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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丘陵隐在白色的雪中,一根根的石柱子在风中立着,好象是一片过去的风景。兰副司令快步向那片丘陵走去。雪色把大地弄得一片洁白,所有的坟墓都罩在白色中,每个坟墓之间都无法分辨,但兰副司令却径自向前走去,走到一块高些的坟墓前,用手揩去蒙在石柱子上的雪,成天吃惊的发现,那正是闪电的坟墓。兰骑兵走在那些竖起来的坟墓间,不时地用鼻子轻轻地嗅着那些石柱子,好象在寻找着什么?成天用眼睛跟着兰骑兵,他不知道它会停在什么地方?只是那些孤独的马蹄印在雪中延伸了很远。
兰副司令用手轻轻地抚着坟墓上的雪,他的手在雪中滑动,片刻,他竟在雪上用手抚出一匹马的形状,那匹马需要仔细看才可以分辨出来,如果远看,似乎只是一只手在雪上的掌印。成天被那匹想象中的马给吸引,他发现兰副司令看着那匹马的神情有些怪异,他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发现兰副司令看着兰骑兵在发呆,兰骑兵孤独地站在一大片坟墓间,它褐色的身子在白雪中闪动着亮亮的光泽,当然让他动心的却是那匹马的孤独,他发现兰骑兵站在坟墓间的样子,很象一种心境。继而,他发现兰副司令画出的那匹马,竟与兰骑兵十分相似,天,他一下子发现了一个秘密,兰骑兵与当年的闪电很象。
兰副司令忽然问他:“你见过这匹马吗?“
成天点点头。“我想象过它是一种什么样子,关于它的传说太多了,至少有一百个人告诉过我一百种不同的这匹马的样子。不过,我宁肯相信它是一种属于我的想象的马。”→文¤人··书·¤·屋←
“想象中的马?好呵,每个人都该有一匹想象中的马,不管它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只是有的马活着时,你可能会记住它的样子,死了后,就只留下一点点的气味与感受了,好象它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它却不断地打扰着你。”兰副司令用手把那片用掌抚出的马的样子抚平,好象只是在抚着一匹马的皮肤。那匹马一下子消失在了雪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只是一种传说,或者是一堆雪粒。
“我现在看到了它在想象中的样子了。”成天趋前一步。“你忘记了闪电的容貌,是吗?”
“是的,我忘记了一匹马的样子,这匹马象什么呢?我找了它很多年,想象了它很多年,可它却象丢了似的,我忘了它啦?”兰副司令伤感地说。“你忘记过一匹马吗?”
“没有,我可以记住我见过的每一匹好马,我的眼睛只关注那些好马,当然我还没有机会象你这样去做到忘记一匹马。”成天的眼睛望定兰骑兵,它的身子在雪花中时隐时现,如同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刺疼了他。他说:“那位老奶奶说,当一个人想不起他的马的样子的时候,那匹马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成了他的灵魂的一部分。”
兰副司令不语,注意地听着他的话。成天继续说:“老奶奶还说,如果想找到那匹马,只要看看那个牧人,就可以找到它。因为那个牧人的身上,就有着那匹马的影子。”
“是呀,一个人的身上就藏着一匹马的影子。可是我的影子又藏在那匹马的身上呢?”兰副司令怅然的望一眼远方,极目处,天地间一片洁白,大地上只是一片雪的世界。那些雪片不断地飘浮着,不时地打断一个人的视线,与一个人的想象力。
成天似被兰副司令的话惊动,他下意识地说:“你就藏在那匹马的身上?”说完,他有些后悔刚才的突然,他有些嗫嚅地退后一步,他知道,兰副司令肯定会受到震荡。让他吃惊的是,兰副司令似乎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似的,全身都沉浸在某种感受中,他的眼睛越过那片坟墓,好象在雪中寻找到了某种属于自己的意象,凝住不动。那种瞬间的变化让成天有些始料不及。他发现兰副司令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他只是而要一双耳朵,或者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从那种沉静里感到一种拒绝与距离。
片刻,兰副司令似乎从某种想象中抽出来,他在闪电的坟墓前深鞠一躬。那一躬让成天再次有些吃惊。他看到,兰副司令的白发在雪中闪动着清亮的色泽,而那一根根微颤的发丝,在他的深躬中,轻轻地摇晃着。很清晰。
他发现兰副司令竟是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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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大雪飞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草原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天高云低,厚重的乱云压着远处的地平线,百米外竟然无法看清天地。兰副司令的车队被困在了草原上。原定第二天进行的阅兵式也被推迟了。兰副司令没有讲明他推迟这次阅兵的原因,这让成天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全连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种,一秒一秒地向前推进着,大家都下意识地向前走着,其实只是在走向一个终点,一个结局。但就在走向那终点的同时,忽然告诉你说,停止,那种钟摆悬在空中的感受,让成天的心里有些茫然与无措,同时有种隐隐的失望。兰副司令却好象有着很重的心事,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天都让秘书去电问询军区有什么新的消息,这使大家感到一种反常,但反常的东西都给人以希望,成天暗自在心里想着另外一种结局,他想起来李司令曾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兰副司令曾以个人名义,向军委写了一份保留这支骑兵连的报告,难道他是在等待答复?
让成天不安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考察队,这么大的雪,他们竟然有三天没有与连里联系,成天的心里有些担心了,他迅速向兰副司令报告,兰副司令有些担忧地看一眼满天大雪,说:“考察队配备的海事卫星电话,他们为什么不用?“
“太贵,他们为了节省经费,只把那部电话做为备用,我们每天与他们用电台联系一次,他们的海事卫星电话,我们连队无法接收,只有北京总部可能与他们联系”。
“扯淡。这么大的事,竟然为了省几个钱,就把机子关了?如果生命都保障不了,再省钱有什么用?我问你,你们连队配属的干部是谁?”
“副连长。”成天干脆地回答。
兰副司令在地上踱着步,好象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他才抬起头,问:“与气象部门联系过了吗?”
“这几天我们天天都与他们通话,他们认为最近四天内一直有雪。并且还是大雪,他们已发出了山南草原大雪成灾的预警。让我们注意。另外当地的几家牧民被大雪把账蓬给压垮了,到我们连队求援,我们都已妥善安置好了,并把一部分过冬的粮草给他们准备了一些。”
“哦……你觉得这场大雪将会造成多大程度的灾难?”
“不知道。我不敢想象,如果这场大雪成灾,可能我们将有几个月时间,与世隔绝。那位老奶奶说,她在十三岁那年经历过一次铁灾,那次铁灾历时三个多月,草原上的牛羊死了一半,雪地上到处都是死去的牛羊的尸体。”成天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竟悄然晃过刘可可的笑,他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他发现自己在刘可可离开的这半个多月里,竟然从来没有想起过她,她走了,一下子从他的心里也离开了。他这几天里,觉得心里空得难受,好象失去了什么似的,一到晚上就失眠,眼前到处晃动着刘可可的影子。只是刘可可的样子有些模糊,他竟无法想起刘可可的长相,他有时候都觉得,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得有些虚假起来,真实的东西都让人心存一丝不安哪?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兰副司令扫了他一眼,说:“你立即以我的名义给军分区致电,让他们迅速与考察队取得联系,立即把他们的方位与现在位置给报过来,同时命令他们立即停止这次考察,准备后撤。等会你去把李司令请来,你们拿一个应急方案。以备万一。”成天应声离去,在临出门时,兰副司令又把他喊住。“你去派人把那位老人与她的孙女全部接到连里来?”
成天点点头,忽然问道:“副司令,阅兵式还要推迟到什么时候?”
兰副司令用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沉吟着:“不要急,再等等,也许很快吧?”他把手摆摆,示意成天离去。
成天离去后,兰副司令闭起眼睛,好象在养神,片刻,他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那个悬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前,用眼凝住。好象在寻找着某处地方,他用红蓝铅笔在图上不断地标定着什么,图上有一大块地方,被他全部圈起来了,那个地方被一片兰色盖住,那儿正是考察队三天前所在的地域。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响亮的报告声。进来的是王青衣。兰副司令示意王青衣在一边坐着,自己仍然在图上寻找着什么。王青衣有些不安地站在他的后面,他的眼睛扫视过去,发现图上的那个地方,是山南草原的一大片未知的地域,也就是说,有很大一片,属于草原上的无人区,那里的水草丰美,狼患也多,还有很大的一片沼泽地,一般的牧民根本不到那里去放牧,他有些揣测不透兰副司令为什么会对那块地方如此关注。兰副司令用红笔圈定几处地方后,然后又用兰色把那块地方,使劲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那块地方一下子在图上就突出了出来。
兰副司令把手中的红蓝铅笔放到桌子上。抬眼看到王青衣专注地看着那块地图,就用手指指,示意他坐下。他喝了一口水,随意地说:“你来这儿有九个多月了吧?”
王青衣站起来回答。“还有三天,就九个月了。”
“在这儿还呆得惯吗?听小静说,你挺喜欢这个地方,还学会了骑马。我记得你曾是一个装甲步兵连的连长,一下子来到这样一个地方,还呆了下来,不容易哪?”兰副司令点燃一根雪茄烟,自语般地说:“记住,做一个骑兵,光会骑马可不行?你还得适应哪?”
“谢谢首长的关心。”说完,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