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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眯着眼睛将头舒舒服服的靠在枕头上,唇畔渐渐勾出一抹森然冷笑。
这个男人,明知她别有用心。为了达到目的,依然选择相信她,拿了东西匆匆去对付那丫头。他完全忘了——那丫头再不好,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这个男人,骨子里果然冷血无情至极。
不过,冷血也有冷血的好,不是吗?
赵书仁不知夫人心里怎么想更没兴趣知道她怎么看他,他匆匆出了福满苑,立即便让人带风水大师来见他。
赵书仁也不怕别人看出他的心急,风水大师才刚进门,连站也未站稳,立即便指着他展开在桌上的图纸。
“大师,请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赵书仁怕这个风水大师还是一根筋,特地充满暗示的看了他一眼,迅速补充道:“比如是不是有什么人利用这个布了什么风水大阵之类?”赵晓潼亲自绘的,这可是抵赖不掉的实证呀。
那风水大师确实是个好脾气的,脸上没有表露半点不悦;反而露出很在乎的神情,急赵书仁之所急。飞快跨过脚下名贵的青石板,走到桌子旁边,低头就看了起来。
“大师,如何?”
风水大师沉吟着,又算了算,才皱着眉头,略显迟疑的道:“相爷,按这个图所示,老夫确实测出有人布了极为高深的风水阵法。就如我之前所说那样,坎位藏有某样极为重要的媒介,只不过……”
赵书仁见他还在坚持,立即不悦地沉下脸,。不过风水大师后面的迟疑,让他嗅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也就暂时按捺着不悦,“只不过什么?还请大师明言。”
“施行天斩煞的,除了两样重要的媒介外,最主要的便是那阵眼发力所在。”
赵书仁皱眉,不耐盯着风水大师,等着解释。
“老夫依这图纸观测,便是有人将发力的阵眼掩藏了起来。而坎位与坤位所藏的两样媒介,依重要程度不同,受到的影响也不同。”
什么力不力,位不位?
赵书仁冷冷扫他一眼,毫不客气打断:“大师直说该怎么办吧?”他只需要找出破坏凝儿墓穴风水的元凶,其他的都不想了解。似乎有了风水大师“一根筋”的老实在前,赵书仁压根没怀疑过眼下这人可能撒谎。
一切就像向着他认定的方向发展,筑梦居的图纸果然暗含什么风水阵法。
风水大师对他的不耐似乎感到有些无奈,默了默,倒也不再讨人嫌的继续他那套玄之又玄的风水学。
直接道:“相爷,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利用了风水术法,将借助天雷的媒介藏于坤位与坎位,形成一个铁三角的稳定关系;那两样媒介既是桥梁,也是可伤人的东西。如今要找出元凶,老夫必须到这图纸的所示的地方看一看,找出阵眼所在,方能破掉天斩煞给相府带来的厄运。”
“原来这样。”赵书仁阴阴掠了风水大师一眼,一个你早说的眼神。
想去筑梦居看一看,那还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
“相爷放心,老夫只需在这图纸所示的地方看一下就行。”风水大师担心他拒绝,立即知趣的指向图纸中筑梦居前院的位置。
不管风水大师的年纪如何,若赵书仁不想惊动赵晓潼又找不到合适理由,总不能随便带个外人去自己女儿的院子。
他低头扫过风水大师手指之处,当下放下心来。连一分顾虑也没有了,立时便亲自带人前去筑梦居。
目的达成,风水大师脚步稳而快。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赵晓潼运气太差。他们悄悄去到筑梦居的时候,发现赵晓潼根本不在筑梦居里。
于是,赵书仁随便找了个借口唬住筑梦居的下人,就让风水大师踏入前院神神秘秘的左看右测起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站在在院子中观测的风水大师忽然面露喜色。
他特意走到赵书仁旁边,凑近耳边低声道:“相爷,老夫已经找出阵眼所在了。”
他抬手往前面檐角上翘处指去,“相爷你看左边灰青的檐角下,是不是有一块刀状的横砖?”
赵书仁顺着他手势望去,远远的确实可见檐角下有块形状古怪的横砖。
“嗯,我看到了。”
“相爷,你再看入门口正中的横梁上,觉不觉得那横梁有些古怪?”风水大师手指一移,指向了前院入门的横梁上。
如果赵晓潼在这里,一定会狠狠嗤笑这什么大师。
不就是一块木头,再古怪它也变不成金条!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书仁瞪大眼睛用力的仔细望了一会,可他也觉得那不过一块普通的木头,管他横梁竖梁,都不过木头而已,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古怪。
当然,赵书仁不会直接说自己看不出来,说出来这不是显得他很无知嘛。所以,他别有深意的看着风水大师,冷光闪烁却沉默不语。
“咳,老夫失礼了。其实那横梁的古怪不在表面,而在内里。”风水大师轻咳一声,借着自己失误的理由免了赵书仁尴尬。
“相爷只要让人上去划开横梁看一看,就明白老夫所言。”
这么一说,还比较能令赵书仁信服一些。
风水嘛,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这什么大师要不表现得高深一些,如何让人相信他是有本事的。
赵书仁一个手势,立即有人搬了把梯子过去,架在屋梁处就爬上去拿刀子划开横梁。
这一划,立时惊得那下人傻得呆住。
“老、老爷……”
赵书仁听他惊愕的声音,立即压下心里兴奋,问道:“有何发现?”
“横梁、横梁居然是空心的,里面、里面藏了一条铜制的龙。”下人将横梁挖开些,然后小心翼翼将藏在里面的铜制小龙拿了下来。
风水大师一见,顿时激动叫道:“就是这东西,就是这东西。”
赵书仁心里也是高兴的,可他的高兴与风水大师的高兴不一样。他盯着那条铜制小龙,眼睛半眯,目光阴鸷而凶狠。
再说在福满苑,夫人冷眼看着赵书仁匆匆离去之后,沉默了一会,忽然含着冷笑吩咐:“林妈妈,老太爷昏迷太久,是时候醒过来了,你代我送点东西去南院。”
至于送什么东西,夫人没有明说。林妈妈只看了夫人一眼,便点头应是。
赵书仁不是要拿证据定那个丫头的罪吗?她就帮他制造机会,还给他时间去完成。这会,那丫头该离开筑梦居了吧?那个男人去拿罪证一定很顺利的。
有夫人的明助暗算,赵书仁与那风水大师确实十分顺利的,在筑梦居找到了赵晓潼破坏周语凝风水墓穴证据。
拿到证据,赵书仁本想直接留在筑梦居等赵晓潼回来的。但他想了想,在赵晓潼的地盘等人,怎么看都觉得气势先弱了,于是掉头转身就离开。
“老爷,刚刚南院的人来报,说是老太爷已经醒过来了。”一出筑梦居,就撞上面带欢喜匆匆来报的下人。
“醒了?”赵书仁听到这个消息,最先不是觉得高兴,而是吃惊之后是遗憾。
他想起还未见到赵晓潼的人,就听到老太爷醒来的消息。心里没来由的暗暗埋怨起来,老太爷为什么不迟些再清醒过来!若是等到他处置完赵晓潼之后,老太爷再醒来他一定会更高兴。
现在……,赵书仁皱了皱眉,心里各种念头转过。
老太爷刚刚醒来,不宜受刺激,他还是将琐事“处理”完毕,再去见老太爷好了。
“嗯,我知道了。”赵书仁想了想,心里觉得奇怪,又问道:“刘太医今天过来看了老太爷吗?”
刘太医不是说老太爷目前不会醒来吗?难道刘太医的医术不精诊断有误?
“回老爷,刘太医今天还没来。”下人答得很恭敬。可心里却在想,老太爷又不是皇帝,太医怎么可能每天都来。若不是看在老爷丞相的面子,就是隔天也不会来。
问不出个所以然,赵书仁只当老太爷身体好,才会提前醒来了。他这会心里根本没觉得高兴,反而隐隐有些烦燥。想了想,又道:“问一问有人知道四小姐去哪了吗?”
赵书仁这会急着要找赵晓潼算帐,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老太爷醒了,但一时半会估计也理不了事,他索性先……。
不过,想起赵晓潼。赵书仁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踏实,早先在筑梦居的时候,筑梦居的下人就无人知道赵晓潼去了哪。
平日赵晓潼不是总守着赵紫茹寸步不离吗?今天倒是巧,他才动了念头要去筑梦居证实,赵晓潼就先一步离开了筑梦居,就像……刻意给他制造机会一样。
赵晓潼如果知道赵书仁这般想,一定会欢快的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直接称赞他一回:相爷,你终于聪明了一回,难得呀!
可惜,这聪明用的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
赵书仁心里不踏实,思索半晌,带着风水大师回他的正屋去等。等下人将赵晓潼动向禀报他,可他等了半天,也没人知道赵晓潼去向。
他等得不耐烦了,又想着自己知道老太爷清醒的消息过了这么久,还不前去探望,到时一定会惹老太爷怀疑。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先安排好风水大师,他则前往南院。并决定如果老太爷情况尚可的话,就将赵晓潼做的种种大逆不道之事如实禀报。
赵书仁这么想,完全是担心出现夜长梦多的情况。只要老太爷神智不太清醒,但又能承受得住刺激,他不介意趁着这个时候,先要了赵晓潼的命。
一想起周语凝的墓穴被什么天斩煞引来的闷雷轰得七零八落的情景,一想到他的发妻尸骨无存的凄凉场面,赵书仁心里就恨不得立刻将赵晓潼拆骨扒皮。
就在他心里盘算各种法子对付赵晓潼的时候,南院到了。
老太爷的卧室,布置多以简洁质朴宁静大气为主。除了地上铺着青砖,桌椅家具什么的都保留着金丝楠木的厚重质朴原色,平时未到门口就能闻到木香,但现在满鼻子只有浓浓药味。
赵书仁脚步迈得很快,未见到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