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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一座显然是个大院子的门前停下,庄致远又快速下车,绕过去替叶雪冰开了车门,极小心地把她迎了出来。
“这里?”叶雪冰困惑地问。
庄致远微笑着向她示意,她顺着他眼光看去,见院门上方的门匾被鲜艳夺目的红绸遮掩着,一根连着红绸的长绳垂在门前。庄致远走过去,拉扯长绳,红绸飘下,露出了门匾上金光闪闪的四个仿宋字——爱心孤儿院。
“啊——”叶雪冰若有所悟地张大了嘴。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庄致远温柔地说。“叶雪冰院长,你难道不愿意邀请我这客人进去参观参观你的孤儿院?”
叶雪冰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里噙满了泪花。
“我已经吩咐人去收找在上海滩流浪的孤儿,过几天这里就会人满为患,从此你将再也不有清闲日子了。”庄致远又说。“我当上了商会长,这是第一件回馈社会的事。我相信,也是你的心愿。”
“致远——”叶雪冰有些梗咽。“我还以为你随口说说,没想到你——”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从没随口过。”庄致远正色道。“行善也需要钱,当时如果有钱,我早就替你建起孤儿院了。我接收了华金亭的产业后,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孤儿院办起来。这是我现在力所能及,先让一些无父无母的流浪儿们有饭吃有地方住。雪冰,今后我还要争取赚更多的钱,只有这样,才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穷人。”
他建孤儿院,除了向叶雪冰表示爱意外,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夺取了华金亭商会长位子,社会虽然有些惊讶,也还能接受,但他接管了华金亭在上海的所有产业,早迟都会有人垢议。特别是那些特种行业,青楼、赌场和夜总会,说不定叶雪冰得知后首先就不会接受,的怪他也得先给叶雪冰打预防针,让她在心里留下印记,他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行善。同时也向社会证明,他庄致远是个充满爱心的人。
“上天会让你如愿的。”叶雪冰感动地说,又叹道:“可惜,象你这样有爱心的人太少了。”
“走吧,进去看看吧。”庄致远说。
进门后,是个宽敞的大院子,几个工人正在修建简单的儿童游乐设施。
“这方面我不懂,今后需要添什么设施,由你这个院长自己定,每月我会按时拨给你足够的款项。有什么特别的需要,你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致远,你想得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叶雪冰已经感动到了难以言表的地步,深感庄致远这样的男人太少了,如果能与他一起生活——想着这,她的脸又飞起了红晕。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当好你的院长就行了。”庄致远笑道。“我陪你去看看你的院长办公室,就不知你满不满意。”
“满意,一定满意。”叶雪冰慌忙说。
“还没进去,你怎么知道满意?”
“只要是你办的,我就满意。”
办公室宽敞简洁、窗明几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几张椅子,三个立式书柜和两个矮资料柜,几张藤椅和一个茶几。墙角还有一个高高的花架,放了一盆吊兰,窗台放了几盆花草。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请名家写的“爱心”二字。
“知道你爱朴素,又是孤儿院,所以布置得很简朴。”庄致远说。
“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叶雪冰激动地说。
“来,你坐。”庄致远指指办公椅说,见叶雪冰犹豫,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这是你院长的位子。”然后自己退到桌前。“爱儿孤儿院院长叶雪冰女士,到你这里报到的第一个孤儿,就是我庄致远,请你收留。”
“致远——”叶雪冰一阵激动,如果不是隔着桌子,她很可能已经忘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四十二章 半局棋缘(1)
从何三被捕到现在,松下代子一直生活在内忧外患的困境中,为了摆脱困境,她甚至舍身满足令他恶心反感的胡九龙的性欲,但局面却毫无好转,反而因华金亭的判断失误,直转急下,使她几乎陷入了绝境。
如果不是自己突发奇想,略施小计,拖延了组织派来上海要员的行程,组织要员来上海之日,正是她倚仗的华金亭倒台之时,那她的下场,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她与组织首领联系过多次,但首领一直没告诉她将到上海的要员是谁,这本身就是个极不正常的现象,再加上一船鸦片的损失,亲弟松下介雄的背叛,她在上海逍遥的日子从此就将彻底结束。现在,这个要员在东京搜捕子虚乌有的松下介雄,为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要员一旦知道受骗上当,必定会大发雷霆找她算账。因此,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抓住庄致远这根救命稻草。只要与庄致远建立了联系,她就有了对抗要员的基本条件。
对庄致远和白天云这两兄弟,她都产生了极大兴趣,只要抓住了其中一位,她就立于了不败之地。她对男人最锐利最有效的武器,是她的绝代姿色和令男人如痴如狂的床上功夫。从她与白天云和庄致远接触的初步感觉看,庄致远对她的姿色并没表现出兴趣,而白天云则流露过明显的惊艳,虽然白天云身边有个姿色并不逊于她的米佳妮,但她相信,米佳妮与她受过专门取悦男人训练的床上功夫相比,无疑是个青涩的女人,只要白天云与她风流一次,一定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但是权衡之后,她仍然决定主攻庄致远。直觉告诉她,庄致远才是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绝代枭雄,而且又已经取代了华金亭的地位,有了震慑组织的地位和条件。她对自己的姿色充满着极大信心,相信只要施展浑身解数,是有可能令身边并没出色女人的庄致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且,即使这招失利,她还可以同庄致远摊牌。
从运河回来,她终于感到了一次扬眉吐气的喜悦。当华金亭在庄致远的淫威下屈服,决定退离上海时,她当机立断作了她一生中最果断也最正确的决策:劫杀华金亭,夺取华金亭随身带走的财物。
当她把从华金亭船上劫掠的财物带到她在码头附近利用农舍建立的密点清点时,她笑得几乎合不上嘴。华金亭随身银票、黄金、古董字画,其价值远超过损失的那船鸦片,而这些钱财,她一分也不会给组织,足够她在上海滩建立起自己的独立王国。
华金亭留在上海的产业被庄致远接收,但她手上的这些钱财,并不比这少,而且全是可用资金,不象庄致远掌握的不动产,还得靠经营才能产生利润。可以说,华金亭一生的积蓄,她和庄致远平分秋色了,而且她比庄致远更实惠。
不过,想起华金亭倒在刀下时的眼神,她多少仍然有几分戚然。
那晚的行动,干净利落,她至今认为没留下丝毫痕迹。
当她带着手下闯入华金亭所在的船舱时,华金亭正在灯下独酌独饮。
见黑衣蒙面的她闯进,华金亭竟咬牙切齿地说:“庄致远,你好狠,一定要斩尽杀绝吗?”
“不是庄致远,华爷,是我。”松下代子拉下蒙面黑巾,甜美地微笑道。
“松下小姐?”华金亭猛攻吃一惊,手中的酒杯跌落,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如同往常一样,坐到华金亭对面,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我说怎么会被两个小瘪三玩得这么惨,原来是松下小姐在暗中操纵。”知道已经死到临头,华金亭反而镇定了下来。
“你错了,华爷。”她巧笑盈盈地说。“白天云是人杰,庄致远是枭雄,他们处心积虑,精心策划,你输给他们,并不意外,你毕竟老朽了。我和他们毫无关系,起码现在毫无关系。”
华金亭冷哼一声,心里后悔莫及,对松下代子这头母老虎,他早有预感,但却一直没下手,总想制造机会,假他人之手解决。
“因你的决策错误,造成了一船鸦片的损失,使我陷入了内外交困的绝地。华爷富甲一方,又已经快进坟墓,这些钱财也用不着了,代子急需,所以对不起你了。”
“要钱,好说,何别这样子?”
“其实,从华爷不再与我上床开始,华爷就开始了对我的防范,我早就心知肚明。谋杀姜青松时,骑摩托的蒙面人反而连我的人也击杀,华爷你解释是胡九龙泄私愤,我假装相信了。华爷,你不想想,我真这么傻吗?没有你的点头,借一万个胆给他胡九龙,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另搞一套。但华爷你到底是意图,代子至今仍没想明白。华爷是想把这秘密带进地狱,还是给我作个解释呢?”
“事到如今,已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华爷,今天我是决定给你坦白,我之所以决定走这一步,最主要是你在与白天云与庄致远的较量中彻底败了。我本来还想倚靠你,与我组织内对我不利的人相抗,但你败了,我只好另找倚靠,我看中了庄致远,准备与他结为盟友,但我知道你心不死,我怕你会在暗中破坏。我已经输不起了,所以只好先解决了你。”
“你们日本人真是豺狼心性,我后悔没早动手。”华金亭说。“我看你早晚也会裁在姓庄和姓白的手里。你们都属虎,天生相克,一山不容二虎。”
“公虎和母虎,是有可能合为一体的。”
华金亭长叹了一声,摇摇头,缓缓把手伸进怀里,伸手装作去拿酒杯,这种小动作怎么能瞒的了受过专业训练的松下代子,华金亭的手刚伸进怀,松下代子的刀已刺进了他的心脏。
华金亭当即魂归太虚,但死不瞑目,死死盯着松下代子,她用手替他合上了眼,又拉出他伸进怀里的手,见他手里紧捏着一个红绸包。她好奇取过红绸包打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打开看后,顿时傻了眼,竟是一朵连掉在地上恐怕也没人会捡的蚕花。而且这朵用蚕茧剪成花瓣叠缝起来的蚕花,做工极其粗糙稚嫩,松下代子做梦也想不到华金亭这个雄霸上海滩二十多年的霸主居然当成了宝贝珍藏,临死之前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它。
其实,每个人都有他人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