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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尚的不卑不亢,让琦爱多少有些慌张,赶忙转移了话题。就在姬南把恩尚吃光的碗拿到洗漱台的时候,恩尚抢先一步站到了洗漱台前。
“我来洗就好,妈妈你进去吧。”
“哦,那阿姨你去仓库帮我拿瓶红酒吧,要2000年产的。”
琦爱好像早就打算好了一样,指使姬南去拿瓶红酒来。姬南点了点头,对恩尚比划起手语。
—老实一点。
姬南刚一走出厨房,琦爱就神秘兮兮地问恩尚:“你妈妈刚才说什么了?”
“说夫人您人特别好……”
琦爱笑了笑。
“说谎,我对你妈妈可不怎么好。女儿倒是挺伶俐的。”
琦爱转身走出了厨房。恩尚总感觉自己很凄凉,其实洗个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明以前也经常洗的。一直以来,妈妈都是在这种待遇下工作的吗?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对妈妈……恩尚的眼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恩尚刷完碗,回到了保姆间。姬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困得直点头,手上却没有停下熨衣服的活。恩尚扶着姬南躺到了褥子上。
“别醒了,接着睡吧。剩下的我来。”
恩尚心疼地看着姬南半闭着眼睛用口型说着“谢谢”,然后心情复杂地、仔细看了看这间日后还要住一阵的房间。
恩尚用空盒子做了个收纳箱和书架,把带来的行李大概整理了一下。姬南干完家务回到保姆间,看到整理后的房间,很是欣慰。恩尚从行李箱拿出了一包杏仁,递给了姬南。
“给,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让我一边想着你姐姐一边喝酒的时候,当下酒菜吃吗?
“这东西减肥效果超好的。我打算重新开始打工了,妈妈你先吃这个把肥减掉,然后勾引一个有钱男人吧。这是我们能从这里搬出去的最快的方法。”
—好的,就这么办。
恩尚因为姬南的配合而扑哧笑出声,然后哽咽起来。
“……对不起,妈妈。我居然抛下你一走了之……原谅我吧……真的很对不起,妈妈……”
姬南安静地抱住了恩尚。恩尚被姬南拥在怀里哭泣,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姬南好像在说没关系、没关系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恩尚的后背。恩尚安静下来,默默地在妈妈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对恩尚来说,时间过得很快,根本没时间去悲伤,每一天都是兼职连续剧。在做咖啡、扫除、接待客人中,恩尚忙碌地度过着每一天。偶尔,她还会拿出叹送她的T恤,回想在美国度过的那些如梦的时间,但也仅此而已。恩尚的生活,就是每周会打进卡里的23万元。对于生活在现实生活中,而不是在梦里的恩尚来说,还债是最重要的事情。梦,只能被藏在抽屉的最里面。
对叹来说,时间过得很慢。他会站在与恩尚一起走过的路上,傻傻地望着好莱坞标志;或者听着舒缓的音乐,走在校园里。偶尔,他会站在恩尚的角度,去仔细留意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叹一个人吃着三明治,看着恩尚曾经站过的泳池边,还有恩尚留下的捕梦网,反复回忆着关于她的一切。
叹蜷缩在长凳上,目光空虚地看着远方,突然低头看了看随笔本。
他总是在想象,对那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得痛苦的人们说,对总是弯着腰在书房走来走去的爸爸说,我想回家;对孤独地坐在床上,想念着自己的妈妈说,我想您了;对冷漠地站在窗边,送走自己的哥哥说,我相信你至少为我心疼过一次。这样就足够了,叹一直以来安慰着自己,这样就足够了。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念那里的一切,非常想念。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的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拨通了电话。
“尹室长,是我。”
叹打着电话,眼神异常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空荡荡的教室里,叹站到老师面前,拿出了随笔本。看着叹把随笔本放在桌子上,老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随笔本。
“你终于打算交了吗?”
“是。”
哗啦啦,老师翻看着叹的随笔本,目光停在了最后一页。
“这段时间,谢谢您。”
叹深深鞠了一躬,走出了教室。随笔本最后一页,只写着一行话:
“One who wants to wear the crown; bear the crown。”(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究竟是什么,让少年一夜之间成熟了?老师久久地注视着叹离开校园的背影。
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韩国。叹走向入境处的脚步,并不轻松。他很清楚,自己日后要面对的事情有多沉重多痛苦。
“欢迎回来。美国的饮食很可口吗?比订婚仪式的时候长高了不少,都不敢认了。”
载镐高兴地迎接着叹。看着载镐的笑脸,叹多少有了些勇气。
“您也一切都好吧?”
“帝国集团安好,我就安好呗。会长一定会很高兴的。夫人都打了四个电话来了。一会儿上车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先去我哥那儿。”
叹是为了不再躲避,才决定回来的,所以,应该先去见见哥哥。
“谁?你说谁来了?”
就在女秘书慌张地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叹和载镐推开社长室的门走了进来。元保持着看材料的姿势,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叹。
“……我回来了。”
“要待几天?”
“……我打算留在这里。”
“问你要待几天。”
不是提问,而是命令。虽然叹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很心痛。
“你去美国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还是说没能理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明明知道,还回来干什么?”
“……我好想家里人,好想家……”
“学小孩子耍赖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都好,我不会回去了。让我在这里混吃混喝吧,让我留下吧,你所担心的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什么?”
元很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则冷到了极点。
“我所担心的那种事是否会发生,不是你区区一个庶子所能决定得了的。别嚣张,给我听好了:有一件事很明确,就是你已经错过了我给你的机会,同父异母的兄弟能够和睦相处的机会。你回到家里来,就代表着这层含义。”
叹的眼神在动摇。
“不想回去?那就留在这里吧。我能对你怎样,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
元用尖锐的眼神看了看载镐,站起身走出了社长办公室。
“会长还在等你。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路上小心。”
载镐安慰般拍了拍叹的肩膀,跟着元走了出去。现实比想象的更残酷啊。叹被孤零零留在原地,像已经习惯了这场面一样,自我安慰着。
“儿子!让我看看,看看我儿子的脸。”
琦爱咋咋呼呼地捧起了叹的脸。
“……我回来了,父亲。”
“回来了,坐吧。”
“你怎么能习惯性地无视你妈妈的电话!”
叹刚坐下,琦爱就贴着他坐下来声讨道。
“干吗总找我?父亲对你不好吗?”
“你老爸?就知道嫌弃我打呼噜。前两天还被扇了耳光……”
琦爱把说出口的半句话又咽了下去。
“反正就是,你妈妈我非常伤心。”
“你妈妈的做派,还是老样子。房子住得还凑合吗?我让他们多费了点心。”
姬南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她把端进来的茶放在茶几上,退出去之前偷偷瞄了一眼叹。金会长、琦爱,还有叹,并没有在意走进来的姬南,继续说道:“房子……太大了。白天太亮,晚上则一片漆黑。”
“一片漆黑?真是,怎么让孩子住那么黑的地方!”
与情绪激动的琦爱不同,金会长看起来很从容。
“漆黑一片就能看清楚星空了吧。那,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学到点什么东西?”
突然,叹想起了哥哥的样子。
“我……只是一直在玩。”
听到叹的回答,心情变得糟糕的金会长,皱了皱眉。
“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
“好。”
叹别无他法。想要留在这里,只有尽可能让父亲失望才行。
真是时隔好久才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三年前,这里看起来比现在更大。现在才感觉真的回家了。琦爱跟着叹走进了房间。
“看我儿子个头长得真高。妈妈不在身边,居然还能长这么好,这倒是让妈妈有点失望了呢。在美国有没有交到很多朋友?黄头发的人?”
“胸大的人。”
“没沾毒品吧?”
“太贵了。”
“嗯。我儿子,真是越看越优秀。对了,听说瑞秋去过美国了。”
瑞秋的名字从琦爱嘴里说出来,让叹听起来很不自在。他故意开朗地笑了笑。
“妈,我先洗个澡。记者招待会等会儿再开,好不好?”
“哦,抱歉。阿姨,你也快点收拾完出来吧。”
保姆在一旁整理着叹的行李,把需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听到琦爱的吩咐,说了句“是,夫人”,然后站了起来。从一堆换洗的衣服中,叹拿回来的恩尚的那双袜子,突然掉了出来。男孩儿的行李里居然还有女孩儿的袜子,保姆笑了笑,又拿起了那双袜子。保姆出去之后,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他把捕梦网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到了窗边。看着随风摇动的捕梦网,叹回想起恩尚。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风景,看着窗外,他不知不觉就安下心来。
恩尚坐在庭院的石墙上仰望着星空,在想她还能否重新回到那个梦境中。她把珍藏在钱包里的那张飞往美国的机票拿了出来,即使没有机会再去了,即使没有机会回到梦境中,她仍希望能够珍藏起那段回忆。她觉得,生活至少能够容许她珍藏这段回忆。她拍了张机票的照片,上传到了脸书上,还有一行饱含着内心悲凉的文字:
就像无法证明我曾存在于昨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