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婉芬像疯了一样地冲进安家。“是她!是她!”她疯狂地扯起小樵,语无伦次:“是她要三百万!”
穆以辰搂过小樵挡在她身前,忙问:“婶婶,您慢点说。”
王婉芬声音嘶哑:“前两天响南接了个电话,就问我要家里的存款,说要三百万。我问他做什么他支支吾吾的就没给,后来……他去上班就出事了。我回去才发现,家里的存款,被他取了两百多万出来……我问了司机,响南拿着钱,就是去见了她。而去纪委举报响南的,也是她!”
大家还不明就里,王婉芬接着说:“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响南的女儿了,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荷妈告诉她的……说不定……荷妈就是她害死的!她还要害死安家人,所以她跟响南要了钱,又去举报他!”
小樵猛回头看着母亲……婶婶在说什么!安太太却无力点头:“她是响南的女儿……”后面王婉芬和安太太说了很多很多,小樵都没听清楚,隐藏多年的故事这样排山倒海的涌来,淹没了她。
小樵回去后浑浑噩噩,没吃两口饭便上楼躺着。窗外一棵花树伸出枝丫来,映着月,疏影横斜。她想起她才跟夏叙恋爱的时候,每天夜里都要打开
窗子看看天,然后再电话里告诉他,月色好不好,明天可能是阴天还是晴天,常常抱怨雾都多雨,一下雨自己就穿不了漂亮的小羊皮靴……和夏叙分手以后,最难挨的也是夜里。总在房间里,静默地看天上一轮寡月,去想象他和池颖那边是不是正花前月下。想完了哭,第二天起来再用冰块去敷那哭肿了的眼睛。似乎也是那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右下眼角,长了颗浅浅的泪痣。
想至此,小樵去端起镜子看,那颗痣似乎悄悄变得更深了。她灰了心,人家说长了泪痣的姑娘,一辈子,泪多。真可笑不是吗?兜兜转转爱恨痴缠了一圈,竟只为上一辈人的一场错爱?抑或一场误会?一场宿怨?她对夏叙曾经的痴妄,她嫁给穆以辰的缘由,都错付给了池颖苦心积虑的报复?还有荷妈的意外……小樵闭眼,不敢往下想。不会的,不会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菟丝一般软
但就如应证王婉芬的话一样,接下来的日子里,池颖如消失了一般。而安响南出事,更坐实了安家穷途末路的说法,安宇股票连日暴跌。
到第三天,朗港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本市企业家安屹东,因病去世。据值班的医生说,那日安屹东的大女儿池颖进去探视,安屹东突然又情绪激动,刺激大脑再度充血,彻底抢救不过来了。
至此,安家才真的顶梁坍塌,水深火热。
小樵听到消息的时候,张了张嘴没有哭,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的一天一夜,任穆以辰怎么宽慰怎么摇她,都不开口。穆以辰急了,一把扯起她吼:“安小樵,你给我坚强一点,你这样样子,你妈妈怎么办!爸爸留下来的公司怎么办!”至此,她才嚎啕大哭起来:“是我害死爸爸的……是我把爸爸气死的……”
哭完,连着两日只靠营养针维持身体都麻痹起来,于是听了穆以辰的话,咽进去一碗白粥,让穆以辰送她回安家去。
家里安静得怕人,走到里间才看到母亲坐在靠墙的一面窗下,拿着一件西服在钉纽扣。床上还有很多安屹东的衣服,都码得整整齐齐的。看到小樵来了,她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缝着,许久才说:“昨晚就梦到他说冷,多给他捎几件衣服。”小樵走近看到母亲许久都没空染的发根都露出了霜白,她轻轻趴到母亲的膝上。
“妈妈……妈妈……”她的眼泪顺着母亲的裙角滚下,母亲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穆以辰站在门外没有进去,任她们哭出来也好。
池颖一直没有出现,治丧的事情,全由穆以辰和夏叙两个女婿操办。小樵则如人偶一般恍恍惚惚。不过,成长似乎不需要过程,她仅仅奢侈地发泄了两天,就学会了在安太太面前故作坚强。所以说故作,因为离了安太太的视线,她依旧会在穆以辰怀里,或在穆苒苒和戚嫣面前哭得像不讲理的孩子。没人的时候,也总是攀着穆以辰的臂膀不放,如附生的菟丝一般软弱。
至于夏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以什么身份待在安家,也不敢多看小樵一眼,害怕看她那种摇摇欲坠的苍白摸样。那一日她在安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着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如同狠狠揭开刚刚长出来的新疤,撕开皮肉,看到里面鲜血淋漓。
到了下葬那日,池颖终于出现。小樵看着她无波无澜的脸,爆发开来,冲过去扯着她质问:“为什么你探视完爸爸,爸爸就发作了!你跟爸爸说了什么!”池颖只一反手把她惯在地上,扬长而去。小樵爬过去抱着安屹东的棺木,泣不成声:“爸爸……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害死你的……是不是……”
她终归还是太不够强,干哭着,差点又虚脱过去罢了。
其实安屹东的死,是所有人的疑问。王婉芬更一早向警方表达了这种怀疑,可是,不管从值班医生还是医院的监控录像看,那日池颖只是站在病床前,微笑着跟安屹东说了些话。录像只看到影像,没有声音,而且安屹东也根本还不能说话,只有一只手能轻微动作。池颖说完话一会儿,他就突然变了脸色,再次发作。证据不足,警方无法立案。
事局没有给安家人太多喘息的时间,临危受命也好,赶鸭子上架也好,小樵不得不扛起安家少主的担子,至少名义上是。股东里都是安屹东的旧部老臣,而小樵和穆以辰的股份加起来肯定是目前安宇控股最大的一家,所以即使池颖投了弃权票,董事长还是由小樵出任。
可是,小樵搬进董事长办公室一天不到,就有点受不了。她受不了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却看不到父亲坐在一旁。办公室是个长方的大通间,一边安放办公桌书柜之类,一边则是会客的沙发茶几,沙发旁的花架上有一盆君子兰,许是这些日子少了父亲的亲自照料,枝叶略显颓唐。
和大多国产企业家一样,安屹东也在侧对书柜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公司的锦旗奖章之类的东西,还有领导到考察的留影。有张照片上,安屹东陪着领导在车间视察,手里拿着一个半成品,面上满是自豪,竟显得十分年轻。小樵找了张椅子,脱掉鞋子踩上去,把那张照片取了下来,她想将它带回去好好收藏。可刚取下来她又后悔了,只抽了张湿巾,把镜框上的灰擦了擦,又挂了上去,恢复成父亲在时的样子。
她再一次打量这间办公室里的每一物,陌生又熟悉。年纪小一点的时候她每次来,都是缠着父亲,或是央求他答应送她一场旅行,或者一个什么超过她零花钱的玩意儿,父亲通常会答应她,撕一张支票,或者直接在网上转账给她,得逞以后就揽住父亲大大啵一个,笑嘻嘻地跑开。甚至很少多停留一会儿,陪他说说其他的话儿。当然,父亲很忙,有接不完的电话,看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那又怎么样呢,实业销售陡滑、资金缺口越来越大、股票连连跌停……父亲半生商场厮杀戎马倥偬,最后走的时候,却只看到自己辛苦赚下的基业惨淡如斯。
她找来一个大号的文件箱,把桌上自己的文具、文件和杯子之类的统统装进去,抱着出办公室。然后对秘书室说,把我所有的东西还是搬到隔壁,这间办公室保留原样。
如果穆以辰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大
概会心疼又无奈。对他来说,来回搬办公室的折腾,远不如用来筹划怎样打安宇的翻身战来的实际。
接连重创,安宇股票跌至谷底。池颖在此时也露出她的意图,携着多年来安宇的老竞争对手冠鸿控股来势汹汹,欲恶意收购。
至此,小樵失控,柔弱如她却在董事会上将桌上的水杯直直砸向池颖,又要抽起椅子砸向她,只是被穆以辰紧紧抱住。穆以辰一直把她搂出会议室,推上车。她如发狂的小兽,撕咬挣扎,对着周围的一切乱打乱劈,穆以辰情急之下用力擒住她下巴:“安小樵你冷静点!”
第一百二十章 我只有你了
小樵气急不住地战抖,深深凹进去的眼眶,显得两眼愈发空洞,抖着惨白的唇。他把她勒在怀中:“你那椅子砸过去也杀不了她!只会让事情对你更不利!明天报媒出现安氏姐妹决裂的消息,对安宇有什么好处?你必须冷静点!打蛇打七寸懂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摩挲她的背,看她渐渐安静下来。他摸到她背上的蝴蝶谷都凸现出来,她瘦了好多。
“小樵,我们和池颖已经到了肉搏战的时候,这个时候你更要冷静。今天你一闹,明天媒体上肯定会有不利于你的消息。面对对手,如果你先失控,必输无疑。”
小樵终于点点头,她知道穆以辰是最好的老师。
“她究竟要干什么?冠鸿进来对她有什么直接好处?”
穆以辰捧起她的脸:“小樵,到今天你还看不懂吗?她不是想得到什么,她是想毁了安家。不计得失,只要复仇。”
“为什么……就算叔叔负了她们母女,我爸爸没有对不起她……没有……”
何其无辜,穆以辰无力地抱进哭倒在怀里的小妻子,也参不透这一众因果,这场以爱之名的浩劫里。除了“仇恨”这样东西恣意发作独自逍遥以外,谁不无辜?
夜晚。小樵再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呆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却迅速洗过澡,扎着居家袍进书房,埋头公司事务。
穆以辰手里端着一碗一碟走进来。他把碗盘放在一边桌上,柔声唤:“小樵,来把这个喝了。”小樵头也没抬:“什么?”
“牛奶。”
“哦。”她伸出一只手。
穆以辰无奈,端碗走过去递进她手里,她看一眼,凑到嘴边仰头咕咚咕咚喝进。才几口,她一下子拿开碗,捂住嘴,表情痛苦:“这什么!”
穆以辰赶紧吧碟子里的蜜饯凑到她嘴边:“这有蜜枣。”
小樵一口抿下蜜枣,却还是捂住嘴几次欲呕。穆以辰拍着她的背,心虚的说:“是山羊奶。很膻是吧?”
小樵叹气:“干嘛骗我喝这个!味道真恶心。”
穆以辰轻抚她耳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