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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堕至阿鼻
她颤着声问董曳雯:“那一次艺术展,报假案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池颖给穆以辰的警告,穆以辰本来找了当时策展公司的莎莉当替罪羊,但是你不信,又找人查,而且你找的人还调出了汤普造型社当天监控录像的截图。穆以辰当时还不知道池颖的动机,只是怕你查下去知道真相,所以从中做了手脚。他找到我,给我了我五百万,叫我把这事认了。后来你拿到的那张照片,是用软件改动过的,池颖的脸和我的脸一合成,很简单。”
口中干苦,小樵一只手控制不住地撕着自己唇,血丝渗出来,她浑然不觉。她深吸口气又问:“池颖为什么利用他?她不是有敖三?”
“大概是那段时间跟敖三闹翻了吧,敖三不愿帮她,而且,有穆以辰,不是比敖三更管用?哦,好像就是因为夏叙,跟敖三闹翻的吧。”
小樵理不清这千头万绪,心被密织的网紧紧缚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张了张嘴,几乎问不出话来,倒是董曳雯自己接着说。
“安小樵,其实你比我幸运,至少,对他来说,你有价值。于是他娶你,帮安宇,与她斗气。”
小樵被这句话凌迟。此刻觉得自己不恨穆以辰,倒恨那张惊梦的照片,和这个惊梦的故事。用全身所有的力量去恨,恨到她想站起来都那么困难。她端起面前的咖啡狠狠灌了一口。
董曳雯眉头一皱:“你不是怀孕了,还喝这个?”
小樵还未回答就趴到一边干呕起来,手不受控制的微抖,好半天抬起头来:“这孩子,算什么……”
董曳雯撇过脸不看她,说:“你不用恨我,我们不过是一样的。不不,穆以辰对你还是不同的。至少,他为了瞒你,要我陪他伪装,迫不及待打发我走。他还愿意跟你生孩子。”
孩子,孩子,她注定不该来的孩子……小樵没有气力回应。原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可是眼泪如夏之山洪,一决堤便止不住。她抓过手包,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出去。
“安小樵。”董曳雯在背后喊住她:“你要怎么做?”
小樵回脸泪眼磅礴,逃走,没有一句话。
她一路不看红绿灯,直冲到安宇大厦。前台见她突来,殷勤问,安总,您怎么来了。
“安宇,还姓安吧?”一句话吓坏部众,人人屏气敛声。
“把公司近日计划日程拿过来给我看。”
她坐在自己办公室看着安宇这些日子的文件报表,一页一页,重重炼狱,看完,堕至阿鼻。
他终于还是要卖掉安宇,他有实力保住安宇,却还是要拱手让人,无非……无非……做这么多,多半不过是为了池颖一个眼神,一句狠话,一次伤害……
她游魂一般走出来,去推安屹东办公室的门,门推不开,她使劲地摇着把手,使劲地推着。秘书室看她的样子也慌了神,赶紧递上钥匙:“安总,钥匙。”她劈手抓过去,却插了几次也对不着锁眼,秘书惶恐说,安总我开吧,门才开了。
她一进门就将门关上,靠着门背,滑坐在地上。她几乎是爬着到那面挂满锦旗相框的墙边,仰望照片里安屹东意气风发的样子。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从小到大她犯过多少错,他都舍不得骂她,而这一次,不管他对着一切原不原谅,释不释怀,他都不会再开口对自己说一句话。
“爸爸……爸爸……”她扒着墙,哭跪在地上,心裂成了渣滓。“我对不起你……爸爸……”
穆以辰正在泰拳馆里,对着沙袋猛力打着,一旁边策和滕亚君都一脸无奈。
“沙包欠他钱?”边策问滕亚军。
“不知道,最近都这样。”
边策皱眉:“他不是要当爹了?怎么……”
助理匆匆跑进来:“穆总,您电话,有急事。”
冲进医院,闻到药水味他觉得手脚都发软。医院通道七弯八拐,他急了扯住一个白大褂就问:“妇产科在几楼!!”
几乎是撞进病房,看到小樵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您别那么激动,您太太没有大碍的,送来的还算及时所以没事,要是真的昏倒太久,就有可能造成胎儿缺氧的。”
原来,小樵进了安屹东办公室,久久没有出来,等到快下班,秘书们实在忍不住便去敲门,半天也没人应,大家一咬牙就把门强行打开,却看到小樵瘫软在地上,意识竟不很清楚了。
小樵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他的脸,满是担心,满是爱意的脸,她挣扎着坐起来,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过去。穆以辰被扇得踉跄,她自己却再一次软倒过去。
穆以辰的嘴角颤抖着:“小樵……你知道了?”
她如搁浅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再也无力回应。穆以辰被她的样子吓住,全然不顾被打的尴尬,慌问:“是不是又不舒服?小樵?怎么了小樵?”
小樵咬碎满口银牙才吐出来一句:“穆以辰,你混蛋!”
他低下去握她的手:“小樵,你听我说……我有我的打算,早晚我会把安宇交回你手里
,你信我。”
他的打算……他有他的打算……他哪一个打算不是要她的命!小樵听着这句浑身发颤:“你滚。你滚!”
“小樵,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一回就听我的好不好,先放手,早晚我帮你把安宇要回来。”
“你休想!”
看着她眼里射出来的恨意,穆以辰有一瞬间的疑虑,她是知道什么?仅是安宇被收购的事?
小樵又开口:“我死也不同意他们的收购,他们要恶意收购的话,我也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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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我就知道这两章发了以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离婚协议书
这一巴掌以后,小樵对穆以辰再也不言不语。连日住院,看到他就似不认识一样。穆以辰见过小樵发脾气,总是哄一哄就好,但他心知这一次不同,无奈焦灼也只有忍着,只想将来好好弥补她罢。
他亲自把小樵要换洗的东西大包小包带到医院来,依然住在她边上的陪床。多事之秋,公司那边自然是要忙的,只有下班后再去病房陪她。可是,等他晚上进特护病房,发现黑灯瞎火,出去问护工,原来她吃完晚饭就洗漱了上床睡觉,连壁灯都不开一盏。想她体虚嗜睡,他也不敢开灯,抹黑洗了澡便静静到陪床上睡,电脑都不愿意开,生怕光线和打字声音影响她。第二天,她还睡着,他又得早早去上班。这样连着两天,竟是一个照面一句话也没有。
其实小樵并不是成日睡着,她委托律师,收回了她给穆以辰的股份授权,而且如她所说,决心要背水一战。可是,生嫩如她,不过如卵击石。安宇早已是将倾之厦,原本就全靠穆以辰撑着。而且,本来对收购还有所犹豫的股东们,看到穆以辰都转让了股权,立刻一边倒抛售掉手上的安宇股。至这日,安宇易主,板上钉钉。
穆以辰回到家,肚子里已经准备了一箩筐道歉的话,任打任骂都想好了,只希望她明白一切都是暂时的。
“小樵。小樵?”从进门,到房间,一路喊着她,却都不见她。他正要走出卧室,目光带到床头柜上放着戒指盒,压着一张纸。他看出是婚戒的盒子,遂走过去拿起那张纸来看。小樵亲手写下的簪花小楷,平日里他最爱的娟秀字迹,此刻看来丑陋狰狞到极点。离婚协议书!小樵全手写的协议书!胸腔里胀闷似乎要爆裂开来。他每天恨不得将她放进十二重保险箱牢牢锁住的小女人,他想着下辈子都霸占的小女人,平日里乖得让人心疼,闹起脾气竟然这样狠,敢想离婚这件事!不止想了,还一笔一划写下来!即使他错了,即使安宇对她来说有再大的意义,她怎么硬得下心这样写出来。
他揉碎了那张纸奔出,蛮力推开每一间的房门,吼着她的名字。直到花园回廊里,才看到她娴静地立在画家前,一笔一划,鼻尖舔着画上没画完的荼蘼。
他走过去捏起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雪白皓臂立刻印上红痕。
他一只手还捏着那张离婚协议:“安,小,樵。你有什么权利写这个东西!”
她却如失了痛觉一般,对手腕传来的剧痛毫无反应,只转过来笑着看着他,一手还擒这毛笔:“我觉得我最近画得越来越好了?你看,开到荼蘼……花事了。”
穆以辰心被她笑乱了,愤怒间拾起理智,压低声音责问:“小樵,我知道安宇被收购,你心里不好受,但我说了,这是暂时,我早晚会帮你夺回来的。我反复说你听不懂吗?你要这样做?”
小樵伸手把那张纸从他手中抽过去。熏夕红霞,他只看到她的剪影在斜阳里格外清晰,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把纸轻轻柔柔放在一边石桌上,一下一下小心地把被他揉皱的地方捋平,叹息:“哎,皱了,可惜我写了一整个下午呢。”
他从身后抱住她:“小樵,你别这样,你这样……叫人害怕。”见她没推开,接着说:“池颖拿了安宇的把柄,我这一回合先让给她,时机成熟就帮你夺回来。”
“也许,安家上辈子、这辈子都欠了池颖的。也欠了你的。总之,你们俩,都走吧。”
穆以辰听着她这话,瞳孔一缩,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她转过脸来,满脸的眼泪。
他的心重重沉了下去,竟倒退了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了?直到她绕开他走过去,他才似初醒,死死抱住她:“小樵,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恨如同失了火的油井,火舌刚舔上时只有看似温柔的蓝焰蜿蜒过去,延到井深处,轰一声巨响爆开,就如天雷地火,再不可遏止了。她却如疯了一般地挣扎,使全力用手肘去顶开他箍着她的臂膀,发出兽一般的呜咽。他无法衡量她此刻心里该有多恨,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事情的真相,只知道不能叫她此刻这样走掉。
“你放手!你放手!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掰不开他的手,她开始用牙齿去咬,咬得全身发抖,眼里冒出骇人的死绝。终是害怕她过于激愤刺激到孩子,他只好放开。
她的头发乱得劈头盖脸,不少发丝沾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