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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亮得像闪烁的星。圆杉被一直看着,难免忐忑,心思一转,想到刚才。恍然大悟,不会是误会了吧?
“我……”才说出一个字,对方便高举着手掌,夜阑之下一双手白得分明。
阴柔的风此刻竟然凉得刺骨,她看着她,她看着她。
圆杉看见杜卿婷倔强的神情开始逐步坍塌,眸子渐渐渗出水迹来,模糊了一片浓密的黑色。
眼泪缓缓滑落下来,她忽然发狠地跑到计程车那里把吓了一大跳的方浩天粗暴地拽下车,一巴掌就势扇落下去!
的哥见状,以免徒生事端,钱也没有收就踩尽油门离开。
清脆的一巴掌刮声惊动了连绵的路灯洒下的昏暗光芒,就像打碎所有藏于她心底最后的希望一样,变得黯淡无神。
她以为,只要两人有了那张证书,就能将他栓在身边。
她以为,只要两人有了那张证书,他就会安然地待在她身边,不像以往那般挑着身边的女性朋友生事。
她以为,只要她执着,两人就能够拥有一个最是明净光洁的未来。
可到达未来,终究要通过一条漫长又昏暗的甬道。
“方浩天……杉杉是我姐妹!我姐妹你也敢动?!”她努力喝住自己的泪水,可是忍不住。望着这张吊儿郎当不见悔意的脸,她想狠狠地揍他又不忍心。
方浩天依旧侧着头,笑了一声,有种什么已然破碎在里头,“那又怎样?这些年来我什么时候不挑你的姐妹下手?!杜卿婷,要我说多少次,不是有钱就了不起!用金钱束住一个男人的心,这种女人最愚蠢。你永远都是最下等最愚笨的女人。”
她还在颤抖着流泪,他却已经潇洒转身。
“方浩天!你敢走?!你走了我们就结束!那些钱我不会再替你还!你就等着被劈死吧!”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撕裂了夜的冷酷,埋葬了如花如梦亦如尘的过往。
那个身影甚至走得更快,果真是毫不留情。
“方浩天!我告诉你!我们结束了!你记住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
是不是感情里的输家都总爱在最后关头说着是我甩你的胡话,难道这样自己的痛就能够少一点,难道这样别人的伤就能够多很多?
那个身影就似遥远的山水,渐渐走出她的视线她的世界。四年的感情,早已是一张密密麻麻满是破洞的网,结束了。杜卿婷蹲下来,嚎啕大哭。
、初进警局
“喝杯暖水。”圆杉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里,现下她这个状况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杜卿婷张着红红的眼睛,接过了水,“谢谢。”
“好些了吗?”
她把水放下,理了理鬓发,没有回话,却说着这段梗在自己心头的过往,“爸妈离婚后,我跟着我妈生活,可是她大多时候不在家,都只得我一个人。他陪伴我走了四年,他……欠下很多钱,于是我一笔一笔地替他还。他不愿意用我的钱,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后来……他开始变了,每当我身边有好姐妹,他总会支开我,然后……”低下头苦笑,而后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疲惫非常,“然后,你也知道他会做什么了。每次他提出分手,我都不答应,用钱威胁他。但我知道围着我转的那些男人个个有权有势,明里暗里总会让他难堪,可是我喜欢他,看着他落拓的样子我就是不想把这些问题提出来,我害怕一提这些事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更加动摇。
四年了,已经四年。整整四年我们都这样度过,可是我知道这次不一样。他走了就不会回来,绝对不会回来的。”
圆杉起来关了灯,抱着她,说:“失恋不会死人,哭吧。”
哭声渐渐变大,眼泪越流越多,所幸圆杉不会看见。
第二天,圆杉打开电视新闻。看了一会儿又迅速关掉,可是来不及。
杜卿婷看见了,她看见了!
失恋真的会死人!
那个负心汉怎么会忽然死掉?!他怎么就真的死了!头脑一阵阵胀痛,她不敢置信地想着那则新闻……记者说,今早在河边发现的男性尸首,身份证明为中国籍男子方浩天。
致命伤是颈动脉破裂,大出血致死。
死因初步断定为黑帮仇杀,被斩数十刀。
“婷婷,别想了。别想了!”圆杉不停摇晃着双眼失神的杜卿婷,尽管她自己也心有余悸。明明昨夜还碰过面,今天人却已经没了,还被斩三十多刀……
叮咚叮咚的门铃响了起来,圆杉小心扶着杜卿婷坐下才开门。一开门便都是警察……
圆杉落完口供,发觉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望了一眼,便转过头来继续发呆。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昨天闹得不愉快。她也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和心情提起精神对他笑,说着嗨,你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骄傲,致使她无法做到。
“情况怎样了?”他先说了话,圆杉摒弃了一切小心情,“还好,就是问了我昨天见过他以后发生的事。对了,有去看过婷婷吗?她怎样了?”
今早警察到访,可是婷婷的状况着实不宜到警局来,只好在家里由两个警察陪同做笔录。
圆杉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长得很妖孽的美男。
又是沉默,片刻过后。他说了话,圆杉却以为自己听错。
“谢谢。”
她垂下眼睛没有应话。
陈子岭看着好笑,这小女人还闹着情绪。他往前凑了凑,挑起她的下巴警告道:“路圆杉,趁我心情还没那么糟糕,你最好说一个不用客气。”
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微微漾开了笑意,也往前凑着,一双眼睛艳丽得像流星划过天际的美丽惊艳,“陈子岭,你连最基本的道谢和道歉都没学会吗?”转头撇开了他的钳制。
他收回了手,一个晚上的时间足以令他想通。
“钱。”他摊开手掌,盯着她。
望着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圆杉想很久都没想起来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钱?她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又翻一个白眼,“诈骗。这里是警局,我可以报案。”
“你不怕我?”他一眯眼,一种凛冽的气息又散发出来。圆杉却不再畏惧,看来他似乎对自己有兴趣,“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已经答过了。”
眯眼盯着她良久,终于收回视线。嗓音有着几丝低沉沙哑,就像陷在回忆里的沙漏一般,“你跟我一个朋友真像。”
“靳安娜吗?”她就是想想而已,没想到边想着话就这样说出来了。连忙拿手捂着,可是身旁的男人眼神已经比刀还锐利地直直射过来,整个人瞬间阴沉得如瀑的暴雨。
圆杉只是惊慌地摇着头,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似乎只要睁大一点对方就会多相信她一点一样,“对不起,口误。”
如铁笼里的猛兽狠命挣扎一样,这个男人眼里散发出来的寒冰仿似整个四季都是冬天一样,冰雪漫过圆杉的眼里心里,就快要溺毙!
这双眼睛冷冽如冬,锐利如刀。完全是一个杀人犯的眼神,他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她心里很慌,即便对方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她却感觉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路圆杉,人生没有重来。你已经坏了我太多规矩,你知道得太多。现在,你犯了我的禁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掷地有声,样子很冷静。可说完这话,一双手却忽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没有抵抗,只是张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略带些怜悯地看着他。就在刚才,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暴虐的人。要是一个人暴虐,又怎会有一段生死两茫,眼藏疼痛的感情。
分明就是一个多情人!
就在她觉得自己仿佛要跟靳安娜团聚的那一刻,大门砰地被踢开,警察迅速进来挣开他狠命又用力地捏住她脖子的手。
呼吸畅通,圆杉不可抑制地咳嗽。看着被制服的子岭,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警察还在制服不断挣动的子岭,他却仿佛发了疯一样,整个身体不断扭动。
他出奇地狼狈,又出奇地令圆杉心情变得复杂。刚才她是觉得,难受了?
为什么?
其中一个警察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打晕了他。再拖着他转移到羁留病房,谁都顾不上圆杉。
圆杉心慌,羁留病房?!这不是犯人住的吗!难道他们要告他蓄意谋杀?!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她头脑一热,追了上去请求同行。好心的警察却劝慰她已久,道眼前这个男人想杀她,现在她的处境很危险。她却坚决地摇头,坚决地否定,“他不会的。”
警察无奈,只得答应。毕竟羁留病房也有警员看守,不成问题。
转移途中,她摸到他的电话,可是有两个,不知道哪个是私人电话。只好一个一个地察看号码,有一部手机电话簿上只有三个名单:简俊、海湄、安娜。
安娜……?圆杉手指停住,横条在这个名字上。鬼使神差地按了拨通……又心虚地几乎同时刻挂断!她又些糊涂了,安娜不是……晃了晃脑袋,甩掉些不实际的想法。这个“简俊”毫无意外就是那个美男,于是一通电话拨了过去沉着声音冷静交待一切。
简俊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警察已经下完口供,杜卿婷也已经入睡。
听完话后没什么惊讶不惊讶心急不心急,对于他们这种人,警局这些地方就像家里一样。
他挂下电话,又觉着刚才那把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着睡得不踏实的杜卿婷,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律师,盛光,蓝堂才赶过去。
、差点死了
简俊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圆杉,她坐在外头,被阳光照着,显得温暖而美好。他走到她面前,低声问,“电话你打的?”
圆杉还在想东西想得入神,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后看见来人一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俊脸才点了点头。
他坐在她旁边,没有问这是怎么回事。毕竟黑道里,每天许多不可估计的事情都可以发生,令他惊讶的事多一件也不算多。
圆杉不觉得身侧这个人可怕,原因,她也说不上。她捏紧了衣服,显得有些紧张,“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
简俊一愣,桃花眼也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开始侧身打量旁边坐着的女孩子,长得好看,甚至和那个人有点像。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子岭才失常?不,不可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