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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苍不由一滞。
随即呷了口白兰地,冷声道:“说。”
“前阵子日本浪人殴打前商会会长的事,民众去追凶,中途有人拦截,帮助浪人掩饰行踪。”说到这里,方锦如沉了声音,抬头望着兆苍的眼眸,一字一顿道,“那庇护和帮助日本浪人的人,是你吗?”
兆苍薄唇蠕动了一下,却收回了要脱口的话,反而在一瞬之后淡淡道:“你认为呢?”
四目相对,空气似也要凝滞,却隐隐有花香袭来。
脚下厚密的长绒地毯柔软得像要将人陷进去,方锦如终于在片刻沉默之后,缓缓开口道:“我认为不是,我只是求你一个答案。”
兆苍冷笑一声:“你若真认为不是,又何必问我?你是在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卑鄙小人,对不对?”这话说到最后,已经蕴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方锦如被他说得哑然,侧头不语。
兆苍拿着酒杯仰头就是一大口,又顿时把酒杯摔到门口,冷声道:“半夜三更的,你就是来问我这个?”
VIP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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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如回眸残忍一笑,道:“不,我还要告诉你,不论那事是不是你,你我已被陷在其中,二十一号,也就是后天,我会带人去你的云乐大饭店门口闹事。”
兆苍似没听清,皱眉道:“你说什么?”昏黄灯光从侧后方照在兆苍脸上,映得他面容明暗分明,目光里凌冽如冰。
方锦如又淡淡说了一遍。
咫尺之距,就如同遭他强吻的时候。
可是此时,他的眼眸却又像是无底神的漩涡,要将周遭所有光华都吸引进去。
方锦如周身有些发冷。是惹怒老虎了么?
愣神间,兆苍方才如火的怒意却似倏地消失,反倒爽朗笑了两声,轻声道:“我知道了。”旁的,却不再多言。
方锦如在流光中向着兆苍的侧脸望去,他的轮廓淹没在融融的色调中,刀削般的鼻梁下巴,但是却自带着一股慑人的冷意。
莫名地想解释,方锦如还是小声说道:“当时那情形,黄四爷逼得我骑虎难下,我不得不应允了。我这特意来告诉兆老板你,就是你本就有通天能耐,定能压下这滔天风波,我参与在这事中,也是迫不得已。本来我就有八分相信那袒护日本人的不是你,如今问了你,便也笃信了十分,这其中我是有错,但是现在告诉你,让你提前预备,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我不知道?八分?将功补过?”兆苍将方锦如话里的令自己不满的词汇一一挑拣出来,却又摇头哂笑。
方锦如微微悚然,光线不明,看不清着他蕴着的是薄怒还是奚落,只觉似危险步步迫近。
咚咚——
门上忽地两声叩响。
兆苍去开了门。廖青峰端着红茶进来,搁在桌上,对方锦如笑道:“二少说怕你饮酒不适,之前就交代我,特意叫我备了红茶,若是你晚上来,就煮上热茶让你暖胃解酒。”
方锦如心中一动:“若是我不来呢?”
廖青峰摇头一笑。
方锦如这才了然,自嘲般地摇头叹道:“我真天真,我还以为我这是来通风报信,其实今天那晚会上发生了什么。早有人与你们打过电话了是么?你们本就一清二楚是不是?”
兆苍并不回答,反而走到床前,负手而立。轩昂身影却并未被软软睡袍遮掩,英气冲冲。
廖青峰这时注意到门口地上有散落的玻璃杯,洒了一点残酒,沾湿了地毯的边角,幸而玻璃杯并未破碎。他自然地走过去捡起来,又放在桌上,似善解人意般冲着方锦如眨了眨眼,苦笑了一下。
“你走吧。若是想知道真相,我安排你明天亲自去看。”兆苍也不转头,立在窗前说道。
廖青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顾太太,我送你出去。”
方锦如望了一眼兆苍,他却没有再望来。只好跟着廖青峰出了门。
窗前的兆苍透过窗子,看着院中薄光映照下的那黑丝绒外搭着白衫的背影,似有几分失神。
过了片刻,廖青峰回到屋内,道:“二少。你交代我的已经都安排下去了。”
兆苍这时已转回到沙发上慵懒坐着,道:“不仅要找到当时打人的日本浪人。还有中途突然冒出来拦截的那伙人,也要去查,动作要快。”
廖青峰道:“我知道,既然是黄四爷做的戏,他一定会将那些人早就藏起来了,我已派人尽力去挖。他贼喊捉贼,我们却给他来个反客为主。”
兆苍点点头:“明日带方锦如去看。”
廖青峰目光注视着玻璃杯,道:“二少,既然你早就知道,又何必为难她?”
兆苍抬眸一笑,却不语。
心中叹了一声,一袭黑裙,优雅若黑天鹅,我倒是想看看,那平静水面下,双蹼要努力到什么程度。
黄公馆内,黄四爷忽地恼怒地挂了电话。
罗复春在一旁一惊,倚在他的身侧为他轻轻捏着背,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刚回来,你这又是和谁斗气呢?气坏了可不值。”
黄四爷沉声道:“那帮愚蠢的日本人,那个西野良田,帮了这个小忙都要跳到天上去了,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提醒他把那几个猖狂的日本浪人藏好,他居然话里话外,满不当回事!”
罗复春修长手指拍了拍黄四爷的心口,道:“消消气,消消气。”
黄四爷伸出枯手覆在他的手上,喘着粗气道:“希望这帮狂徒不会坏了事。”
在黄四爷说话的这工夫,城南的一处长街上,本已四下悄寂,却突然被三个日本浪人的笑闹声打破寂静。
这三个人手里还拎着酒壶,嘴里哼着咿咿呀呀的日本调子,勾肩搭背地走着,跌跌撞撞。
长街上,却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窸窣脚步声。
由远及近。
一个日本浪人一个激灵,揉了揉脑袋,瞪起醺然醉眼四下一顾,却突然傻了眼。
他身边的两人被他猛戳一下,都是睁开半眯着的醉眼。
顷刻间,像是鬼魅一般,黑影已经围了上来。
一片黑色人影掠过,阴风呼啸,光线昏暗,只听着“唔唔”几声的日本浪人的闷叫,再转眼,这几个浪人就不见了踪影。长街已空。
是时,是二十号的凌晨三点多。
而到了二十号上午八点,西野良田正在窗明几净的寓所里,刚刚坐到餐桌前准备用餐,他的早餐是一碗白米饭、一小碟墨斗鱼汤煮的芋头、一小碟白水煮的青菜花和一碗蘑菇酱汤。
他刚刚拿起汤匙的工夫,忽然电话响起,他拭了拭手,接起电话,电话那端的话,却让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食物噎住。
他稳了稳情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我交钱给你,你把浪人还给我们?”
电话那端语气带着奚落,道:“是啊,现在全城都知道我们兆老板协助了你们日本浪人,我们兆老板的意思是呢,你拿着三十万辛苦费,来将你们的浪人接回去,若是不然,等到有人来闹了。我们就只好交人出去了,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就全不能保证了。”
西野良田的脑袋似乎还处于停滞状态:“等等。可是我们的浪人何时去了你们那里?”
“嘿,你这人挺有意思!”电话那端笑道,“全城如今都知道是我们兆大老板藏着你们日本浪人呢,你们自己人倒不知道了。下午一点,三号码头仓库。带钱来!”
“你们,你们,”西野良田脑袋气得嗡嗡作响,“你们这是敲诈!绑架!你们胆敢公然和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你们……”
啪——
电话那端已经挂断。
西野良田抖着手,仁丹胡颤动。快步在房里踱着步,回到餐桌前,看着寡淡的食物。却突然气得一扬手,哗啦啦碗碟碎裂声,汤水洒了一地。
二十号下午一点。三号码头仓库。
中午正炎热的时候,骄阳似火,喊着号子装卸货的工人此时都已休息。只在仓库门口坐着三两个人,像是正在打盹。远处海面上隐约传来汽笛声,在沙沙的海浪声中倒仍显得尖利。
明媚阳光铺洒在仓库门前的开阔地上,有两辆棕色汽车疾驰而至,从车上陆续走下来八九个日本人,走在前面的赫然就是西野良田和加藤明太郎。加藤明太郎及他身后的几个人腰间都佩着军刀,走起路来嚣张跋扈。
一行人大咧咧地到了仓库门口,仓库门口斜倚在地上的那三两个壮汉,见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将仓库门打开。
西野良田犹疑了一瞬,加藤明太郎却双目通红,按住刀柄,挥了挥手,带着身后一众人径直往里走去,西野良田只好也跟着进去。
仓库门一关上,外面的声响全被隔绝,只从一排高高的小窗里透进光,在光束里,尘埃乱舞。
迎面正中央站着十几个穿着短衫的年轻人,个个都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凶恶。
西野良田冲着他们喊道:“交出人来!”
“呵呵。”一阵笑声突然传来,随着笑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从那人群中徐步走了出来,细长的眼睛略眯着,阴郁之中透着杀机,脸色沉沉,“你带钱来了么?”
“你是谁?你就是兆老板?”西野良田问道。
“哈哈哈!”那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不是兆老板,我姓廖。废话那么多,钱呢?”
西野良田冷哼一声:“廖先生,你们勒索也要看看对象,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不是好惹的!”
廖青峰讥诮道:“西野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兆老板帮助了你们日本浪人逃避了追捕,我们也有兄弟去拦截而受了伤,这医药费、辛苦费,总少不了吧!”
西野良田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们浪人那时候根本不是你们帮忙的!去帮忙拦截追捕的也不是你们的人!他们本来明明自由的,是你们昨夜里把他们又绑架了!”
廖青峰侧了侧头,将手拢在耳朵旁,似听不清,道:“你说什么?不是我们兆老板帮忙的?难道不是我们兆老板在庇护你们日本浪人吗?”
西野良田一滞,转了转眼珠又怒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廖青峰笑道:“我不清楚。”
加藤明太郎一张紧绷的脸早已青筋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