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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象兵也被历史证明实在是不太靠谱的兵种,也就教训教训蛮夷地区不懂文化的部落,一旦碰到天朝,彻底完蛋,天朝打仗就讲究用计,什么火攻啊埋伏啊,你不用计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一个武将,像是邓子龙对决缅甸十万象兵,先是示弱,然后把象兵引诱到狭隘的山谷,这时候埋伏的火箭手以火弩射击,象兵顿时大乱,烧死大象无数,邓部这时候一拥而上,把十万象兵杀得是丢盔卸甲。
但不管怎么说,在诸路土司来讲,有三千象兵,那就是极了不得了,这就是王姑苏的底气。
故此王姑苏此言一出,刁无枫就好像火烧屁股一般,腾一下就跳了起来,脸色更是如猴屁股,赤红赤红的,勃然大怒就骂:“王姑苏,我把你这杀才……你老婆长的妖艳,连缅甸王都知晓了,问你讨要……依我瞧,你儿子王凤投靠了莽应龙,说不准就因为他是你弟弟,你家老爹倒是做的好买卖,一颗首级就换了自己儿子做了木邦宣慰使……”
这话,有些绕,但诸路土司都听明白了,王姑苏的儿子王凤被缅甸王招降,刁无枫的意思是说,王罕拔扒灰睡了儿媳妇,王凤实际上是王罕拔的儿子,他用自己的人头换了王凤来做木邦土司。
刁无枫的破口大骂真是让诸路土司大开眼界,感情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有些人心中就道,怪不得……
这时候孟密土司白菜包突然冷言冷语来了一句,“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罕拔老土司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孟密也曾经是被木邦吞并过了,和木邦的关系属于虽然好,但是又时时刻刻想捅你一刀子的那种。
如果王凤真是王罕拔扒灰睡了儿媳妇生出来的,那么,名义上王姑苏的长子王凤,的确就是王罕拔的大孙子,但实际上他又是王罕拔的最小的儿子……这个老儿子大孙子,用的真真是一个妙,当真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儿,却比什么酣畅淋漓地痛骂都要恶毒。
王姑苏脸色顿时就涨紫了,发一声喊,一下就跳到桌子上头,桌上酒水菜肴被淋漓地撒了一地,他却自桌子上头一跃而起,跃在空中就往白菜包扑去,一个冲劲儿顿时把白菜包撞翻,两人扭打成了一团,地上酒菜把两人衣裳全部污秽了,两人却浑然不觉。
“菜包哥哥……”
“姑苏哥哥……”
两方各自有人拉架,场面乱成一团糟。
这时候马千乘忍不住就拔出腰刀大吼了一声,“够了。”说罢一刀就砍在了跟前的桌子上头,他这把刀乃是缅甸所出,也就是后世武侠小说里头常常说的'缅钢',锋利无比,说吹毛断发却也不算夸张,一刀下去,顿时把桌子劈成了两半,酒水菜肴各种杯盘'哗啦啦'就掉落一地。
“我曾听说朝廷有这么一句话,不怕对手似神仙,就怕队友如猪狗……”马千乘黑着脸,看着这些土司官们,说实话心中感觉是又喜又怒,用后世的词语来解释,就是他此刻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到底还是我石柱宣慰司冠出群土,瞧瞧这些人,一把年纪了,一个个就如土老财一般。
他身材高大,等若后世两米出头,又是年轻气盛,这时候手执钢刀大声一喝,中气十足,当真有一股子威风,顿时把诸路土司全都骂得静了下来,连白菜包和王姑苏都停止了厮打,白菜包仰卧在地,王姑苏跨坐在他身上,两人都紧紧扯着对方衣裳,就保持这个姿势,齐齐转首看向马千乘。
“诸位都是做老了土司的,比小侄我那是强胜多多了。”马千乘这时候也算是放低了姿态,他毕竟一出生就注定是石柱宣慰司的未来宣慰使,又是在川东那边长大,川东跟南北直隶比较起来,自然是落后了,但跟云贵地区一比较,却又胜过些,加之石柱有铅矿,比较富庶……
这就等若后世城市里头的孩子,他未必真就比乡下孩子聪明,但是见闻眼界开阔,却是乡下孩子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这马千乘在诸路土司中,就类似这么一个情况。
今儿在国舅爷那边吃了瘪,他又不是真傻,定神下来仔细一想,自然就能分辨出好歹来,对那小国舅,他恨是肯定恨的,在这个时代,那么羞辱一个人,真是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要不共戴天,但是诸路土司和他一起去闹事,心里头未必就存了什么好意。
甚至这时候他也想明白了,这次如果真就造那小国舅的反,多半他也要被推出来做挡箭牌,当然了,官面说法就是众人公推他为首。
他虽狂妄,可定下心来仔细一想,却也不是想不明白,自己十来岁,何德何能?能让诸路土司心服口服?
如今王姑苏如此做派,他自然就要死死拉住王姑苏,好歹也算是有人一起背黑锅。
“如今咱们当务之急,却就是把那小国舅赶出云贵。”马千乘先客气了一番,然后就说:“他若不走,瞧他做派,定然是要寻我们的不是的,咱们自己若不团结,兵书有云,各路击破,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兵书上是不是这么说过,这些土司有几个知道的?但马千乘这么一说,就显得很有文化,众人忍不住齐齐点头,大家也晓得,凭借在座诸路土司一家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抗衡不了对方,当初岳凤作乱,也不过就拉拢了十家不到的土司,不就搅得云贵川乱成一锅粥么?这其中还多有模棱两可的,可见大家齐心合力,连朝廷也要重视,这个道理是肯定的。
“正所谓,时不待我,咱们今夜就推姑苏老叔为首,绑架了那小国舅,到时候昆明城骚乱,黔国公定然坐不住,那些科道官也肯定要弹劾那小国舅……”马千乘说到此处,顿时就有一股子计谋尽在我手的优越感,一时间,脸上都激动地红了起来,左手狠狠一握拳高举起来大声就道:“到时候想如何,还不是我等一念之间的事情么?”
“诸位老叔,以为如何?”马千乘这时候也学会伏低做小了,可见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不摔跟头是不行的。
第471章 有吃有喝有妹子,圣人之道也
诸路土司们私下串联的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人的思维往往有盲点,像是巡抚箫思学,便怎么也想不到,他自认为一片苦心孤诣,招抚这些蛮酋,这些人自然就要感恩戴德。
他在云南巡抚任上许多年了,按说,早该升迁了,可是,云南事,大不好为之,云南汉夷杂处,你若手上没兵,那些苗、溪、洞、寨谁也不听你的,即便有兵在手上,如何跟黔国公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沐王府相处,这也是一个学问。
地方官想出政绩,无非就是农桑、水利、劝学,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搞搞三农问题啦,搞搞面子工程啦,搞搞升学率啦,等等等等,但这些在云南都不大好使,像是农业问题,云南盗贼横行,说白了,都是穷,没银子闹的,地方上往往十里一堡,往往领百户衔,不承担国家田税,世代相传,并且以哨戍维持交通和地方安全,大哨五十,小哨也要二三十人,连家带口驻扎……
但是这些和地方上夷人的势力一比较,还是偏少,说不好听的,而且一旦汉人和夷人发生冲突,出于政治考虑,地方官往往偏袒夷人。
这就奇怪了,汉人的政权不偏袒汉人,反倒要去偏袒蛮夷……时间久了,老百姓也就知道,不能指望朝廷,一些愚蠢之辈,甚至干脆自认夷民,也好有个少数民族待遇。
像是诸路土司为何跋扈,说白了就是被惯的毛病。
这大明开国初有史可考的夷人奢香夫人作乱事,起因就是彝族奢香夫人权大,都指挥使马晔对彝族各部头人势力不满,想'代以流官,郡县其地',这时候正好有人状告奢香夫人,马晔便把奢香夫人抓到贵阳'叱壮士裸香衣而笞其背',想借此打开突破口,炫耀汉人政权武力,结果最后悲剧了,被以'擅开边衅,擅辱命妇'的罪名下狱,而终明一朝,无数文人同情奢香夫人,还写诗悼念她。
这些文人或许也没错,从一个女子的角度来讲,奢香夫人的确值得同情,可如果从汉夷分歧来讲,那又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人和人可以讲脉脉温情,民族和民族争夺生存权,哪里容得下脉脉温情,若是讲温情的话,我天朝发源于黄河流域,后世那么大疆域,难道是别的民族送给我们的?后世花旗国那么大国土,难道是印第安人送给他们的?
这给后来的汉官们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大伙儿从此做事全缩卵了,这就像是有些太监们大骂文臣的那般: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还不抵咱家没卵子的人。
总之从那以后,云贵川的汉官们都信奉一个无为而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劝课农桑,还是省省罢!这烟瘴之地,哪里有多少农桑,不问朝廷要拨银子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水利,历朝历代都是重视的,但云南终明一朝有史可考的水灾就五十多次,此外旱灾、地震,多有发生,这个面子工程,那些官员想做也要考虑考虑,若是今年刚做起来,京察特等,前脚升官进京了,后脚又出灾害了,这大喜大悲,还是不要的好。
再说劝学,终大明一朝,整个云南考中进士两百六十一人,平均每年一个都还不到,就这升学率,说是学问的荒漠怕也不为过,甚至连续十年没出一个进士,地方官也是碰到过的,想劝学,却是哪里去劝?
而且就这成绩水平,还得感谢一个人,就是被永昌乱兵扣留的近溪先生罗汝芳,他在云南为官的时候,修昆明堤,疏浚滇池,开堂讲学,名气极大,倒是颇传播了学问。
故此这云南的布政使历代就是悲剧,反倒是巡抚,因为手上有兵权,倒还能说得上话,但是,正因为有兵权,故此跟沐王府龃龉也颇深。
沐王府镇守云南垂两百年,从初代黔国公开始,到后来沐英的小儿子沐昕尚常甯公主,掌后军都督府事,掌宗人府,历事五帝,深得皇家眷属,最后还'以寿考终',沐家便是以这种方式开枝散叶,在整个勋戚集团中未必是最强大的,但肯定是最根深蒂固的。
这过去掌兵权,大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