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娴姐也站在一旁,看请出家法,既欢喜又害怕,惠姐挨打,她心里称愿,不敢看,可又想看惠姐如何挨打求饶,就也不走,站在一旁观看,心里幸灾乐祸。
贾成仁接过下人手里的鞭子,他知道下人打有水分,不想真打就手高举轻落,谁敢真格的打姑娘,爷在气头上,若生气劲过去,后起悔来,那不是找不自在。
贾成仁高举藤条,愤怒之余,下手就狠些,开始两鞭子,惠姐还能忍,待第三鞭子下去,惠姐尖声叫着求饶,道:“爹,我错了,绕了我吧!“
贾成仁只是不理,一下比一下急,抽打在惠姐背上,几鞭子下去,惠姐薄衫抽破了,贾成仁还不想停手,惠姐一声声唤爹,哭爹喊娘的哀告。
打了十几下,惠姐哭得死去活来来,羸弱的小身板趴在地上,着实可怜。
王氏看贾成仁有点手软,下手轻了,忙赔笑上前,抱住贾成仁的胳膊道:“爷打两下出出气就行了,惠姐怎么说年龄还小,脾性一时半刻难改,待为妻慢慢教导。”
贾成仁正骑虎难下,正好借着王氏求情,下了台阶,把鞭子扔在地上,冲惠姐道:“这次你嫡母求情,下次若犯,决不轻饶。”
说吧,气喘嘘嘘坐下,王氏亲手端过一杯茶,递过去,道:“爷,打都打了,消消气,莫因不懂事儿女气坏了身子。”
贾成仁口渴,接过夫人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吁了口气,道:“孽障,怎么养了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此刻,惠姐抽抽搭搭,早已哭得泪人一般,在加上身上疼痛,越发难捱,竟至趴伏在地,不动了。
王氏怕贾成仁看了心疼,后悔,忙命丫鬟婆子道:“快把姐儿抬回去,弄棒疮的药上上。”
众人才醒过劲来,答应一声,找了条长凳子,让惠姐脸朝下趴在上面,抬了回去。
惠姐早已瘫软,只见双肩抖动。
娴姐心花怒放,压着心中喜悦给爹娘行礼,告退回房。
贾成仁慢慢气消了,似有意瞅了佟氏一眼,佟氏面上没有喜怒,坦然站着,也没看出有多心疼,他觉诧异。
王氏心情大好,陪着笑脸,殷勤侍候贾成仁宽衣,上炕歇着,又招呼丫头给爷捶腿,贾成仁摆摆手,示意不用忙活。
王氏扫了眼佟姨娘道:“爷打了惠姐,你这做娘的是不是心里疼得慌,平常这两个孩子娇宠惯了,从没挨过打,一味纵着,惠姐才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惠姐是你生养的,你平素不舍得动一个手指头,爷也是为她好,不然出嫁了也丢贾家的脸。”
贾成仁盘腿坐在炕上,听王氏这番话,看着佟姨娘,心里有三分气,冲她道:“女儿犯错,你当娘的也有错,你平素是怎么教养的,你说该怎么罚你?”
贾成仁打惠姐,佟氏本不打算管,惠姐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才知道深浅。
但看贾成仁寻她的不是,遂佯作怯弱地小声道:“爷怪妾,妾不敢驳,可惠姐住在小偏院之时,懂事乖巧,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如今去上房和娴姐住一个院子,妾原指望她跟着嫡母学些规矩,可这孩子不争气,偏打她嫡母的脸,也怪妾,平时总以为姐儿是主子,太太也说了,不用我管,平常她有点小性子,妾也不敢深说,这都是妾的不是,望爷责罚。”
王氏脸色一暗,讥讽道:“这是不敢驳,爷问了你一句,你就说出这一大长篇来,看来还要派我的不是。“
佟氏似畏怯地道:“妾不敢。“说吧就垂眸,不敢多一言。
贾成仁见状,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也就算了,道:“你下去看看惠姐去吧,不管怎么总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佟氏告退下去。
她想去看看惠姐,一想去了说什么,惠姐不屑听她的,这次她又未给求情,惠姐心里一定记恨她,去了看她的脸子,找不自在,就收回去惠姐房中的脚步,回房中,找出金创散,命徐妈送去。
徐妈看主子没有心疼惠姐的意思,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终忍不住还是道:“姐儿在不好,也是姨娘生的,姨娘恁就不心疼,去看看?
佟氏慢悠悠地喝着茶水,轻轻阖上盖子,道:“我越是心疼她,反而害了她,她嫡母恨我,总是想法子折磨我,不让我好受,看我拿惠姐心肝似的,不定又要起什么心思。”
徐妈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老奴以为主子和姐儿不亲了,暗自替姐儿难过。”
佟氏想这两个孩子是徐妈看着大的,感情深厚,自己方才编了这套说辞,其实内心与惠姐是不大亲厚,只是有的事不能眼看着不管,若离了这里,对惠姐也不会像做母亲的牵肠挂肚的,反而对祯哥渐生出类似母爱之情。
徐妈走了,佟氏想起哥哥给大奶奶的红利,就把绢包踹好,穿了厚实点的大毛衣裳,她畏寒,每到冬季,总比别人穿得多些。
又戴了个暖帽,手插在棉套里,搂着个镂空松竹梅紫铜手炉。
就一个人往大房去,走到院子里,秋荷追出来,道:“天冷路滑,主子要去哪?奴婢跟着去吧?”
佟氏想这事府里少有人知道,虽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还是瞒着点好,这贾府时刻要小心,让王氏知道不定又要怎样。
于是道:“我去大房看看,你在家多留意火盆子,火星子蹦出来,看引着了。”
秋荷答应道:“主子放心,细心着呢!”
佟氏沿着甬道走去花园子,冬季,花木凋零,花园里一派萧条,但东面却有一片梅园,腊梅开满枝头,远看粉白一片,煞是好看。
有几股清泉压在冰雪下,缓缓流淌,冒着白腾腾的蒸汽,在这寒冷枯寂的冬季,与萧瑟中显出生机来。
佟氏慢腾腾走着,过了花园,就是大房。
佟氏直接去大奶奶卢氏的院子,
走到院门,往里一望,就见丫鬟们都站在外面廊下,神色紧张。
她刚一进院,就见大奶奶的一个丫鬟迎头过来,看见她,朝上房打着手势,把她招呼到一边,悄悄道:“佟姨娘先别进去,小爷在屋里。”
佟氏瞅瞅房门,那丫鬟又小声道:“小爷和大奶奶在里面吵架。”
佟氏每次来大房,都莫名其妙提着心,预备着发生什么事,果不其然。
佟氏悄声问:“又是因何事?”
那丫鬟附耳小声道:“还不是瑞香的事,小爷一回来,就被瑞香勾了去,大奶奶不忿,出手打了瑞香,瑞香就哭着跑去找大太太做主。”
佟氏心道:卢氏又落下褒贬。
这时,堂屋门半开,里面说话声大起来,
耀哥正在房中与卢氏发生口角。
卢氏一脸委屈气愤,道:“你我二人才成婚二年有余,母亲就往屋里塞人,这是何意?既是你家不满意我,当初为何三媒六聘娶我来,把个丫头扶了正就是”。
耀哥气结,也是年轻气盛,怒急道:“你还算是大家出身,不知礼数,忤逆慈亲,你卢家这样子教养,我今个算领教了”。
卢氏一听丈夫狠话,气得抽抽噎噎哭起来,含糊不清道:“你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怪罪与我,向着那贱人说话,想来早已厌弃我,就一纸休书休了我,好和那小贱人双宿双飞”。
耀哥一时语塞,上有祖母,父亲,这休妻岂是他想休就休得,这关联着家族名声,而且真让他休妻,他看妻子哭得梨花带雨,又有几分心软,生出不舍,可听她话态度强硬,又咽不下这口气。
遂一甩袍袖,道:“无理取闹。”气冲冲就朝外走。
这里,卢氏看丈夫走了,又止不住伤心,呜咽不住,陪嫁丫头听琴,佩儿,看爷走了,百般好言劝解,卢氏又哭了一会,叫丫鬟打水,上了妆。
佟氏在门外听见里面吵闹,忽见耀哥出来,忙躲闪一旁,耀哥气头上,也没看见她,拂袖离去。
佟氏见这般,想想还是先回去,那日无事在来,就悄悄走了。
49娴姐大婚
娴姐大婚前日
女家往男家送嫁妆;俗称:铺炕;大到床,桌椅;细软、箱笼;小到被褥;器具,春凳;子孙桶,一应俱全,子孙桶放红枣;花生,桂圆,荔枝。
发嫁妆队伍,一担担,一扛扛,抬的,肩挑,捧的,一条长龙,绵延几里,不愧为十里红妆,贾府门前一条街看不到头,看热闹围的里外数层。
次日一早
下人们早早备好一木桶香汤,上面撒一层着仙草、石榴花,娴姐沐浴毕,由她舅家儿女双全的一个叔伯舅母,称全福之人,为其开脸。
佟氏等一干妾侍一大早就都在上房帮着忙活。
佟氏看那妇人用两根细线互相绞合,为娴姐搅净了脸上汗毛,那舅母用一把玉梳子为她梳头,口中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了妇人髻,头上插一朵红绒花,因绒花与荣华谐音隐含有荣华富贵的意思。娴姐应景吃了点点心,穿上凤冠霞帔,坐炕待嫁。
不大工夫,家下人跑进来报:“花轿到门。”
喜乐高奏,方公子方珏身穿红袍,头戴金冠,神采奕奕在众人簇拥下进岳家的门,佟氏细观察方公子,似无一点勉强,像是很乐意娶这门亲。
佟氏为惠姐不值,惠姐大概这两天水米未沾牙,这男人全然不放心上,乐做贾府的乘龙快婿。
一个福寿双全的老妇,手持装有谷子、豆子等五谷杂粮的器物,到处撒播,最后一把撒在花轿当中。
象征吉祥富贵,娴姐由喜娘搀扶,出了内堂,方公子拜辞岳父母,双双离开,祯哥送至门口,娴姐上轿前洒泪,升轿。
大红纱灯开道,笙箫唢呐齐奏,前呼后拥,离开贾府。随后贾府大门紧闭,意思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被婆家休弃在返回娘家。
这厢热闹,惠姐却孤零零一人躺在屋里,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