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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去死吧。”
“死”字出口的瞬间,她的小手已把离她最近的傢伙的内臟和大肠一併扯了出来,洋洋洒洒地淌了满地,散髮着浓烈的难以名状的气味。没有人知道,手无寸铁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知道眼睫眨瞬之间,便已成了这副地狱景象。
“啧,真是臭死了~”她做出嫌恶的表情,然后将一手的黏腻全都涂在了第二个人的脸上。
“怪……怪物……怪物啊啊啊啊啊!”第二个刽子手惊恐地乱挥着武器,却怎么也砍不到那个可怖的怪物。
小女孩极不愉快地抠下了他一对眼球,放在手裡掂来掂去地玩着:“讨厌啦,什么怪物嘛,人家是可是神来着!”
“饶……饶了我吧……求你!”沾着血浆的眼球里充满了恐惧,而与眼球远远分离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他不明白,爲什么像屠宰猪狗一样屠宰了那么多人,今时今日被人屠宰的却是他。
“饶了你……可是妈妈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又对她做了什麽?”小女孩悠然一攥拳,便有无数不明液体从指缝间爆裂流出洒了那男人一嘴。“全部吃下去,我就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在她看不到的死角,一枚恶毒的箭矢已经瞄准了她。那样的位置那样的距离,当她发现的时候就会成为一具尸体。弓弩手这样想着便将弩弓拉满,而蠢笨的女孩还在处刑台上玩着虐待撸贰<傅绻饣鹗闵涑觯帕粤云瓶罩缓蟊手钡厣浣怂暮笮摹
就在同一时间,他的胸膛也被什麽东西穿透。
诶?他疑惑地低下头,便看到一隻小手从他的心臟位置穿了出来。
他艰难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小女孩正对着他微笑。
这不可能,他放暗箭的位置距离处刑台足足隔了几栋楼那么远。
而且……她不是已经被他射死了吗?
当他再度面对处刑台的时候,便看到站在那裡的女孩犹如虚像般破碎了。
怎么会,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明……
“你啊,真是慢得像蜗牛一样。”
不等他说些什麽,他的心臟便被她掏出,残忍地扔在了地上。
少女没有心思清理肮脏的地板,瞬间又出现在芙蕾莎的身旁,为她披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衣裳。
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训练有素的僧兵们唰唰唰抽出千百把刀刃包围了处刑台,他们已经得到了命令,如有必要可以将这女孩与魔女一起乱刀砍死。包围圈有技巧地慢慢缩小,就算这女孩多么厉害,双拳也难敌四脚。
芙蕾莎下意识地将她挡在了身后,但是小女孩却走上前来亲了亲芙蕾莎的唇,向她借走了一个吻。
“果然,要保护母亲需要使出父亲杀戮的力量呢。”女孩这么说着便走向了凶恶的僧兵们。
“心之慑? 绝对服从!”
话音一出,便激起了阵阵惨痛的哀嚎。僧兵们当着她的面将刀刃送进了彼此的胸膛,依次倒下让出了血的道路。
都民们惊恐地四散逃窜,却看到“天使军”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是圣都有史以来戒备最森严的一天,几千只魔物早就得到了主教的命令将这座城团团围住,以防圣女或是有人劫走圣女逃跑。
“天使!快救救我们,天使!”人们跪在地上乞求,但匆匆赶路的魔物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将他们踩碎了。
千万双竖瞳一齐盯着那娇小的女孩,就算她再怎么神奇,那身体也还是人类的肉身。它们发出了威胁恐吓的鸣啸,如果她现在跪地求饶,还有资格作为它们的玩具活下去。
少女望着几十倍几百倍高于自己的傢伙们,闲极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你们……可别死得太快哟!”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其中一隻魔物,那隻魔物便轰隆一声爆裂开来,炸成了细碎的肉屑。
是恐惧抑或是愤怒,无数隻魔物共同向她站立的位置攻去。精心铺砌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巨坑,而那女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黯淡无光的夜晚呢。”她站在最高的魔物头顶仰望着辽阔的天空,“只是不管多么深沉的黑夜,总有天亮的那一刻。”
魔物的利爪飞来,似乎打算将她打落下去。谁知她却轻轻盈盈地躲开,然后又落在了它的脑袋瓜上。那些飞的走的魔物一起来支援,她便当着它们的面将这巨魔从头到脚一撕两半,让它的左眼看到了它的右眼。
愤怒的咆哮转化成了恐惧的哀鸣,比那巨魔弱小的魔物们纷纷四散逃命。
“诶?你们不陪我玩了吗?”
小女孩难过地哭了出来,哭到最后却又笑了出来。
“神威? 三千灭尽!”
她将柔嫩的小手按在了地上,冷酷无情的灭杀之光便以她为圆心四方疾驰而去,圣都的大街小巷里瞬间绽放起了壮丽的血肉之雨。有一隻魔骨鸟试图飞向高空逃窜,她便浮上了天空揪住了那东西的头,然后带着它以惊人的速度俯衝下大地,把那丑陋的脑袋也按进了地底深处。
绝对的速度,绝对的力量,压倒性的差距,这单方面的屠杀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血色之舞,优雅,轻松,不费吹灰之力。
接下来,便是去处决这一切悲剧的元凶。
她舔了舔粘在脸上的血液,然后赤着双脚向中央教廷走去。
末日审判(不论是多么漆黑的夜晚,总有天亮的时候) 内容
中央教廷大门洞开,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到来。
当她走进那神圣而虚伪的建筑时,一百零八盏烛台沿着长廊依次点亮,管风琴奏出的圣乐正在空旷的穹顶间迴荡。她赤脚前行,光洁无瑕的地板也倒映出她年轻的模样。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高殿堂,但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杀戮的决战场。
路终于走到了尽头,而瑟斯连正在那裡等她。
他掀开斗篷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半是人一半是魔的脸庞。忽明忽灭的烛火映照得他分外妖异,而恢弘的圣乐则衬得他的步伐更富魔性的味道。
瑟斯连在这场悲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并不关心,她只知道阻挡她前进步伐的,无论是人是魔还是其他的什麽东西,都是需要葬送的对象。
“不过是人与魔的杂种,也妄想阻拦我么。”冰冷的话语从薄而娇嫩的唇间吐露,淋漓的鲜血也顺着白皙的小手淌下。
“人与魔的杂种,”瑟斯连喃喃自语地迎着她走去,“事到如今被别人这样说,我也再不会难过了呢……”
“是啊,因为死人是不会难过的。”女孩说着便用手臂贯穿了他的胸膛,快得令他眨一下眼睫都来不及。
黑色的羽,就如同黑色的雨,被破坏的瞬间纷乱狂舞,随后不久又再度组合,在空中飘飘荡荡,凝聚成了瑟斯连的模样。
“看,这就是半人半魔的身体,无论被伤害多少次,无论被撕裂多少次,都是没有办法死去的呢。”他悠悠地说着在天上对她伸出了手,就像邀请淑女跳舞的绅士一样。
她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扯下地来,一次又一次将他撕成粉碎,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復原了。
“很麻烦,对吧?这样子的话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呢。”他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轻轻踏出优雅舞步,却不料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念出了富有力量的字眼:“心之慑?地狱回想!”
瑟斯连怔了怔,然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现实模糊成了迷蒙的雾气,而往昔痛苦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地狱……那该是什麽样子。
是从出生的那天起便被母亲抛弃吗?
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也有很多获得幸福的机会。
是被人发现再生的能力后一次又一次折断了手臂玩弄吗?
不是,那还远远不够。
是因为长得好看就在孩子的年纪被无数男人奸污了一次又一次吗?
不是,那时候还有名为希望的东西存在。
那时,是那个男人斩杀了所有伤害他的人,并对他伸出了援助的手。
那时,他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
那时,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没有血缘却仍有温暖的家。
但是,命运终于在他的眼前毁掉了一切,并借着他的手毁掉了那个唯一让他感受过希望的男人。
这之后便只剩下永恒的绝望。
……
“是叫做瑟斯连吧,你愿不愿意到我这裡来呢?”混沌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男孩子擦干泪眼抬起了头,看到的是逆光下灿烂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因为他是个被世界所不容的存在,无论是人,还是魔,都绝对不会接纳他这样的异类。
可是,眼前这个出身高贵的男人却让他跟他走。
……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你的容身之处,我,我的妻子和儿子都会接纳你的,来吧。”男人对他伸出了手。
他猛地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抱着一个男孩子对他微笑。男孩子年龄还小,只是在向他伸着手,口中含糊不清地嗫嚅着瑟……瑟……连……脸上笑得比他的母亲还要美丽。
……
血,无尽的血,到底是谁的血?
瑟斯连捂住了发紧的头,却看到一片人间炼狱。
最尊敬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环绕着他的是几十万部下忠实的尸体。
他们被人出卖了,出卖他们的人却是男人的兄弟。
“瑟斯连……我好想回去……好……想……再见他们母子一面……哪怕一面也好……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吗?
——对,任何代价。
——好,没关係,即便是地狱我也会陪你到最后。
然而等他们再次回到了圣都,看到的却是比地狱更残酷更绝望的景象。
……
泪水久违地流出了眼眶,瑟斯连却笑着说:“小小姐真是太过狡猾,竟然连别人的内心都要窥视呢。”
“不然又怎会知道你们是如何堕落成今天这幅摸样?”女孩站在他的身后观看着往昔的映像。
“知道了,就能原谅?”瑟斯连人类的那部份不免自嘲。
“不,知道了才能找到你人类的这部份,找到了人类的这部份才能杀死你,也才会允许你轻易地死去!”
她说着再一次用手臂贯穿了瑟斯连的胸膛。这一次飞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