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低头,淡淡笑了笑,笑声里藏着赵书仁无常察觉的轻蔑。“老爷看着那把剑,是不是觉得很奇特?”
“我也觉得很奇特。”三姨娘轻声解释,不过故意曲解赵书仁的意思。
“七小姐受伤多日,至今仍昏迷未醒。”三姨娘轻轻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赵书仁,却见他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不禁微微失望,接着道:“七小姐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见她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刚好江南那边捎了支老山参来,我就拿去给七小姐,想着也许能出一分力,若是七小姐能早日醒来也是好的。”
“四小姐请来的大夫认为那支老山参对七小姐有帮助。”三姨娘顿了顿,别看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当中透露的信息却极为丰富。
“就建议四小姐将那支老山参留下了。”这是解释了赵晓潼的谨慎,也暗中向赵书仁指出筑梦居有位医术很厉害的大夫。
可惜赵书仁这会的心思不在老太爷身上,根本没留意三姨娘这个暗示。
“四小姐说是前些日子陛下赏了些稀奇玩意下来,就挑了这把市面上买不到的琉璃剑给我带回来。”
赵书仁眉头跳了跳,凝在对面格子上那把剑的眼神深了深,“是她特意挑了送你的?她倒是有心,还是个大方的。”
三姨娘当作没听懂赵书仁暗含讥讽的冷笑,道:“四小姐拿了好几样东西让我自己挑,我见这把剑特别,想着来日子阳见着也肯定喜欢。”
言下之意,这把特别的琉璃剑是她自己选的,跟赵晓潼无关。而她选中这把剑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会喜欢,根本不是赵书仁以为的她看中这把剑的价值。
赵书仁忽然就想起那个一直给相府惹麻烦的大儿子赵子默,也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多年一直在各地游历。
这么一想,心里忽然就有些愧疚。他从来没有将赵子阳放在心上,可三姨娘是孩子的亲娘,事事会以孩子的喜好为准绳,那是再正常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赵书仁没有怀疑三姨娘,但却绝对怀疑赵晓潼的用心。三姨娘解释,赵晓潼是无意为之不错,可越是随意而为,他反而越觉得赵晓潼心思深沉。
连一个母亲惦记孩子的心情都能算计得到,赵晓潼的心思简直剔透得让人害怕。
赵书仁压下心里微生的畏惧,心想一定是当时赵晓潼有意让三姨娘挑这把特别的琉璃剑,又故意拿了些不起眼的东西让三姨娘来挑,好掩饰她的险恶用心,三姨娘只是单纯无辜被利用了。
赵书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因为一把剑,就将赵晓潼想像成那个险恶用心,借用天斩煞破坏周语凝的风水墓穴的人有什么错。
甚至他觉得连调查也不用再调查了,一定就是赵晓潼做下这事的。
至于赵晓潼这么做的动机?一定是怨恨他不肯受她摆布杀了赵紫君,所以才弄了什么天斩煞报复他。
他在进入扶云阁的时候,就很认真仔细的观察过各处摆设,发现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这把琉璃剑。
剑与什么天斩煞的,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吗?
赵书仁想到这里,更加无心用膳了,草草的吃了两口,然后便辞别三姨娘走了。
出了扶云阁,他也没心思歇息。想了想,暗下让风水大师前来见他。
一见面,赵书仁立即迫不及待将他在扶云阁见到那把琉璃剑的事形容给风水大师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赵书仁走的时候自然没向三姨娘要走那把琉璃剑,因而只能辛苦一些凭口头形容给风水大师听了。
风水大师听罢,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皱着眉头,掐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颇有些为难的意思,道:“相爷,那把琉璃剑,也许就是老夫要找的媒介,可也有可能根本不是。”
似是而非的结论,赵书仁瞪目,双眼隐含不满扫了过去,冷声问道:“大师这话是何意?”
什么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大师不是很有名吗?连这点小事都不能确定?
大师自然看出赵书仁心中不满,因而就到嘴边的茶也不喝了,“相爷,老夫不能确定这琉璃剑,是有根据的。你之前不是说三姨娘说那把剑是她随意挑的吗?可据老夫观测,布下那天斩煞的人分明是有意借了那透着凶气的媒介。”
这就是与他推测不符,所以他才拿不准,这事只能怪三姨娘的模棱两可的说法,而不是他的术法问题。
“另外,光是那把琉璃剑,并不能布下天斩煞那样威力强大的风水大阵,其中一定还隐藏了别的东西。可惜老夫在府里观测时,发现有人利用风水术法掩盖了一些东西,老夫一时半会也测不出来。”
赵书仁眉头皱来越来越深,听这大师意思,是不行了?
“不过,大体的方位老夫还是知道的。”风水大师见赵书仁怀疑,忽然慢悠悠的又故弄玄虚来了句,“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媒介,据老夫观测,就藏在府中的坎位。”
坎位?赵书仁默默在心里数着方位,忽然便惊疑不定地打量了风水大师一眼。
坎位——那是南院所在。
说老太爷也藏了什么媒介破坏凝儿的风水墓穴?赵书仁眼神一冷,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老太爷再怎么不喜凝儿,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绝不可能过了十几年,老太爷忽然头脑发热,破坏自家陵墓的风水。
这明显是故布疑阵,就是想混淆视听,让他找不着北。
想起三姨娘院子里那把琉璃剑,赵书仁觉得府里就数赵晓潼嫌疑最大。
于是,赵书仁抱着试探的态度,说道:“大师,你测测看,另外一样重要的媒介,会不会藏在离位?”
离位,赵书仁按照风水大师教的方法推算,赵晓潼的筑梦居就在离位。
风水大师闻言,默默的测算一番。赵书仁看着他又皱眉又狐疑的神色,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半晌,风水大师眼神古怪地看着赵书仁,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相爷,另外一样重要的媒介,绝不可能藏在离位。”
“绝不可能?”对于这个答案,赵书仁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其实从风水大师不确定的告诉他,三姨娘并不是那个暗布天斩煞破坏风水的人,他就从心底里希望能借琉璃剑一事,借风水大师的嘴落实赵晓潼的罪名。
眼下老太爷不是昏迷着吗?恶毒破坏风水这么大的事,他完全可能在暴怒之下“处置”了赵晓潼。
事后就算老太爷醒来,也不能再计较什么。毕竟人都没了,再计较也没用。赵书仁一直以来,就对那什么空智大师关于赵晓潼的命关系到老太爷命途安泰的批言,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果赵晓潼死了,老太爷反而清醒过来,那证明什么批言的根本靠不住。
当然,他不会直接驳老太爷面子说空智大师纯属神棍,他到时会说……命数已经改变了,所以赵晓潼影响不了老太爷。
赵书仁甚至连杀了赵晓潼之后,如何面对老太爷可能的责怪,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这什么风水大师,偏偏说赵晓潼的筑梦居绝不可能藏有那什么鬼媒介!
赵书仁很愤怒,却又是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表露出他的愤怒。
“大师确定?”赵书仁眼睁睁瞪着大师,很用力的用他森冷的眼神表达着内心深处渴望,希望这什么大师改口。
可是,风水大师似乎没看懂他的眼神一般,仍旧始终如一的坚持道:“相爷,乱下妄言会惹天谴的。”
言下之意,他说的绝对是大实话,而且他也绝不会因为赵书仁的私心而改口。
“好好,实话!”赵书仁冷冷剜了风水大师一眼,气得立即拂袖而去。可一条腿跨出门口,他才记得这是他的院子,该走的是这一根筋的狗屁大师。
于是,忿忿回头,暗下咬牙冷目扫去:“来人,送大师回房。”
这风水大师是悄悄请来的,当然也得悄悄送回去,不能惊动府里其他人。
赵书仁即使在愤怒当头,仍然很清楚的没忘记该有的谨慎。
是夜,赵书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一会想着周语凝陵墓被天雷劈开的惨况,一会又想着昏迷不知何时能醒的老太爷。
越想心里越烦燥,越烦燥便越睡不着。
就在他考虑着明天是不是让夫人另外再找一个风水大师时,窗外的天色便在不知不觉间亮了。
赵书仁干脆起来穿了衣裳就往南院去,风水大师的事可以缓一缓,可老太爷误食寒食散的事一定得抓紧时间调查清楚。
玉珠突然在正厅遇见赵书仁,看着他精神不济还挂着两个明显黑眼圈脚步跄踉进来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见过老爷。”压下眼里惊讶与疑窦,玉珠恭谨的上前行礼。
赵书仁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示意玉珠到跟前回话。
不管赵书仁有没有心情,玉珠还是很体贴的奉上了热茶,又暗使眼色让下人赶紧给赵书仁备上点心。
然后不用赵书仁开口询问,她便缓缓说道:“回老爷,老太爷昨晚没什么异样。”没有异样,就是跟之前一样两眼闭着,舒舒服服昏迷着了。
有刘太医的诊断在前,赵书仁此刻听闻这话并不觉意外,但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玉珠小心翼翼观察着他面色,又轻声道:“昨天老爷离开南院之后,奴婢与贵叔就拿了老太爷平日最喜欢抽的烟丝出来盘点。”
赵书仁收敛了原本的心不在焉,很严肃的听玉珠禀报。寒食散就是在烟丝里发现的,只要遁着这些烟丝,说不定能追查到元凶。赵书仁当然重视了。
“老太爷喜欢的烟丝还有很多,不过他最喜爱的南滇特种烟丝,却只有不到两斤。”
赵书仁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觉得玉珠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他掠了掠玉珠,见玉珠隐约有些紧张,眼神却很周正。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玉珠很满意。
紧张,是因为知道事关重大。而眼神周正清亮,说明玉珠不心虚。不心虚,那便是说实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