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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冲、苏婉和上海警局的办案专家立即参与到调查之中,石明哲陪着白天云听取当地警方的情况介绍。
“得到报案后,我们就赶来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太湖水寇作的案。”当地警长说。
“不可能,太湖水寇没有这种能力。”石明哲立即插话道。“华金亭随行有二十多位持有武器的保镖,一般的太湖水寇恐怕连抢劫的念头都不敢起。”
“是。”警长恭敬地说。“这一带虽常有水寇出没,但多是抢劫单行和没带保镖的船只,只要有五六个保镖随行,水寇就不敢轻易下手。所以,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否定了水寇作案的可能。从现场堪验情况看,这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劫杀。其一,杀手全都用刀,几乎是刀刀制命,杀人手法很专业,显然受过极严格的专业训练;其二,随行的二十多个保镖,几乎没什么反抗就丧了命,可见杀手对被害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其三,岸上足迹显示,杀手来自上海方向,作案后,又是往上海方向撤走。所以我们认为,不是简单的劫财杀人,而是有预谋的劫杀,而且,凶手应该是从上海跟来的。”
“分析正确。”石明哲赞道,瞟了白天云一眼,见白天云脸色极为难看,立即就闭了嘴,他打定主意少说为佳,以免惹火烧身。
“我们到船上看看吧。”白天云沉声说。
于是,当地警长殷勤地领着白天云和石明哲上了船。
船上的状况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尸体,与警长所讲基本一致。
“怎么不见项冲和苏婉?”白天云问。
“他们上岸去了。”白天云带来的一个资深警官说。
“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卷走。”另一正在堪查的资深警官说。
从船上的情况看,杀手确实没遇到什么抵抗,劫杀进行的异常顺利。
经过白天云带来的办案专家细心查找,在船上仍没找出丝毫可供分析判断杀的线索。
几个小时后,当地警方已经结束了现场堪验,要把船拉走撤离,白天云和众警官只好上岸休息,等项冲和苏婉回来后,便于返回上海。
“唉,一无所获。”白天云眺望着古镇方向叹道。
“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凶手是上海来的。”石明哲应了一句。
白天云的心情越加沉重,凶手是上海来的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上海一定会舆论大哗。不管此事是否与庄致远有关,当人们对华金亭之死拍手称快冷静下来之后,人们会思考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华金亭,而大哥庄致远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如果真与庄致远无关,这个黑锅也会背到水落石出的一天,庄致远背黑锅,也是就他背黑锅,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他和庄致远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知道他们在联手与华金亭较量。商会大会那天,他带着警察到会向与会者施加压力,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他设下陷阱剿灭九龙帮缴获鸦片,黑衣蒙面人就残酷血洗九龙帮堂口,又从他的包围圈里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庄致远刚把华金亭从商会长位子赶下台,逼走华金亭,华金亭又突然在运河上被残酷劫杀。这个对手太可怕了!
他甚至还认为,这个对手在有意向他和庄致远头上泼污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项冲和苏婉的身影终于在田野上出现了,在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当地农民。
白天云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项冲和苏婉不会无缘无故带人回来的。
果然,走近后,项冲兴奋说道:“白局长,终于有了发现。”
所有在吸烟休息的警官们听后,都兴奋地围了过来。只有石明哲仍然付冷眼旁观的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发现。在警局会议室,白天云让项冲去联系小火轮后,就骑摩托独自出去,他就感到极不正常。
原来,项冲和苏婉并没到发案的船上堪查,而是上了岸,到附近农舍走访去了。跑了十几个独立的农舍,终于有所收获,居然被他们找到了一个现场目击者。
目击者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当晚因偷吃了家里准备用去换盐的鸡蛋,被父亲痛打,逃出家门,躲到他家停在河岔芦苇丛中的渔船上睡着了,后被运河上的动静惊醒。
因劫杀准备充分,几乎没遇到反抗,也就发出什么声响。男孩并不知道运河船上发生了,第二天才得知运河上的船遇到强盗,死了很多人。
项冲和苏婉费了很大劲,才从男孩嘴口弄清楚了他的所见所闻,归纳起来的两点:一,杀手中有不少女人,他们扛着从船上劫掠的东西经过芦苇荡时,男孩听见了女人的说话声音;二,杀手说得话,男孩根本听不懂,项冲和苏婉让男孩尽可能摸仿,初步可以断定是日语。
渔船隐在芦苇荡中,又是夜晚,杀手根本没有想到。
第四十章 谁是凶手(2)
白天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两点太重要了,女人和说日语,杀手是什么人,已呼之欲出。只要能排除大哥庄致远的嫌疑,他就如释负重,感到了一阵轻松。而且目标已经明确,污水也泼不到大哥身上。
感动之余,白天云把身上带的钱,全部给了这户渔民。
项冲、苏婉和众警官都感到振奋,有了目标,有了方向,就再也不用大海掏针了。
石明哲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干得真漂亮!连转移视线的证人安排好了。
他在认为他的判断已基本成立,白天云与庄致远是最大的阴谋家,早就萌生了争夺上海滩霸主的野心,一直在暗中培植力量,白天云从海外回来,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局。甚至白天云是英国皇家警官学校毕业,都有可能是骗局的一部份,谁能证明他确是从英国皇家警官学校毕业?没人能证明。
再就是,楼定山行刺姜青松,庄致远替代挨了一刀,庄致远不但毫发无损放了他,还让他成了他的贴身保镖。在剿灭九龙帮时,斧头帮的人出人意料出现在现场,凶狠地搏杀鸦片船上的日本人。说不定这个斧头帮本身就是庄致远早就布下的棋子,所以庄致远一当上商会长,就把斧头帮改为三合会。斧头帮的这些身怀武功的人,是完全有能力轻易劫杀毫无防备的华金亭一行,而且,庄致远说不定还另有暗藏的武力。
种种迹象都证明,白天云和庄致远是两个心思极其缜密,布局极其巧妙,手段极其高明的绝代枭雄。雄霸上海滩数十年无人能与之争锋的华金亭败在他们手上,也就并不奇怪了。而且,不仅华金亭被他们玩了,连叶宗元、姜青松和汪少甫也被他们玩了。
项冲和苏婉虽然是白天云忠实的追随者,他认为他们还没有忠心到参与阴谋的地步,那个渔家男孩,说不定早就被发现,才有意用女声说话,有意说几句日语,这样就轻易把目标转到了日本人的身上,而且也显得合情合理。但是,日本人是华金亭的合作伙伴,他们怎么可能用这种方法劫杀自己的朋友?
想着这些,他不由得一阵阵心寒,知道一旦被他们察觉,凭他们的才智和实力,掐死他如同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从此他必须装傻,一个对他人毫无威胁的人,才会寿终正寝。
严格说来,石明哲不愧是资深老警察,他的分析已基本接近真像,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把白天云与庄致远等同起来。但这也怪不得他,在所有人眼里,白天云和庄致远本身就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
在返回上海的途中,石明哲回到舱内闭目养神,白天云仍站在甲板,他现在的心情与来时已大不相同,不但郁闷压抑一扫而光,连华金亭撤离上海而因突然失去目标产生的空空荡荡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心里又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只黄雀不简单。”白天云对站在身边的项冲和苏婉说。
“黄雀后面还有猎人。”苏婉说。
“他们已经露出了痕迹,也就不可怕了。”项冲信心十足地说。
“这只黄雀是个绝顶高手。”白天云说。“我看,从我出任局长,针对华金亭的布局开始,他识破了我的意图,所以才在我们围剿九龙帮时,趁火打劫,血洗了九龙帮,当我们赶走了华金亭,他又乘机劫杀。他把我们当着打鬼钟馗而坐收渔利。”
“从出手之狠之毒看,他显然是华金亭胡九龙的仇人。”项冲说。
“不,如果真是日本人,问题恐怕不是华金亭胡九龙仇人这么简单。”苏婉思索着说。“鸦片走私,日本人是供货商,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日本女人松下代子又是华金亭的坐上宾。所以我认为这中间一定有某种我们尚不明了的奥妙。”
“这是一个极其邪恶的人。”白天云说。
“松下代子?”项冲问。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白天云说。“上海滩既然是冒险家的乐园,就不断会有各种冒险家冒出来。”
“我们就斗斗这些冒险家。”项冲豪情满怀地说。
白天云点点头,极目远眺。
从商会长办公室出来后,刘文昌和朱宝堂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他们都感到这个庄致远,虽然比他们小了许多,但比起老奸巨滑的华金亭还要可怕。在庄致远面前,他们感到自己如同蝼蚁,而庄致远是个恐怖的巨人,他们竟然生不出丝毫反抗念头。
“我从来没遇过这么可怕的人物。”朱宝堂感慨万千道,“他只要看我一眼,我的心就发颤,仿佛他的眼光会停留在我的心里。”
“我也想不通,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这么狠毒的手段。华金亭就是个令人害怕的人,他却比华金亭更可怕。”刘文昌说。“可笑你朱兄还曾经想把他拉为自己的人,说不定他把你吃了,连骨头都不会吐。”
“刘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连华金亭都被象傻子般的玩,我又算得了什么。”朱宝堂苦笑道。“我们现在是同病相连,不要看他嘴上说得漂亮,还不知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如果他要吃了我,你也跑不掉。你我的把柄都在他手里。”
“说相信他的话,华金亭不是他杀的?”刘文昌问。
“他这种人,只有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