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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俩败俱伤,得不偿失。”
华金亭的这番话,麻廷贵心领神会,胡九龙虽仍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听。
胡九龙一冲进华金亭会客厅,麻廷贵便立即站起让坐。他每次单独来见华金亭,华金亭都会让他坐下说话,他清楚这是对他的恩宠和信任。但他公开身份仅仅是胡九龙的师爷,在华金亭面前,并没有落坐的资格。所以胡九龙一进来,他就华金亭的管家恭敬站立在华金亭身后一样,垂手立在了胡九龙身后。也正因为他很懂分寸,从不逾矩,胡九龙才没感到他有什么威胁,否则按照胡九龙的性格,早就暗中除掉了他。
胡九龙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刘文昌和朱宝堂又连袂而来。他们也是得到何三出事而赶来的,因此一脸的忧虑。
刘文昌仪表堂堂,高大壮实,虽五十出头,但看起来只有四十余岁;而与他年龄相当的朱宝堂,因干瘦矮小,反而显得如六十的人。
多年来,刘文昌和朱宝堂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每次来华府,都相约连袂而来。他们俩人私下说,一个人面对华金亭,那怕华金亭和颜悦色,也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俩个人在一起,会感到自在一些。其实,在他们心灵深处,都有种隐晦的想法,生怕对方与华金亭走得更近,自己被边缘化了。
“何三落到姜青松手里啦?”听胡九龙说完之后,华金亭淡然又问了一句,眼光还有意无意瞟了一下麻廷贵。他虽然心里十分恼怒,但脸上却毫无表情,他这种高深莫测不惊不怒,是刘文昌和朱宝堂的最怕。
感受到华金亭眼光的麻廷贵,想起刚才自己还为何三打包票,他的腿不由得发了软。
“是一个叫庄致远的商人协助姜青松抓的何三。”胡九龙愤愤地说。“我派了四个人去教训他,还被他把我的人打了回来。他明知道何三是我九龙帮的人,还敢帮着姜青松给我们作对,分明是没把我九龙帮放在眼里。没把九龙帮放在眼里,就是蔑视华老的权威。我一定要灭了他。”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是得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上海滩真正的主人。”刘文昌插话道。“凡是蔑视华老权威的商人,都该在上海滩清除。”
“廷贵,你帮九龙设计一下,惊动不要太大。”华金亭吩咐道。
“知道了。”麻廷贵恭敬答道。
“他还是商会会员。”胡九龙说。
“哦。商会有这个人吗?”华金亭问朱宝堂。
“去年入的会,很年轻,二十六岁,属虎的。”朱宝堂在商会负责发展会员,又天生记忆惊人,立即把庄致远的生肖报了出来。他知道华金亭的那个隐秘习惯。
“既然是商会会员,这件事就暂缓,我得见见他。”华金亭说,能成为商会会员,必定已有了一定的身家,而且他既然明知何三是九龙帮的人,还敢出手帮助姜青松抓捕,必定有所持。接着,华金亭又向身后的管家吩咐:“中秋赏月的请柬,给这个庄致远送一份去。”
“我马上就办。”管家答道。
见胡九龙露出不以为然神色,华金亭说:“我们现在主要的威胁,来自有叶宗元暗中支持的姜青松,没必要节外生枝。凡是与我们作对的人,都得连根拨除,但得分轻重缓急,一步步来。听了九龙讲的情况,我有种预感,这个庄致远恐怕是个人物。”
“华老英明。”朱宝堂拍马屁道。“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姜青松,何三落在他手上,他可是人赃俱获,就有了对付九龙帮的理由。何三又一直主管鸦片生意,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吐了口,后果不堪设想。”
“何三是我的兄弟,我知道他是条硬汉子,他绝不会出买我。”胡九龙拍着胸口说。
“胡帮主,不要把话说得太死。在警察的严刑拷打下,他挺得过一天,难道还能挺得了永久?人都是肉长的,都知道痛,当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事,我看再硬的汉子恐怕都撑不住。”朱宝堂忧虑地说,他和刘文昌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胡九龙这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所以说话直截了当。
“你——”胡九龙猛地站起,对刘文昌和朱宝堂在鸦片生意上只入股分红,而险却是他的九龙帮在冒,他早就不满。每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被他们拿去,他就心痛不已。曾多次向华金亭报怨,但华金亭却对他说,钱要大家赚才能安全长久,并要他处好与刘文昌和朱宝堂的关系。
“九龙,坐下。”华金亭抬手示意,胡九龙狠狠瞪了朱宝堂一眼,重重坐了下来。华金亭接着说:“朱副会长的话很有道理,看到了人性弱点,在酷刑下能不开口的人少之又少。不过,这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
“妈的,他姜青松都欺到头上来了,得给他白刀子进去血刀子出来。”胡九龙气爆叫道。
“姜青松背后是叶宗元,要动就一起动。”刘文昌说。
“如果俩任警局长都不得死于非命,时间又隔得不长,一旦把政府彻底激怒了,恐怕并不是好事。”朱宝堂说。“至于用上次的方法逼叶宗元下台,能不能有效,还很难说,我们自己经济损失也很,我觉得应该慎重。但我首先表个态,只要华会长下了决心,我朱宝堂绝不含糊。”
“破釜沉舟的做法,确实要慎之又慎。”华金亭沉呤着说。“从目前情况看,还远没有那么严重。叶宗元虽看起来比他的前任稍有点心机,但要同我斗,他还差得远。他这种政客,玩玩政治,喊喊冠冕堂皇的口号,也许还行,玩阴的,哼哼,我没把他放在眼里。那个姜青松,我看就是个丘八,尽管抓了何三,他也玩不出什么名堂。中秋赏月,我已经邀请了叶宗元和姜青松,他们还得客客气气来参加。九龙,明天你去一趟警局,看他敢把你怎么样!”
“我——”想到何三已被姜青松人赃俱获,胡九龙有些心虚。
“你放心大胆去,他绝对不敢扣留你。廷贵,你陪你们帮主去。”华金亭冷笑着说。“第一,何三携带的鸦片并不多,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第二,何三是个人行为,与九龙帮毫无关系。你们一定要理直气壮强调这点。何三个人犯法,不能打在九龙帮身上。”
“高,实在是高。”朱宝堂由衷赞道。
“万一何三已经——”胡九龙仍感心虚,但话刚出口,就看见朱宝堂脸上讥讽的神色,立即闭了嘴。
“如果何三连一天都挺不住,算你瞎了眼,你就活该!”华金亭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凶光,吓得胡九龙再也不敢吭声。“你们都走吧,让我静一静。”
刘文昌和朱宝堂立即离座并肩而去,胡九龙还想单独留下来向华金亭说点什么,但坐在太师椅上的华金亭已闭上了眼,他跟了华金亭二十多年,知道华金亭这是告诉他,没必要再同他说什么了。他只好悻悻离去,麻廷贵恭敬地跟在了他身后。
等众人走出了会客厅,华金亭才睁开眼,低声向管理吩咐了几句,管家立即匆匆离去,喏大的会客厅只剩下华金亭一人时,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地步,是在一次又一次腥风血雨的较量中走过来,每次较量,他都是胜利者;每次胜利,他的实力就壮大一次。
这一次,他仍然充满了信心,叶宗元一介书生,姜青松一个丘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是极为恼怒,他已经过了六十,早该轻轻松松享享清福,却还得为生存绞尽脑汁。他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权势虽大,但实际上是坐在火山口,不知道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因此,他人生最大的失败,就是至今仍没有物色培养出一个能代替他主持大局的接班人。
这不能不说是个极大的遗憾,也是他开始萌生出逐渐漂白自己念头的原因。
第六章 警局变故(1)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洒进,长谈了一夜的庄致远和白天云刚有点睡意,忽然听见别墅大门传来米佳妮与元大畏的声音。
“小姐,你不能单独出去,太危险。”
“我必须出去,我已坚持了八年,从没间断过。”
“昨天九龙帮的人来闹事,你是知道的,就在花园里炼炼吧。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老板交待。”
“这花园太小,最多能做做早操。”
白天云和庄致远睡意全无,立即跑了出来,见元大畏把穿着运动服的米佳妮拦在门前。晨光中的米佳妮,精神抖擞地活动着肢体。
“表哥,上海有这么可怕吗?”看见庄致远和白天云,米佳妮问。“我出去跑跑步也会有危险?”
“也许比你想象还要可怕,时常发生漂亮女孩神秘失踪的事。九龙帮在上海确实是无恶不作。不过,照我分析,昨晚没出事,早上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庄致远说,昨夜他和白天云彻夜长谈,另一个原因是俩人心中的弦都紧绷,随时准备应付九龙帮的突袭。“天云,看来我的分析没错,华金亭暂时还不想动我。”
白天云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庄致远示意的元大畏已闪身让开了门。
“表哥,我跑步去了。”米佳妮说着,跑出了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跟去陪她吧。”庄致远对白天云说。“她既然决定留下了,这护花使者,你就当定了。虽然男女情爱的事,我不懂,但我看得出,她决定留下,多半原因是因为你。她实际上是在美国长大成人,接受了美国人的思维方式。据说美国人的思维方式与我们中国大不相同,中国的女子含蓄羞怯,美国的女子爽直胆大,你应该能接受。”
白天云笑笑,连皮鞋也没来得及换,就向米佳妮追了出去。
因怕自讨没趣,白天云保持着距离跟在米佳妮后面,发现了他的米佳妮有意加快了速度,但他仍能几乎保持着等距离。等到他们跑回时,俩人都汗流浃背湿透了衣服。湿透了的运动服突显了米佳妮身体丰盈的轮廓,看得白天云的心一阵悸动。不过,当米佳妮眼光转向他时,他立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早餐后,庄致远让元大畏驾车送白天云去警局。
白天云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