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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点头去了。
我望着六哥,“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好心管闲事的时候。”
“这不是你心里替人家委屈么。这位魏夫人挺贤惠,可就是对管家理事不行。二房想出头,自然要表现自己。不过,那时去魏家,她倒是会亲自捯饬一大桌菜出来招待,手艺的确不错。”
不会管家理事,不被商贾家的公婆与相公看重,但厨艺被皇帝看重,魏家不敢再轻视她吧。
“魏家二房挺着急自己的孩子没在这边的样子。她是不是也猜出你身份了。”那位魏夫人方才的态度,说明她是知道六哥是什么人的。二房那副没机会巴结的懊恼样子,莫不是也猜到了。六哥起于莱阳林府的事众所周知,他从前交往的一些人怕是也为人所瞩目。以二夫人的聪颖猜出来不难。
当晚的酒宴,我也列席了。魏攸得知我是当年跟着他学钓鱼的小男孩乐得哈哈大笑,“原来也是故人啊,我就道这是哪位新夫人,萧兄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还非要借了我女儿给你玩。”
六哥瞪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不说了,不说了。萧夫人现在吃海味不会起疹子了吧?”
这下轮到我瞪他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喜欢吃海味,可偏偏要起疹子。
“吃河鲜应该是不会的。”亲自下厨的魏夫人笑着端出六哥点的菜。六哥就夹了一筷子,“嗯,还是记忆中那个味道。”一边看我,“要不是时间赶,真想让你也跟着嫂夫人学两手。”
下午已经同我说过了,明儿一早就要走的。
魏攸也听出来了,只举了举杯。
我笑着拉魏夫人坐下,“你不坐,他们喝酒。我一个人没意思。”她这才斜着身子坐了。
晚间道别的时候我同魏攸说:“令千金我很喜欢。”
魏攸笑着说:“那日后有机会上京,一定来拜见。”
魏夫人感激的看我一眼。
唉,其实知道了我是林十一,自然也知道了我不是什么‘萧夫人’,不过他们想必认为是早早晚晚的事吧。魏家千金为未来皇后喜爱,这对母女应该能站住脚了。
次日一早,我还在睡就被六哥叫起来,“快穿衣。”我赶紧起身,这几晚虽然是住一个屋里,但他回来得都很晚,又出去得早,我有时得从旁边塌下去的枕头才能知道他回来过,自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么急着走,一则是因为六哥的忙碌有了收获,有了那些东西的线索。二则是因为发现二夫人的娘家拐弯抹角的一门亲戚与随王麾下有关连,怕她万一有什么口风漏出去。当然这不必讲给魏攸听,他也知道不能多问。
这几日借着这里落脚,倒是平安。估计四哥那边没露馅吧,反正皇帝就坐在銮驾里,隔了珠帘冕珠看不清楚。又有秦涌从旁打点着。
六哥这地儿寻得其实挺好,一个挺偏远的别苑,又临时来了一帮人避家中大兴土木的,再添上我们来投亲访友也没什么稀罕的。即便随王知道那几只船虚虚实实,也不会在当下腾得出手花大力气来找我才是。
“六哥,你寻到什么线索了?”看六哥现在的样子,并不喜我过问他的事情。可这一件事,让我被随王掳去,我着实想知道。
六哥有点犹豫,我拉着他的袖子说:“六哥,我帮你揭破随王是冒充的,你就告诉我这个嘛。”
“干嘛想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好奇,如果一点不知道也还罢了,知道了一些不知道一些挺勾人的。而且我近来着实无聊得紧。”这是真的,自从知道老爷闻风而遁,不知避到哪处深山去了,我的心放下来就一直很无聊。
“十一,我觉得你的心玩野了。”
“嗯,有么?”好像是有一点。
六哥从马车里的大迎枕上转过身面对我,“以前再是把你拘在屋里做针线活什么的,你都不会直喊闷。可是这在魏府才几日,你就喊了两回闷。”
“的确是闷嘛。你不喜欢,我就不问了。”魏夫人淡淡的,二夫人又一副想要巴结的样子,我跟她们都没话说。
“我是怕你的心野了,以后收都收不回来。这回要不是情况特殊,一定先送你回京,安安稳稳的呆着,而不是跟着我东奔西跑的。”
我想起那个疑问,到底是放手还是不放手。现在看来,也不用问了,肯定是不放手的。
此时,他有大事,我也是因为情况特殊才跟着东奔西跑,不然我早就要说走的事了。看这样子,他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就要把我弄回京去的了。
“魏夫人挺可怜的,当初也是明媒正娶的,怎么就红颜未老恩先断了呢?”
六哥盯着我,知道我是拿魏夫人在说事,清冷的说:“拢不住男人的心,那是她没本事。”
“怎不说是男人喜新厌旧。”我回嘴道。
六哥一时无言。
“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厌旧,我两岁前不记事,十岁不到就在别苑,都亲眼看到了几位姨娘进门。”你的嫔妃只会比老爷的妻妾更多。
“这个,都是这样的。可是夫与正妻,皇帝与皇后如果恩爱,那就是乾坤正位,妃妾是根本没资格妒恨的。只要你肯用心,我不信在后位上你压不住那些妃子。”
“那姐姐呢,我怎么去压她?于公,她于你有恩情;于私她是我亲姐。”我想起随王说的占着碗里看着锅里害我们姐妹失和的话。
“仁宗爷宫中有四对姐妹花呢。”
我知道,但那要么是姐死妹继,要么同列妃位。哪有我们家这样嫡女为妃,庶女为后的。
“六哥,你现在大事当前,咱们先不说这个了。”
第66章
六哥掀开车帘,立即有人骑马靠近,“去,给老四带个话,让他带着林小姐一起起居,不过要做得隐蔽些。”
厄,这是要让十姐姐冒充我吧。她跟我长得本来就有些像,再动些手脚就更天衣无缝了。算一算,我要是被救出来就奔銮驾而去,这个时候也是到的时候了。唉,恐怕六哥那些心腹都早就知道我跟他睡一张床了。只是委屈四哥了,看得动不得。
不过,十姐姐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了,他们成亲的时候也不会有太监和老嬷嬷在外头等着取落红的白布。厄,这个,这个嘛,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回头看他们着不着急成亲就知道了。说不定我很快又可以当小姨了。
“想什么?一脸贼忒兮兮的。”六哥突然伸手捏住我的鼻子。
我把他的手抓下来,“我想翠侬跟绣鸾呢。”可不能告诉他我刚才在想什么,倒不是因为他会老冬烘觉得我不该想自家姐姐姐夫的促狭事。而是,很可能把他带往那一方面去想。我现在一点不想跟他发生什么。
我诈死又跑了这么一趟,都好几个月了,甚至都出过华禹了。可是六哥还是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说我爱他爱得不够,不肯用心去接受后宫的生活。
他怎么就从来不肯心平气和的和我坐下来,好好的问我一句:“十一,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就知道用他认为最好的方式来爱我。给我这天下最尊贵女人的位置,那就代表他的爱比山高比海深么。我已经当着他的面把话明着暗着掰碎了说了,他怎么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给我后位就是对我最大的爱护了。
是,我小时候说的是不给人当小老婆,可也不是说我要给一个有一大群小老婆的男人当大老婆就满足了啊。
我还气鼓鼓的呢,他就直接给我变脸,“你就会在我面前想这个,想那个的。你走了这么久,你想过我没有啊?”
那当然是想啦,而且出乎我意料的频繁。我原本以为我对六哥,其实男女之情没有那么深的,多数是从小到大的情分。结果总是不经意就想起他来,还多是十三岁以后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那高高的宫墙,姐姐和子珏,六哥那堆妃子,更重要的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皇家与林家的关系。郎舅之间、舅甥之间牵涉进朝政局势,甚至是储位之争,还有那背后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我就心惊胆战。
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在我看来,不需要功成名就,但得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夫妻之间能够互相体谅、信任、忠实。生几个孩子,能健康聪慧,亲戚之间有事的时候互相帮衬无事的时候相互走动。
像老爷也好,六哥也好,这类抱负太大的男人,通常会让跟着他们的女人吃苦头,还是大苦头。在我看来,凤冠霞帔,诰命夫人甚至是皇后之位都是不能弥补那些伤害的。
我留恋幸福的小生活,可也不是就不能放弃。但是要我接受一种新的生活,也要给我点时间嘛。我十岁就被关起来,到现在十五岁了,也没人正式教过我如何管家理事。老爷和大嫂几次有心都被琐事打断。我再聪明,遇到的事也有限啊。做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前路有多少陷阱,多少绊子在等着,就这么步步紧逼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是,我没有信心。六哥口口声声会爱我一辈子,可一辈子太长了,我实在是没信心。
下颚忽然被人捏住,“问你话呢,又溜号到哪里去了?”
我盯着他,连随王个陌生人都能知道我要什么,你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就是回避知道,只要我按你的方式过活。
六哥不在眼前的时候,我是想的很明白的,也很理解他的做法,可他在跟前,我心头就有怨气。
我把六哥的手捉下来,就送到嘴边,想咬他两口解气。他目光一闪,我下巴又叫他捏住,还意味不明的冲我笑,把他的那两只指头伸到了我嘴里,看起来是任我咬的样子,可是我压根动不了下颚,只能任着他的指头在我嘴里搅动,拨弄我的舌与齿。
在他娴熟的拨弄下,我的身体颤栗起来,就算开始时不知道他要干嘛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那几个月在宫里,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这种颤栗我并不陌生。
等到六哥把他的手指退出去,我已经浑身瘫软的只能靠在他怀里了,他身体也有点紧绷,好半日才平息下来。
“这个该死的随王,阴差阳错我们不是这个时候大婚,不然岂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