
霍琛摇摇头,表示不知,目光里却无担忧之色,心中已然知晓了结果。司徒夜下手虽狠,但柳叶刀只是精确地挑断了霍灿的手筋,并无造成其它伤口,手腕上的出血量也不足以取人性命,只要重新接上筋脉,霍灿想必并无大碍。
太医院的院首早先也匆忙赶来,现在正在内室医治。
这么一来,霍灿便彻底与安清王的爵位无缘了,霍子清握有军权,是万万不能把爵位和虎符传给一个不能使剑的人,毕竟他右手已残,以后要如何带兵打仗?此事虽是司徒夜所为,与自己并无关系,但也算履行了当初对父亲的诺言“不取走他的性命”。
桃夭看向内室,那里的声音无法传到这里,她也不能听见内室里现在正在谈论的事,这霍灿的生死自己并不关心,只是想到阮心,先前她惊慌失措的神色历历在目,想到她对自己的关怀之语,心中却也生出几分同情出来。
“啊!——”
蓦地,从内室方向传来了一声怒吼,音量震透云霄,充满了凄厉,是霍灿的声音!
桃夭和霍灿双双一愣,急忙向那里跑了过去,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两人到了屋门向内一望,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屋里除了霍灿之外还有五人,安清王、太医、阮心与两个帮忙的丫鬟,众人皆站立着背对自己,似乎都安然无事,她心中略略一宽,将视线落在了最里面的霍灿身上。他的身子之前被阮心挡住,看不真切,桃夭微微向前一步,才看了清楚。
此刻,她才将正发生的事收入眼底。
心里猛地一惊。
原来霍灿苏醒过来,听太医说自己右手已废,要好好调理才可能续接筋脉,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便知道自己这武功已废。他向来都是右手使刀剑,这胳膊一废,便再也不能与霍琛相较。数十年来的辛苦筹谋与指望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目眦尽裂,一股真气从心脉涌了上来,他推开正在包扎伤口的太医,抓起医药箱里的小剪刀,左手一抬,便要将剪刀向自己脖颈划去!
霍灿这小半生来,都将期望放在了安清王的爵位上,在他心中,这安清王的封号便是他的未来。乍然之下期望落空,从此这半废的自己连普通人都不如,巨大的心理落差立刻打垮了霍灿,他性子骄傲,怎么可能容忍将来的自己变成浑浑噩噩的模样,一时情绪爆发,他抓起剪刀,正是想要自我了断。
众人皆齐齐变色,霍琛与安清王距离得远,阻拦不及,太医年迈,一时也愣在那里,眼看这剪刀就要刺上霍灿的脖子,这一刀下去,性命恐怕真要不保。
说时迟那时快,桃夭还未缓过神,原本站在太医左侧的阮心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地向前一扑,堪堪握住了剪刀,霍灿本是存了必死之心,这一刀又快又猛,阮心一握,这刀尖立刻划破了手掌心,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被褥上,在上面印上了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她虽然娇弱,但此刻爆发出的力气大得惊人,即使剪刀将她双手的掌心都割出深深的伤口,她皱着眉硬是没有吭声,生生将这一刀拦了下来。
霍灿一愣,剪刀便被阮心夺了下来丢在地上,她摊开掌心,鲜血立刻涌出,可她恍然未觉,只是将目光都放在了霍灿的身上。见他安然无恙,她才松了口气,顿觉得剧痛从手心传了过来,猛地倒嘶一口冷气。
太医生平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大公子的伤口还未包扎好,紧接着夫人又受伤了。他不知事情始末,心中惊奇,然而这是安清王府,纵使自己是太医,也不得多说什么,连忙重新从医药箱里拿出止血散,小心地撒在阮心的手掌之上。
霍灿想来心狠,此刻看到阮心被划烂的手掌,心下也有些不忍,低低说:
“你何苦要救我?我以后便是废人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语气里尽是苍凉。
自己筋脉被挑断,这次事败,定会失了爵位,将来落在霍琛手上,前途一片渺茫,阮心跟在自己身边只怕苦楚会接踵而来。自己若是死了,她回了娘家,她毕竟是太傅的嫡亲孙女,无论是安清王府、或是太傅府邸,都不会对她过于亏待,却没想到她平日弱不禁风,这次却拼尽全力,非要救下自己。
阮心手心的血慢慢止住,但伤口疼的剧烈,她勉强笑了一下,脸色苍白,轻轻说:
“你是我的夫君,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怎么能不救你,你又如何忍心看着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 (゜ω゜)= 周末愉快~
☆、初进皇宫(上)
屋里众人又是一震。这阮心话中所言,是指她有了身孕?!
霍灿满目讶异地盯着她,这两年他虽有多房妻妾,但一直没有音讯,他心中只想着除去霍琛,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此刻阮心突然有喜,完全让他始料未及。
“你……”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自己已是下了必死之心,被阮心拦下,心中的情绪本就疏散了几分,这阮心又说了这件喜事,立刻让他散了这求死的信念,重新燃起了希望。
霍子清见他眼里灰暗之色淡了几分,重重道:“好了,阿灿,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你若还有点男子气概,就不要轻易求死,勇敢担起这孩子的责任。”
霍灿没有说话,只是众人都明白他心绪已经暂时稳定下来,应该不会再自寻短见。桃夭没想到阮心刚才会那么勇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