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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潼听完楚千浔这句别有深意的话,不太厚道却十分欢快的笑了。
皇帝的老岳丈独孤杰病死后,满朝大臣纷纷上奏为太傅求情。
其实吧,皇帝还真如司马晨所说的一样,是个念旧的人。他本就没打算诛杀独孤桓,不过为了震慑有异心的臣子,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姿态。
待大臣求情求得差不多了,暴怒又伤心的皇帝终于逐渐冷静下来,考虑群臣的意见。最后将独孤桓贬黜为边远苦寒之地的小官,独孤家年轻一辈的精英则被他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或明杀或暗残,弄得差不多了。
然后,为了表现自己是仁君明君,将独孤一脉那些扶不起的阿斗类人物全部驱逐流放,算是放过了独孤一族。
皇帝用雷霆手段处置了独孤一族之后,却独独对皇后封锁了这些消息。
而皇后在苦等几天无果之后,开始觉得事情不妙了,坐立不安的权衡着是不是该给那个人去封信。
就在皇帝算计皇后的时候,赵晓潼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周衍的幼子周益无诏带着三百私兵回京了。而且,明日就会抵达京城。
“杜若,传个消息给三太子,就说我答应昌宁公主之前说的事,让他约昌宁公主明日到府,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晓潼突然愿意教昌宁无弦琴?”梁泽眸光闪动,隐过一抹沉思,“她之前不是说无弦琴根本无法教吗?为何突然又能教了?”
这件事,杜若也不知因果,自然无法解释给梁泽听了。于是,她老老实实答道:“三太子,小姐是这么说的,奴婢就这么传。至于能不能教,该如何教,奴婢那是一概不知。”
换句话说,你想知道原因,就自己去问她家小姐吧。
梁泽狐疑的盯着杜若,并且似是无意实则刻意的表露出高贵身份天生带来的压迫感,可他盯了半晌,却见杜若神色自如,根本没有半分不自然。
他便不得不相信,杜若说的是实话。
如果梁泽也收到那个周益准备回到京城的消息话,也许他能猜出赵晓潼这么做的用意。
只不过,那个消息是司马晨有意透露给赵晓潼知道的。在培养刺探情报的人员方面,梁泽显然还是不及司马晨的,所以这会压根还没收到这个消息。
梁泽觉得赵晓潼这个要求古怪了些,可他相信赵晓潼是个有分寸的人,绝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妹妹昌宁公主的事。
他想了想,便让杜若回去转告赵晓潼,他会让昌宁明天准时依她要求出现。
昌宁公主知道赵晓潼愿意教她无弦琴时,兴奋了半天,迫不及待的等着第二天来临。
而次日一早,化装成平民平姓的昌宁公主便依约出现在赵晓潼停着马车等候的地方。
至于昌宁公主带来的侍卫宫女什么的,全部按要求减了人数还统一换成了相府仆人的打扮。
“晓潼姐姐,为什么不坐我的马车去风波亭呢?”昌宁公主上了赵晓潼准备的马车,不是抱怨相府的马车不如她的奢华,只是单纯的好奇。
赵晓潼微微一笑,解释道:“莫非公主想要一路招摇过市,希望自己被人当怪物展览一样的盯着评头论足?”
昌宁公主小脸皱了起来,显然不喜欢怪物那个词,但不可否认赵晓潼的形容相当贴切。
“那我们为什么练无弦琴非要跑到城外的风波亭去?”那又高又远的。这天寒地冻,晓潼姐姐选择那个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对上昌宁公主纯真黑白分明的眼神,赵晓潼忽然有些心虚的略略避了开去。咳……,她能对昌宁公主老实说,她其实是想拐公主到哪做些私事么?
利用公主的事,当然不能说了。不能说,那就只好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拐公主随她去了。
“公主在上回何贵妃寿宴的时候,不是听过我弹奏无弦琴的威力了吗?”赵晓潼含笑眨着眼睛看向昌宁公主,为表现她也很纯善,还特意的睁大了她不算大又不明亮的眼睛,“风波亭那地方空旷开阔,才适合公主练这种杀气腾腾的琴啊。”
昌宁公主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赵晓潼当时在寿宴上弹无弦琴的情形。不得不承认,赵晓潼的顾虑是对的。假若她在城内某个地方练那种极具杀气的琴,说不定会惊扰到百姓。
疑惑尽解,昌宁公主心安理得的随着赵晓潼往城外的风波亭去了。
当然,一路上像只喜鹊的昌宁公主,叽叽喳喳的缠着赵晓潼说了很多很多趣事。
赵晓潼看着天真活泼精力充沛的小姑娘,心里暗暗抹了把汗。幸好她只是偶尔利用一下这个公主,再多两次她还真吃不消。
什么骗小孩的大灰狼与小红帽的故事,什么武松打虎的故事……,明显骗小孩的东西,昌宁公主不但听得津津有味,还缠着她讲完一个又一个。
好在,在赵晓潼讲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昌宁这个机灵聪明的小姑娘立即识趣的亲自给赵晓潼倒了杯——清水。
对,就是赵晓潼喜欢喝的清水。赵晓潼为了照顾昌宁公主,特意的让人准备了茶水,不过昌宁公主显然也是个有心人,在出发之前向梁泽打听过赵晓潼的喜好。
赵晓潼喝了两杯水,润过喉咙之后,很想装睡来着。不过,仿佛上天可怜她一样,让她望眼欲穿的风波亭终于遥遥在望了。
赵晓潼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抬头对上昌宁公主纯真期待的眼神,温和而带着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阖眉,淡淡扫了眼摆在桌上的杯子。
“公主,风波亭快到了。”你还想让我教你练琴的话,最好别再让我讲故事了。
昌宁公主见状,立即乖巧的甜笑道:“晓潼姐姐讲了一路,一定累了,不如先闭上眼睛稍息一会,待到了风波亭我再叫你?”
赵晓潼客气了一句:“那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昌宁公主很想点头,可她更想学那霸气十足的无弦琴,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还体贴的摇头,道:“晓潼姐姐不是在车上备有书籍吗,我看一会书就好。”
赵晓潼忍着笑,露出不太放心的神情,轻声道:“那我先歇息一会了?”
昌宁公主望了望外面快到的风波亭,甜甜一笑,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了顺利学到无弦琴,暂时的寂寞她忍了。
当然,昌宁公主绝对是个体贴的好孩子。为了不打扰到赵晓潼,她翻书的时候都是绝对轻动作的,连半点响声都没有发出来。
而转了几个弯之后,她们终于到了——风波亭所在的山脚下。
风波亭在半山腰,但没有足够宽敞的道路驶得马车上去,赵晓潼与昌宁公主只得下车徒步爬上半山腰去。
幸而风波亭所在并不算太高,也就爬了两刻钟,她们便到了。
风波亭是一个用石头建成的八角亭子,从上到下都是灰白色,就是亭中的护栏桌子凳子什么的,也全是灰白色的大理石。
幸好这风波亭所在是在半山腰,勉强还有一面挡风。不然赵晓潼与昌宁公主在这亭子里,便只有不停喝西北风的份。不过即使有一面山挡风,她们在里面仍然冷得够呛。
好在赵晓潼准备充分,让人事前备好木炭与炭炉。将炭炉往亭子中间一摆,再点上木炭,这冷冰冰的亭子总算让人觉得有些暖意了。
“小姐,我先示范一次给你看。”赵晓潼坐了下来,便立即准备开始。
到了风波亭,所有人包括赵晓潼在内,只能称昌宁公主为小姐,绝不能暴露她的公主身份,这是赵晓潼提的条件之一。
昌宁公主先是怔了怔,碰上赵晓潼看来的目光;才知道是叫她,当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认真专注的等待赵晓潼示范。
昌宁公主眼看就能学到梦寐以求的无弦琴,几乎都兴奋得找不着北了,根本不曾留意到赵晓潼说话的时候,眼角有意无意的朝远方掠了掠,更没看到赵晓潼眼里一瞬闪逝的光芒。
赵晓潼深吸口气,然后全神贯注的融入到弹琴这件事。无弦琴,确切的来说,是用手掌去拍,而非用十指来弹。
赵晓潼拍的曲子,依然是上次她在何贵妃寿宴上展露过的十面埋伏。
在风波亭这等空旷开阔,还冷风萧瑟的地方表演这首曲子,那效果比上次在宫殿里表现出来的更有气势,更有肃杀的意味。
昌宁公主听得如痴如醉,被赵晓潼的琴声带入到身临其境之中。
这极具肃杀意味的琴声,不但再次震憾了昌宁公主。更同时震惊到了与风波亭隔一座山外,道路上的周益与他随行的二十个亲兵。
这种充满战场肃杀战意的琴声,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周益几乎立刻的勒住了骏马奔跑的脚步,竖起耳朵倾听这鼓动人心的琴声。
这种琴声,他听说整个大梁,或者说放眼天下,只有一个女人奏得出来。
那个女人,就是周家视为必除的死敌——赵晓潼!
“嘿嘿,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周益一声冷笑,满眼阴鸷残暴的望了望不远的山峰。突然调转马头,将进京的路线改成了往风波亭去。
“周小将,我们这是要去哪?”跟随周益身后的亲兵见他突然调转马头,一时困惑的上前询问。
周益乃军中参将,以示跟他的大哥周权周家三杰之一的少将相区别,军中的士兵都亲切称他为周小将。
“兄弟可还记得我回京之前说过什么?”周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暴戾的扫过他的亲兵们。
“周小将说过要回京手刃仇人。”这事周益的亲信都知道,至于周益所说的仇人是谁,这个他们则不清楚了。
此刻突然听闻周益这般反问,他的亲兵们立即露出兴奋的目光,“莫非周小将要找的仇人就在风波亭里头?”
周益轻轻一笑,笑容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残忍。
他再次用沉默回答他的亲兵,随后一甩马鞭,拍马当先往风波亭去。
当兵的唯一需要服从的就是上级的命令,所以这会周益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毫不迟疑绝不质疑的去做。
风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