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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舒怡惨白的脸色使肖络绎终止叙述。庄舒怡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肖络绎居然爱上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一旦和他成功地组合家庭,她将会永远失去肖络绎。她为肖络绎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肖络绎,她宁愿他一辈子丧失记忆,也不愿他从她身边消失。她决定暗下和卖水果女子谈一次,告诉卖水果女子肖络绎的状况。有了这种打算,她脸部不再惨白,问清女子的名字及家庭住址,就不再讲任何话,低着头不住筷地吃鱼。一会儿工夫,一条肥大的鲤鱼给她吃成骷髅状,只剩下长杆鱼刺。末了还喝掉一瓶子啤酒。这两样东西形成饱和反应直反胃。酒力上来,她吐了一地。看到她醉成如此形态,他的心一阵疼痛。他抱她到床上,为她擦了脸、手、盖好被子,直到她闭上眼睛睡去,他才返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她死死拽住,她告诉他,她害怕,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愣怔一会儿,觉得这个妹妹太顽皮,哪有这么大的妹妹赖着和哥哥睡在一起的道理。他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把,以示对她的疼爱。她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好躺在她的身旁,她却死死靠近他的身体,头部埋在他的胸前,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部,弄得他很不舒服。但为了她能够尽快进入梦乡,他忍耐着不舒服,任凭她死死抓着自己。
那晚庄舒怡始终未能入睡,甚至忘却羞辱,将胸罩悄然解开假装睡去。一对乳房紧密贴向肖络绎的胸部。肖络绎感到有东西抵触胸部。软软的,让他一阵心慌,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挪开身体。她赤裸裸的乳房被甩到一旁。月光下,他看清了她身上的东西。他连忙为她盖上被子,即刻终止内心的悸跳。他猜到一定是她身上的胸罩脱了勾,才出现这种状况。他悄然离开,她再次哭成泪人。太阳出来时,她渐次睡去。她今日不想去医院坐班。自从他患病以来,她就没正经坐过班。院长考虑到她家中的实际情况,准允她上班时间的自由。但她的妇产科主任头衔被拿掉了。她不后悔丢掉主任官衔。与爱情比之,那一文不值。她决定睡好觉,待他离开家门,她就去女子的家。
女子的家破旧不堪,楼道里充满了下水道的酸腐臭味,四面墙壁裂隙百出。楼梯很陡,一看就知道是老式楼梯。她小心翼翼地攀上二层小楼,准确找到女子的家。一个佝偻腰身的老头迎向她。她向老头说明来意,老头请她进入室内。室内两间不算大的居室都大敞着室门。一间室内躺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室内只放着两张窄床、一只桌子,另一间室内空无一人,室内放着一张床,地面上摆放着几盆鲜花。老太太躺在床上直哼哼,显然老太太身在病中。
女子的家世一目了然,贫穷、落寞是这个家中的真实写照。看到这番情景,庄舒怡自然不舒坦。她经历过家庭落魄的惨状,所以对女子的家庭状况甚为同情。为了不打扰生病的老太太,她向老头示意去另一个房间谈话,老头在先她在后来到摆满鲜花的房间。老头为她拿来一只木椅,她落座在那只木椅上,面部恰好对着一面墙壁,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合家欢照片,照片四周镶了彩边,通体被塑料薄膜包装着,看上去很艺术。照片上的三个人是室内的老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也就是卖水果的女子,很漂亮,扎眼。
落红第十一章(4)
确认老头即是卖水果女子的父亲,庄舒怡向老头阐述了实质性问题。老头听完庄舒怡的实质性问题,脸色陡变、嘴巴颤抖着,很气愤的样子,内心嘀咕道,人家丈夫患过精神病,现在又失去记忆,你个小兔羔子不分是非,怎么好见缝插针,抢人家的丈夫,真是作孽呀。
老头内心一阵嘀咕,一面脸部肌肉颤抖几下,随后向庄舒怡表态说,放心吧闺女,有我老汉在,你丈夫不会成为我女婿。我那闺女是个孝顺娃,我的话,她不会不往心里去。
从女子家出来,庄舒怡心情敞亮许多。她非常相信老头的话,觉得老头能够解决好此项问题。她带着满脸愉悦去菜市场买回肉馅、芹菜,准备包肉馅、芹菜饺子作为肖络绎的午餐。中午来临之际,她拎了保温饭盒,奔往肖络绎的水果摊位。一个漂亮女子正在和肖络绎有说有笑吃着午餐。一块塑料板上放着一瓶啤酒,肖络绎时不时地拿起那瓶啤酒喝几口,漂亮女子间或向肖络绎碗中夹着菜。她当即猜到肖络绎身边的女子即是卖水果女子。看到这幕情景,她内心燃起一团烈火,这团烈火烧得她两眼冒金星,但她于瞬间清醒过来,怎么好和一个病人生气发怒呢。肖络绎由一个虱子满身滚爬的疯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已很知足。至于卖水果女子,她相信老头的话,或许女子还没有返回家中接受老头的告诫,急什么呢。俗话说遇事要七分冷静,才能有所眉目,急噪只会徒增烦恼。受此信念支配,她笑脸来到肖络绎近前,没有理睬对面的女子,打开保温饭盒。饺子的香气扑鼻而来,肖络绎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边咀嚼边向对面的女子夸赞说,尝尝我妹妹的手艺,我妹妹包的饺子,堪称饺子王。
一句话说得庄舒怡想将那些饺子倒进垃圾箱,若是有枪,她肯定会不计后果射出子弹;若是本性发泼,她肯定抓挠向面前的女子;若是丧失理性,她肯定会让肖络绎下不来台。只可惜这一切表象都仅仅在意念中。有时意念中的想法,也能解脱人的烦躁、拉人上岸。虽说浑身湿淋淋的如同落汤鸡,但毕竟远离水域。怒气冲天过后脑子里恢复平静时刻,还能有童话感觉,像个精灵一样对自己说,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打开庄舒怡的心志。她想发作的时刻,极力用理性压制住火气,在心灵深处盖了个通行戳。她接受了“妹妹”称呼,离开时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你们慢用”这样的客套话。对肖络绎,庄舒怡只能妥协,不能阻遏他的一切行动。她要耐心等待老头的消息,没有反馈消息,她再想办法攻破卖水果女子的堡垒亦不迟。总之一切必须在他不犯病的情形下进行。她带着满面轻松神态离开他的瞬间,却再也控制不住一腔委屈,马路上人来人往,她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她在经历一种阵痛和裂变,她是否能够在阵痛和裂变中变得坚强呢。她想去庄舒曼那里消解心中的郁闷,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庄舒曼的生活好容易摆脱阴影,她怎么好凭空给庄舒曼制造阴影。他在庄舒曼心中是个大魔头形象,尽管他曾经的伤害是病态的、毫无理性的,可庄舒曼偏不往这方面领会。此所谓当事者迷。
由于沾了苑惜的光,庄舒曼没费吹灰之力说服艾赢,南柯顺利进入艾氏集团公司广告策划部。南柯本意不想参与人群,她来公司的目的主要还是对付四女,以此为庄舒曼雪耻。她原本开花店的梦想就此覆灭。她想来公司上班,总比那些手里紧紧捏握男人存折的女人强得多,这或许是她告别过去历史的一个转折点。旧历史和新历史碰撞的过程,即是人类进步的过程。人说前三十年用身体换钱,后三十年用钱换身体。她还没过用身体换钱的年龄,所以她要挣扎、拼搏、奋斗。但她已不再有靠男人维持生命的想法,那是卑鄙之事。
南柯来到广告策划部的第一日,摸清了广告策划部的全面内容,随后实施战略战术。四女在庄舒曼离开的日子,简直比登上月球还开心。可是不久她们为了各自利益掀起矛盾波澜。她们先前为了对付庄舒曼,于不自觉间达成统一战线,而今庄舒曼离开,她们为了各自利益反目为仇。为了争夺帅哥,四名女子居然在办公时间相互说出刺激对方的话,弄得广告策划部乌烟瘴气,没有一丝祥和气氛。这个说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啥德行就和姑奶奶争高低,真是不自量力;那个说别以为自己是桃花盛开的村庄,充其量不过是棵小野草,有嘛好显摆的,哼。其中两名女子突然脑筋急转弯拉出帅哥,说要请帅哥去吃胜利大餐。帅哥愣怔间,已被她们拉进出租车。室内的两名女子才有所醒悟,心里慌慌的。帅哥是生活的调味品,弥足珍贵。如今社会变革的趋势,异性爱恋方式大大改变,那些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脏了吧唧的男子,再也不会成为女性心中的青睐对象,而面目清秀、语调动听、才华横溢的男子,才是女性心目中的偶像。这几条帅哥面面俱到。四名女子每当和帅哥着面都会心旷神怡。心旷神怡中,工作效率就会增高。她们面面相觑一阵,开始发出骂话,她们大骂另外两名女子不是东西、烂贱货、垃圾屁股,总之,一切能够使她们泄愤的骂话,全都在顷刻间穿越出嘴巴。
落红第十一章(5)
她们正骂得起劲,南柯迈进室内,她们顿刻终止骂话,有些一鸟进林压住百鸟不语之韵味。南柯大方地落座在原本属于庄舒曼的座位,拿起一本画册翻阅起来,其实眼内余光一直在扫描室内动态。看到新来的伙伴气质不凡、漂亮程度不逊色于庄舒曼,她们妒火丛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没敢轻易发作。南柯的面部表情让她们望而生畏,全然没有庄舒曼的文静,看上去像个狡猾的女特务。她们只好埋头构思案头的广告创意,看都不敢看南柯一眼。南柯自知已占上峰,内心禁不住一阵美气。然而这种美气没有存在多久,南柯便严峻以待正视她们的威力。
另外两名女子返回广告策划部,很快和室内两名女子形成一个战斗集体。四名女生经常是面和心不和,为了利益才会面和,利益一旦消失,又会回到勾心斗角中。她们中的一名女子从兜内掏出几块夹心巧克力软糖,分别扔给同伙和帅哥,旨在孤立南柯。帅哥没有接受巧克力软糖,从进入室内那刻起,视线就没停止过望向南柯。某种程度说,南柯的美丽要比庄舒曼的美丽还要勾魂慑魄。庄舒曼离开广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