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煮药的时候可有何人来过?”
阿凉老实说:
“昨日只有老爷、夫人、灵玉小姐和凌风少爷都有来过。今日只有老爷和夫人来过。”
灵玉和凌风年纪都尚小,苏仁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反倒是柳氏,自从上次跟她提起桃夭嫁妆的事,她便三番五次地劝说自己,想要让自己改变主意。难道是因为这个,她才对桃夭下了毒手?
这个猜想飞快地在苏仁脑海里闪过,只是柳氏嫁于自己已经许多年,实在不相信她的心肠会有如此狠毒。
“那就请大夫开药。阿凉,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院落一步。”苏仁急急地说,立刻拔腿向自己和柳氏的寝室走去。
苏仁虽然与柳氏同住一屋,但平时屋里的摆设、清扫工作都是柳氏处理的,他对屋里有哪些东西并不是十分在意。当下心里起疑,便怎么也止不住。
他走到寝室,柳氏正在房内整理衣物,见到苏仁急匆匆地赶来,面色不善,心里有些疑虑,却露出贤惠的笑容:
“出什么事了?老爷脸上如此难看。”
他并不理会她,随口叫住一旁打扫院子的丫头:
“你,过来。”
那是苏府打扫清洁的丫头,玉儿。玉儿今年二十有余,皮肤偏黄,长着一张国字脸,脸颊上还有许多麻子。她的手脚健壮,干起粗活来不比男人差。只是虽然她的力气大,但由于样子不好看,一直没有许配到合适的人家,便在这苏府做杂役,一做便是许多年。
玉儿走过来,见老爷脸色很差,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把这屋里的东西都翻出来。”苏仁一指自己和柳氏的房间,命令玉儿道。
玉儿怯怯地看了柳氏一眼,身体并没有动。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快点去!”苏仁见她不动,心下更是不快,声音立刻严厉了几分。
玉儿无法,只得走进屋子,开始将柜子、抽屉里的东西都翻腾了出来。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柳氏诧异地推开玉儿,转过头来,对苏仁喊道。
“别管她,接着搜。”苏仁对停下动作望向自己的玉儿高声说道。
主子有令,玉儿也没办法,虽然柳氏在一旁阻挡着,当时她的力气本就大,挣脱了柳氏阻拦的手臂,一件一件地将东西倒了出来。
绫罗绸缎、发簪手环,化妆的脂粉,通通被玉儿从抽屉和柜子里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柳氏在一旁心疼不已,急忙去捡。玉儿也顾不上柳氏,柳氏捡她的,她翻自己的,瞬时屋子里变得一塌糊涂,东西地上落了满地。
直到——玉儿从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块素色的手帕,那块帕子叠的整整齐齐,似乎包着什么物事。她将帕子打开,许多叶子顿时掉在了地上。
苏仁脸色一紧,大步往前,快速捡起了地上的叶子。
正是金黄的银杏叶。
柳氏怔在那里,自己的屋里何时出现了这么多树叶?
她心里有些疑惑,看向苏仁,还没开口,一个耳光便用力地向自己甩下来!
这个耳光打得极重,柳氏立刻摔在了地上。
玉儿被吓了一跳,连忙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气氛僵硬了几秒。
柳氏被打得发懵了好几会,此刻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嚎啕起来:
“老爷,我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打我?!”
她心里惊讶也是正常,她嫁给苏仁这么多年,虽然被他训斥过几次,但突然被打还真是头一回。
“你还好意思问我!”苏仁气不打一处来,“桃夭毕竟是我的女儿,她对你一直尊敬有加,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
听到苏仁的指控,柳氏一惊,顿时也忘记了痛哭流涕,表情僵在那里,十分可笑,她愣了一会儿,连忙喊冤叫屈:
“老爷明察,我什么也没对她做啊。”她的心里却在急速转动,难道是山贼的事情被老爷知道了?
“你什么也没做?桃夭的药里被放了有毒的银杏叶,只有我们家里人出入过她的房间,现在在你这里发现银杏叶,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苏仁见柳氏还是不肯承认,冷笑着骂道。
柳氏听到苏仁的话,满脸都是震惊,什么银杏叶,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会是谁?她心里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只可能是她,她想到可能,立刻脱口而出道: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把东西放在她的药里,一定是她自己放进去的,她想要陷害我!”
苏仁听到柳氏这番话,简直有些怒不可遏,本来心中些许不确定都在震怒之下被他抛诸脑后,他狠狠说:
“你自己做了这种事,还有脸推到桃夭的身上?你这个女人,简直毒如蛇蝎。”
屋里如此吵闹,早就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只是杂役们见老爷震怒,也不敢上来劝说,玉儿也偷偷退回了杂役中间,于是一群人站在院子门口,盯着主屋窃窃私语。
苏凌风还在学堂,苏灵玉本在自己房里,听到喧哗声,跑来一看,眼前便是这幅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计策(下)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苏灵玉见到母亲摔倒在地上声泪俱下,连忙上前,扶起柳氏,有些着急地说:
“爹,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苏仁面有怒气:“发生什么事了?你自己问你这个娘去。”
苏灵玉不明所以地看向柳氏,柳氏急急说:
“你爹说我在桃夭药汤里放了有毒的银杏叶,可是我对天发誓,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灵玉一时情急,她本来年纪尚小,无意间竟然说漏了嘴:
“娘,不是只说找人教训她吗?怎么又变成下毒了?”
柳氏和苏仁的脸色顿时一变。
尤其是柳氏,脸上立时一白。
“这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找人教训她?”苏仁盯着眼前的两人,语气森严。
苏灵玉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
柳氏心里叫苦。
苏仁一把拉住苏灵玉的手臂,冷冷道:“灵玉,你快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赶出这个家门。”
苏灵玉从小都是被宠爱长大的,被苏仁一吓,真担心自己会被赶出苏府,便吞吞吐吐地说了真相。
柳氏顿时萎靡了下来,整个人又瘫在了地上。
苏仁只觉晴天霹雳!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想要谋害自己的女儿,把桃夭交给山贼,岂不是要她的性命!
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女人。
心里勃然大怒,苏仁上前,用力拉起地上的柳氏,就要向门外走。
“爹,你要带娘去哪儿啊?”苏灵玉见状,急忙拦在苏仁的前面。
苏仁将她推开,讥讽着说:“这种女人,虽为继室,却敢谋害丈夫原配的女儿,我要把她交给官府,让大人秉公决断。”
柳氏若是被交给官府,两项罪名加在一起罪过不小,她连忙往后退,哭天喊地着:
“我不去官府。老爷,别把我交到官府。”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院外的杂役们都伸长了脑袋,一个劲往里瞧。
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在看什么?”
杂役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后瞧,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苏桃夭被阿凉扶着,正站在他们的后面。
她看上去依旧有些虚弱,只是当她面无表情,视线从所有人身上略过时,不知怎的,大家身上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了凉气。
杂役们也不敢看热闹,立刻就想散开来,却听见她继续说:
“今日之事,我不想在外面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大小姐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从前截然不同,她就这样简单说了几句,杂役们却被她话里的气势震慑住,连忙点头称是,急急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院门口便空无一人。苏桃夭叹了一口气,踏进了院子。
“爹。”
苏桃夭静静喊道,屋里苏仁的怒吼声和柳氏的哭泣声都停了下来,几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这里。
苏仁脸上神色一缓,放开了柳氏的手,上前几步,语气里都是关心:“桃夭,你还病者,怎么出来了?这事你不要担心,爹爹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淡淡道:
“爹,此事既然已经分晓,就饶过她这一次,不要送她去官府了。毕竟她也是凌风和灵玉的母亲,把她送去官府,对我们苏家的名誉也不是好事。”
苏仁一怔。桃夭竟然为柳氏求情,自己倒是没有想到,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将柳氏送到府衙,此事一旦宣扬开,苏家定会受到他人的耻笑。母亲陷害继女,全是自己管教无方的缘故。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柳氏冷冷说:
“桃夭替你求情,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你呆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如果胆敢违背我的吩咐,就立刻把你送到官府。”
柳氏连忙满口答应下来。她心里自然明白利害,如果把自己送到官府,先不要说银杏叶的事,关是山贼的问题自己就解释不清,再加上被陷害的银杏叶之事,自己肯定会被官府重判,说不定会被(监)禁或者流放。现在能待在家里,无论如何,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她看向苏桃夭,眼里有些惧意和不解,不知她为何要为自己求情。
苏仁厌恶地看了柳氏一眼,拂袖而去。苏桃夭也在阿凉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屋子里。这里,只剩下瘫软在地的柳氏和不知如何是好的苏灵玉,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苏仁便请了几个泥瓦匠来,在柳氏的屋子之外砌上了一堵新墙,只装上了小小的木门,从此,倘若不经过此道木门,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苏仁这样做,心中已是存了不想再见她之意,除了三餐让人送饭出入之外,再也不让其他人进入。
苏桃夭还未完全痊愈,现在每日要喝许多汤药,包括风寒的药汤和解毒的药汤,弄得她满身上下都是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