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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樵没有反应,他试着伸手去揽她,见她没有推拒便一把抱起她来。小樵浑身力气都对付那几本书去了,这会儿彻底失了力,像个婴孩一样蜷在他怀里。他怀里极温暖,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把整个脸都满埋进他臂弯,只留一对空洞的眸子散着无助的目光。他抱她进主卧,将她放床上,轻声说:“我去给你放水。”转身进浴室。
水龙头放到最大,他听着咕咚咕咚地水声,在蒸腾的水气里神思飘远。真的错了吗?真的错了吗?这句话跟块烧红了的烙铁似的,烫在他心上灼痛难当。不是笃定再不让她受委屈吗?他想起小樵第一次去求他家老爷子帮忙救安宇的时候,怯怯地站在苒苒的身后,眼睛也不敢看他,只把水滟滟的眼波流往地上去。最开始不过是因为池颖,对这安宇上心多过问一些,但看到安小樵求人时那个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心里就像被小猫儿挠着一般,见不得她遇到难处,这辈子都不要她再这样去求人。一箭双雕,至少当时是这么想的,挫一挫池颖的狂妄,也把这小丫头收了。
那一次爷爷留了大家吃饭,饭桌上苒苒唧唧咂砸地说话逗老爷子开心,他却闲闲地打量小樵,她一边揣度着穆家到底帮不帮忙,一边觉得自己这样求人太过尴尬,一顿饭没夹几筷子菜,只小媳妇儿一样的数着米粒,他心里暗暗好笑,故意开口问她:“小樵小姐,饭菜没一样和你胃口吗?怎么吃这么少。小樵一听连连摆手,直说好吃好吃,然后就叉了一大筷子的菜,那傻傻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心尖还会颤个不停。那天老爷子留小樵住,她大概不好意思执意要回酒店。记得那时候自己一派无谓地说:“我反正也顺路,就送小樵过去吧。
在车上,就是她身上那种香气,像一条俏皮的小蛇,不停往他的鼻子里拱,拱得他一颗心火烧火燎,没记错的话,他那时候是忍不住摇下了车窗的。见她乖得像陶瓷娃娃,不似外面的莺莺燕燕会来事,他自然也不愿意露一张登徒子的嘴脸,只不过是恶质地逗她两句。
“怎么又吊着一张脸?我看你很不开心啊,还在烦恼家里的事情吧?其实做生意有赔有賺很正常的,谁也帮不了,心态还要靠自己调整。”
小樵琢磨他这语气,明摆着是不帮忙了,一张小脸迅速枯萎下去。声音好像带着哭腔,仍然还是礼貌地点头,说:“哦,谢谢你,以辰哥。”
又是一句“以辰哥”,他想起她裹满黑丝绒鸡尾酒香的那个莽撞的吻,更是心猿意马起来,便一个急刹停在路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其实你要帮安宇解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她满眼的期许。
“做我的女人,我注资安宇。”自己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她的脸刷地惨白惨白。就只这一瞬间,就为不再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就变了主意,“做他的女人”有很多种,他选了要付最大代价最多责任的一种,他说:“你嫁到穆家来,穆家怎么可能不帮姻亲。”
不过是遵循自己的心,就算救安宇多少看起来有点"顺便",可对小樵的疼惜是越来越多,一个转身,发现那点儿"顺便"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一心只要守着这小丫头,这也错了?还是,池颖是他命里摆不脱的诅咒?他不过是爱过池,就再不能幸福?如果非要说人一生只能爱一次,那么和池颖那一场孽缘就不算爱吧,因为他现在笃定他爱安小樵,这与之前任何女人相比都不同,不会混淆,无可比拟。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时间,就用尽了力气恨他。刚才虽未细看,但也知道她撕的是他买的那些书。她有多恨,才连孩子一并厌恶?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吗?除了最初发现怀孕那段快乐日子,他们再没有像别的夫妇一样,猜猜孩子是男是女,想想孩子的名字,幻想一下孩子的未来,一次也没有······他不过血肉之躯,也会痛。也会累,真的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白天在商业名利场上格挡那些明刀暗剑,回到家要面对她狠绝的双眼,她还要逃······
潺潺的水声打断他的游思,浴缸的水都已经漫出来了。他赶紧关了水龙头出来,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心像漏跳半拍,只一瞬又看到了原来她站在窗下。房间本来就没有开灯,不过月色好,清辉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洒得满地凉霜,她就站在那霜里,皎白的睡
裙挂在她瘦削的身上,裙角在风里如残叶摇曳着,孤光素影,如精灵如鬼魅,似乎一踮脚尖就会飞出窗子,抓也抓不住了。
她要是就这么飞了去,可曾想过他没有了她的日子怎么挨?他定定望她,僵直着背,手握成拳。而她只是侧了侧身,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来。”
他听她这句就松了拳,酥软了,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哑着嗓子说:“我去给你放热水了,来。”
眼里的光柔柔的,任他牵了去,给她洗澡。小樵一直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浴花轻轻擦着她的身体,一下一下,象牙般莹白的皮肤上就蒙上泡沫,免得那样坦在他眼里,叫他几乎招架不住,他都有多久没碰她了。
洗完,他身上也全汗湿,他抱她到床上,梗着声说:“你先睡吧。”就欲起身也去洗澡,她却一把拉住,哭着说:“你别关着我了,我要疯了······
“好好。”他几乎是一口答应下来,半天才补了一句:“可以回你妈妈那边走走。”
“嗯。你拍我睡好不好?”
“好,好。”
第一百四十章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第二天小樵醒来穆以辰已经去上班,她盯着枕头上他睡过的浅窝怔怔的,昨晚上两天侬声细语,他轻拍自己入睡,就像以前一样。
早餐时她看着艾玲准备的各色点心粥汤,硬是多吃了一点,不管做怎样的打算,总要有个好身体才行。艾玲见她胃口比往常好,也面露喜色。
“太太,要不吃完饭,我们到花园里坐坐?那边空气好。”打量她没有接口,又说道:“我昨天看到那个童子面开了好大一个花盘,可漂亮了。”
小樵心想,最心爱的花园都多久没去过了。想起刚结婚时,正值早春,一院子春光乍泄,苒苒戚嫣一大帮女孩子来看她,大家都说穆以辰奢侈,两口子占这么大一片花园。女孩子们挤在亭子里赏花,还使唤穆以辰在花园回廊里摆点心。戚嫣见花田旁支着一架躺椅,便问:“躺这花丛里不招蚊子么?”
苒苒就笑:“要不怎么说,你太不懂情调。人家新婚燕尔的,要这儿摆芙蓉春睡图还不行么!”
戚嫣听了起哄,说对对对,就想戏里面唱的一样,说着还真吊嗓子来了一段,穆以辰听不太懂唱词,只看到小樵连耳根子都红了。
夜里无人时,他见她在书房里练字,便走过去抱她:“今天戚嫣唱的什么,你脸红成那样。”她挣开他,轻轻隔开他的手:“小心别沾到墨水了。”
“你还没说呢,看你们笑的阴险,只怕唱的是什么淫词艳曲。”
“什么淫词艳曲啊,那是游园惊梦的一段,我们以前都跟着戚嫣看过词本。”
“那你会唱么?”
小樵摇头,穆以辰摩挲着她执笔的那只藕臂,说:“那你写下来我看看吧。”
她咬了咬下唇,抚了抚桌面软宣,真的下笔写了起来。写完把笔搁好,抬头说:“她下午唱的就这个。”穆以辰伸手拿起那张宣纸,素笺墨迹,清雅的簪花小楷,写的却是春情缱绻,满纸生香——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穆以辰儿时在国外长大,古汉语功底有限,其实看得半懂不懂,只是觉得那一词一句,一笔一捺都跟眼前的她一样软糯娇羞。他把那篇词往桌上一放,伸手揽过她不赢一握的细腰,照着她不断溜出暖香的颈项就吻下去,口中嘟囔着那句“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太太,小心台阶啊。”艾玲一句话才把小樵的三魂七魄拽了回来,她定了定神,才暗啐自己怎么又忍不住去念当初的好了。
艾玲说的那朵童子面,果真开得够大,粉粉嫩嫩的白里透着红晕,像婴儿粉嘟嘟的笑脸。脑海里冒出一张婴儿的小脸蛋……那是前几天,她实在无事可做,想起玩游戏,可是她电脑被穆以辰收缴了,网线也断了,她便到书房用穆以辰的电脑玩单机游戏。无意间看见他桌面上居然有一个叫超级宝贝的软件,卡通婴儿头像的图标,夹在他的一片商务管理软件中格外乍眼。她忍不住就去点开来,戒面跳出来一个提示框,问她,是要重新合成宝宝长相吗?她点了否,于是,界面跳回上次测试的结果上。一个男宝宝的面部照片赫然入眼,有着他漂亮挺拔的鼻子,有他略显桃花的眼,其余都都更像她。原来这个软件是输入了父母的面部照片以后,合成出来的宝宝长相。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屏幕上那张笑脸,眼泪当时刷得就下来了,此后几天,这张小脸蛋就时不时浮现在她眼前。
小樵边想着,手上边执一把剪刀修剪着花枝,很久没伺弄这些花花草草,弄起来就放不下。好一会儿,艾玲看着她忍不住说:“太太,正午太阳大了,还是进里面休息吧,其他的师傅们会收拾呀。”
小樵这才直起身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的,赶紧丢了手上家伙跟着艾玲往屋里走。经过大门口时,远远就听到大门外有人高声说话。
“怎么了?”小樵才问着,另一个佣人就走过来说:“太太,那个人是送快递的,说是有您的包裹。可是,您最近没有订购什么东西是往家里送的啊。”
小樵冲口就要否认,但脑子里突然一个念头窜过去,改口道:“哦,是我之前订的一样东西了,你签收拿进来吧。”
拿到手上她暗自掂了掂,也猜不出是什么,艾玲在一边嗫嗫喏喏地开口:“太太,打开看看吧,是什么?”
小樵横她一眼,当即撕开包裹胶带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