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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痛,我是真的痛,被流掉的那个宝宝她(他)也是我的骨血,她(他)沉甸甸的住在了我的心里,无时无刻的撕咬着我的神经。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抬起头擦干了眼泪,我告诉紫依,我要出去帮她买点东西。
紫依问我还有多少钱,我说好几百呢,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其实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也不会告诉她,那包卫生巾是我低三下四,厚颜无耻,几乎问完了妇产科里所有的,女医生,女护士,女病人,才终于有个女的发善心借给了我。
紫依劝我不要去买东西了,她说不是还有几包泡面吗?湊合着吃,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我的心中有了计划,腿也就直接向目的地迈步前进了,我没有办法,紫依刚做过手术,我让她吃泡面我还是人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现在的我,连鸟也不如。
我敲开了她的门,她穿着廉价的吊带睡裙,嘴里叼着香烟,惊讶又惊喜的望着我。
现在的她,没了妆容的遮饰,脸部的红斑更是让人觉得恐怖万分,看了想吐。
我不敢看她的脸,所以我的目光尽量往下,这样可以在心里想象一下她是个美女。
她倚着门框吸烟,玩味的看着我笑,并不开口说话。
“你再帮我一次吧!”我低着头,听见了自己像狗一样向人摇头乞尾的声音,不,比狗还多了几样东西,无~耻和下~贱。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是嘲笑,风~骚的笑,还是鄙视的笑,我分不清,她只说了一句,靓仔,干我们这行的,攒一千块钱不容易!
我听见了自己发出低贱的声音,我不敢相信这声音是我的,我告诉她,不一定要一千块,你有多少就给多少吧!我还告诉她,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她眼睛一亮,我的这三个字很明显激起了她的兴趣,她立刻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凑近点,我把耳朵湊过去,她贴近了我耳语了一阵,然后笑了,笑得浪~荡极了。
刹那间,我的脸上一阵惨白。
我试着去联想了一下,喉咙里立刻一阵恶心,连连作呕。
从她的出租房出来之后,我蹲在垃圾桶旁,把整个头都埋了进去,我发现我吐出的都是泡面,因为这阵子,我吃的只有泡面,泡面加胆汁一起吐了出来,搜肠刮肚的吐了出来,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吃泡面这种东西了,再也不用过吃泡面的日子了。
刚刚实在太恶心了,恶心的不是交欢,而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充满着污辱,从未想到过的,只有在香艳的日片里面才会出现的事,我不能再想,再想,可能连肠子也会吐出来。
吐完之后,我站起身来伸手擦了擦嘴,我想起了刚刚对那个站街女说的一句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知道吗?紫依,这句话,其实是对你说的。
☆、四
一年后:
凌晨,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回家,值得欣慰的是这段时间的营业额还不错,我很得老板的器重和赏识,我的努力与付出,终于没有白费。
这还不够,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比如英语,我上学时学科最差的便是英语,尽管在这个酒吧,遇见外国人的机率会很低,可机率低并不代表没有,正像阿强所说的,我可以不会说,但一些简单的,基本的,我必须听得懂。
外国人倒不多见,香港人和台湾人倒挺多的,幸好粤语和台语我还学得挺快的,直至现在,我已基本应付得来。
上个月,工资加奖金加提成,我整整挣到了一万块,这是我来深圳之后做过的,最有希望和前景的一份工作,我握着这一万块,激动得浑身颤抖,仿佛捏在手中的并不是钱,而是梦想和希望。
刚来深圳时那段绝望的日子我永远也不会忘,但是,也永远不会再害怕,再绝望,再无助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现在的我,坚信自已既然出来了就不可能会两手空空的回去,房子和车子将不再是梦,而是理想,而是目标。
现在的紫依也和我一样,终于给熬出头了,她曾进过很多厂,都不是太理想,不是加班晚就是没事干,后来才进到了现在做的这家日资厂,这家日资厂不大,但底薪和加班费却高出别的厂很多,当然老板是不会白给钱你的,你拿多少工资,就得付出多少劳动力,紫依刚进去被分到一楼,一个人要开五台机器,紫依告诉我,基本上整个上班时间都是在跑步,五台机器之间轮流跑,别说拿凳子坐一会儿,就算是安安静静的站一会儿也没有时间,而且她们没有吃晚饭的时间,上午从八点站到一点,下午从两点站到十点。
刚进去那一个月,紫依每天下班回家之后脚都是肿的,我心疼得直哭,我劝紫依不要再做了,紫依却告诉我,每个没有关系的新员工刚进厂时都要送到一楼来**练一阵子,表现好的就可以上二楼,所以她现在正在努力表现,努力的去做到最好。
而现在,她不仅如愿以偿的调去了二楼,还当上了带班的班长,我还没来得及为她高兴呢,她却又烦透了,她说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比在一楼时过得舒服,在一楼时虽然手忙脚忙,但脑子却是清闲的,可现在的她压力大得很,新官上任,上司不好相处,下面的人不好管理,要学的东西又太多,她说她累极了,她甚至想打道回府做员工了。
我笑着给她加油打气,我能理解她的压力,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么久以来,我做过无数份工作,工厂里的打杂工,酒吧里的服务员,KTV陪唱的少爷,调酒师助理,说实话,做哪一行的时候我都是压力山大,缓解压力的办法我只有一个,想想一堆一堆的钱拿在手中,沉得酸手的感觉。
现在的我们有钱了,至少,够花了,我们从肮脏的民房搬来了正规的小区,我们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虽小但整洁漂亮,不会有蚊子也不会有蟑螂,我用我的钱给紫依买了电单车,买了电脑,买了冰箱,装她爱吃的菜,爱吃的水果,爱喝的牛奶,我爱她,一切我都会先仅着她,可是她也爱我,她的一切也会先仅着我,她用她的工资给我买笔记本,给我买电单车,给我买洗衣机,她心疼我一个大男孩总是为她用手搓洗着衣服。
我们工资高了,日子好了,但却依然是月光族,有时紫依会边买东西边抱怨她自已,她会问我,我这女人是不是太败家了?这样下去,房子会不会成为一个永恒的梦?我白她一眼,我说我不是有手吗?我不是一直在挣吗?而且我一定会越挣越多,相信我。
有钱了,我们依然丢下米饭不做出去吃大餐,坐在冷气房吃小火锅,点一份巨大的海鲜巨无霸套餐,我们去泡电子游戏厅,我乐呵呵的看着我老婆在深海捕鱼,技术差到家,硬币一个接一个的被消灭掉,我们全无半点心疼,仿佛那硬币是用石头做的,我们去看3D电影《泰坦尼克号》,我们买一大堆的东西去喂流浪狗,我们徒步去爬凤凰山,我站在山顶冲山下手做嗽叭大声呼喊,“我一定要有大房子!一定要给老婆买大房子!”
我回来之后,紫依还在沉沉的熟睡,她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眼睛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犹如一把小扇子,盖住一片淡淡的阴影,我俯下身,嗅着她的发香吻了吻她,然后帮她掂了掂被子。
我望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她每天固定的闹铃是七点,现在已经快要响了,咬了咬牙,我伸手扯过闹钟来关住了。
她太累了,每天连续上班十三个小时,没有礼拜六和礼拜天,唯一的休息日便是那难得一见的停电日,每次我劝她请假她总是舍不得,她说何必呢?玩一天不仅丢一天工资,而且很多奖金都通通没了。
今天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让她请一天假,实在大不了,矿一天工也行,人不是机器,不可以老是这个样子日不停息的做,她的我老婆,我必须心疼。
我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冲走了劳累一夜之后的睡意,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和紫依昨晚上换下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洗衣服时我发现紫依的牛仔裤已经磨得发白,这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给紫依买衣服了,她每天都是穿着厂服和牛仔裤,轮流换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内疚,心想就今天带她去买衣服吧,正好我刚发了工资,卡里有一万有余。
我从钱包里翻出了那张卡握在手中,我在想着是不是每个月的营业额都会像上个月那么的好,甚至更好。
紫依还在熟睡,我在想,这一觉至少应该会睡到中午,我躺在她身边轻轻的吻着她,此刻的我没了睡意,我想继续,紫依的嘴角露出笑意,她一定是做什么美梦了,笑得那么开心,我忍住了深吻她的冲动,我不忍破坏她那睡梦中的美好。
我放开她,然后自顾自的睡好,我闭上眼睛,却依旧没有睡意,眼前,是虚幻的房子。
很多东西,我刚来深圳时就丢了,很多东西,我现在正在慢慢的丢,唯一没有丢的是我对紫依的爱,还有一套虚幻的房子。
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怎么样才做上这个调酒师的。
阿强是我的师傅,是他向老板举荐的我,因为他即将辞职回老家。
初为学徒的我对他,对调酒这个行业都十分的钦佩,阿强调酒时,我经常以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得发呆,我见他神情宁静,眼神专注于手中的酒杯,纤细修长的手指无限优美的搅动着酒杯中的冰块,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然后他动作优雅的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茶色洋酒,轻柔而缓慢的注入酒杯,然后迅速的支起吧勺,架在杯口的上方,丰盈细滑的奶油顺着吧勺背面而流入杯中,羽毛一样的浮在酒面,不用去品尝,对视觉也是一次奇妙的洗礼。
阿强却教我很少,尽管我尽力的去讨好他,请他吃饭,请他去玩,我总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