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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石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先前居然不知道轻重,在这位面前嚣张骄横,象一个戏台上的丑角。
“扑通”,赵辅在丁一身后跪了下去,垂头泣道,“晋公,末将错了。”
丁一长叹了一声,伸手把他扶起来:“起来,别这样,伤口要裂了就麻烦了,赶紧回去躺着吧。”丁一并没有赵辅想得那么伟大,他只是想深了一层,那就是皇帝和于谦会怎么看自己,如果放任石璞去死,什么也不做的话,而且,他看中的不单单是重新把握广西大局的问题。
还有这数万精兵,边镇上和鞑子搏杀过的兵马。
丁一的理念向来就是: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吞下了,别想让我吐出来还给你。
这数万精兵要收他们归心,可不仅仅是朝廷的一纸公文。
赵辅想通了以后,就有些惶恐了,又极力想弥补之前在丁一心中的缺失,不一会又屁颠屁颠跑过来,恳求丁一去赴宴:“晋公,梧州士绅翘首以待啊,他们听说末将能在晋公面前说得上话,求了许久让末将替他们传话……”
丁一听着无声地笑了笑,在大明权力圈里混了这些日子,已足够让他能理解赵辅的意思,那就是后者试探着投入丁一门下的意思!赵辅在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他能不能以丁一门下走狗自居!
所以尽管丁一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时候去跟那些士绅应酬,但如果他要赵辅的效忠,要谋夺赵辅手下的近万精兵,要给其他领军的将领一个榜样:丁某人也是一个可以投靠的选择,并非不喝兵血不吃空饷的丁容城,就跟大家格格不入。
于是,他只点了点头对赵辅说道:“行,你应下他们,那便去一趟,以后这些东西,尽量的推掉吧。某不太乐意出入这种场合。”赵辅听着大喜,跪下冲丁一行了个礼,飞奔而去。这却让丁一不得不再一次,对于赵辅这厮的体格暗暗佩服了:那可是有着两处三层缝合的创口,也就是见骨的,每一处都是二十多针,三层就是六十多针,他就这么说跪就跪,说起就起,这恢复能力也真的是太强大了!
梧州府自然没有京师那样的奢华,特别在这个年代,广东、广西、福建这一块地盘,并不发达,文化底蕴也比不上江浙那边,加上侯大苟这些年与大明官军的拉锯战,广西各地相对来说都比较萧条,所以宴请丁一,幸得士绅们努力拼凑,把家中存放的食材拿起来,好不容易才整治出一桌席面来。
不说别说的,就鱼翅吧,这战火四起的广西梧州府,又不临海,广州府和广西后世贵港那地带的商人,都因为道路不安的关系,不敢过来,哪里来的原料?长沙府、肇庆府那边的客商也都不敢过来,连香料都缺少了,别说食材。
不过丁一虽是吃货,还是不至于在这种场面舞筷挥勺, 也就略略点了几下,模仿着首辅气度坐在首位充当一个吉祥物的作用,倒是赵辅本想替丁一敬那些士绅几杯酒,却被丁一开口训斥:“年轻人怎地这般不晓事?身上披创,一喝酒要是伤口发炎怎么办?不得胡闹,伤口愈合前,不得饮酒。”倒把赵辅感动得不行。
宴席去到差不多,自然就有乐师、舞伎上来献艺,赵辅看着不爽利,低声抱怨:“这有什么好看?还不若上几对女飐!”女飐就是女相扑,有说三国东吴就流行,是不是真的且不论,大抵上宋朝风很盛是不假的了,司马光他老人家就为天子看女相扑而喷过宋仕宗,叫作《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万民之众,后妃旁侍,命妇纵观,而使妇人裸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示四方也。”
赵辅喜欢看女飐,大抵也就是“裸戏以前”的缘故吧。、
他这话一出来,在座间的士林中人突然静了下来,却有人喝问道:“将军失言!请自退!此处安有召唤女飐之理?”于是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些士林中人无不拍案而怒视,他们就不干了。
也许士子喝酒他们也会偷偷看女相扑,但此时丁一在座,赵辅提起这话,就让他们觉得受污辱了,很受污辱,感觉这赵辅这武夫是故意在扫他们面子。丁一无办法,也只好对赵辅说道:“病酒了,便先下去憩息吧。”
“是,晋公,小将告退。”赵辅感觉到了满满的敌意,他哪里是不知轻重的人?席间又没喝酒,刚才不过咕嘟了一句,就坐他隔壁的人,不留心也是听不到的,这明显就是故意发作他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拯救两广总督(六)
不过赵辅在梧州这几个月,纵容兵丁横行的事不少,这当地士绅对他有怨气,赵辅是清楚的,所以丁一叫他退下,也是一种保护,他立马就顺水推舟就辞了出去,却留下一队亲兵守在外面,只对手下人说道:“晋公仕厚啊!”
他这倒不是拍马屁,因为丁一开口,就替他拦下了那些引而末发的攻击和责难,如果丁一不开口,和那天石璞在船上一样,由得赵辅去应对,到了不可收拾大局已定,再来惩罚赵辅以求息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那样,丁一是完全无风险的。
但丁某人向来就是护短的性子:赵辅就算是王八蛋,今晚也算是丁某人的王八蛋。
让他看着赵辅出丑不管,他是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过赵辅走了,宴会上的氛围倒也恢复过来,而梧州府城和容县的士绅,紧接着提起的事,倒是丁一爱听的,因为他们提出:“晋公何以厚彼薄我?为何恩泽怀集一县,却不荫护我等?那官绅一体纳粮,怀集做得,我等自然也是做得,只求如怀集一般,保得平安就好啊!”那些地主代表也纷纷附和。
不是他们就比朝廷的士大夫更高洁,不是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而是他们就在广西。
只怕那些弹劾丁一的御史若也是家在广西,也会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因为自从丁一在怀集实行那劳什子官绅一体纳粮等等一系列的制度之后,不单是怀集立刻就兴旺起来。比起梧州府城都热闹,若是加上流动人口的话,那壮口比府城多出一倍不止了。
更为重要的是。怀集再无兵祸!
宁为太平犬莫为离乱人啊。
他们需要一个能让家乡安宁下来,可以让自己安心生活的人,哪怕是官绅一体纳粮也好,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如果可以出卖,也许他们会把府城和容县出卖给侯大苟,但偏偏侯大苟并不想到这些类似府城、县城的地方。他需要的时候就来抢,抢完就走,因为他很清楚。官有万兵,他有的是万山,离开十万大山,就是找死。
丁一举起杯笑道:“如今广西军务尽操石太保之手。这等事。学生实在不能逾权,还是等救出太保之后,诸位再与太保晋言不迟,来,今晚不议国是,只谈风月,胜饮!”一众乡绅自然不会拂了丁某人的意,纷纷举杯。
又喝了几杯。便有士绅提议,请府城近来很红的胡旋舞班子来献艺。丁一听着,脸上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了,点头笑道:“善,那便请上来吧,此技难得一睹啊,想不到于梧州得见此技。”他这是明显说瞎话,不论有着千百年后的经历,就在这年代,胡旋舞也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又不是唐时。
于是不多时,便有一队十人的女郎鱼贯而入,有人摆起古筝、琵琶,有人调试箫、笛,片刻便有丝竹声起,其他的六名女郎便于座飞旋舞蹈起来,倒也是好看,不多时,士绅见着丁容城似乎迷醉于舞蹈之中,便很自觉地纷纷请辞,又有人把这宅院文书契约一并呈送上来,把这宅院赠于丁一。
说来不时有着战乱的梧州,宅院倒也不值什么钱,也就是一点心意,丁一随意挥了挥手,教随行的两名学生收好,又招手让他们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名学生听了为之一愣,犹豫着说道:“先生,要是回去让师母知道了,只怕大师母会停了我等月例银子;小师母会仗剑来戳个透心凉!”大师母还有道理讲,小师母那真不是个难讲话的人,但一发作起就不是人啊。
“劣徒,为师的话也不听了么?还不快去!”丁一冲着他们脑袋一人扇了一下,那两个学生无奈只好退下,丁一坐在椅子上,合着丝竹声轻轻叩击着椅子扶,听那样子,是看得十分投入的了。
那些士绅出得宅院,过了一条街子却又重新聚在一起,有人低声说道:“这事体重大,我等是不是做得过了些?”、“是啊,不若还是教人去报赵将军,将那伙人捉住为好吧?”、“丁容城名动天下,我等害了他,只怕不容于江湖啊!”
却便有人喝止了众人,低叱道:“这等事,做下便做下了,安有回头的路可走?若是姓赵的问你从何得来这消息,你怎么说?到时大伙不全都得牵扯出来?”立时便有人附和起来,因为有人出的价码要远比丁一大得多,“侯大头领那边也说了,只要除去丁容城和石老头儿,朝廷就不会再派兵马,这梧州府里就归我等作主,反正侯大头领也不想理会府城县城,我等便当是税赋,每月供给他所需就是了!怀集那边,别看丁容城镇着,可规矩大得很啊!”
“是啊是啊!我派伙计去怀集,几个米铺的同行都说做不下去,当铺、车马行的掌柜,也说商税着实太重了,如此下去,实在是利薄如纸啊!若是侯大头领把梧州府交到我等手上,何苦去受丁容城那些规矩?”有个米行的掌柜,插话进来这么说道。
渐渐地,士绅里便无有反对的声音了。
气走赵辅,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事情。
至于赵辅留下的那队亲兵,也早被士绅的下人,劝着喝了好些的酒,梧州府城的城墙上,谁也不敢怠慢,都有官军守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侯大苟想要从这些九边镇军手里,如前回一般以数百青壮偷城入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那些亲兵倒也不太在意,有好酒喝,行伍里的男儿,谁不喝上两杯?
好酒的度数总是不会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