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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上绣的是月季,出自菱香之手,她特意为搭配这套衣服而为。皇上看过之后摇摇头,只见他从御枕下抽出一块手帕,两块手帕放在一起比较。一眼就看出是块女人的手帕,绣的是一株紫色幽兰,不止是眼熟,而且是熟得不能再熟,不正是我在赫桢府上时照着屋里那棵墨兰所绣,这可是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绣品。
我本想拿过来仔细端详,他一把收回枕头下,“那日朕手伤,你缠在朕手上,它是朕的御用之物,别想动它。”
我张口结舌,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我还不能碰,问题的关键是我已经失去那种再绣出一块一模一样值得炫耀的灵感了。
本想费些口舌争取回来,不想吴良辅在屋外请示,子时到了,皇上该更衣前往祭祖礼佛,不得已只好伺候他穿好朝服,恭送他出门。寻常人家除夕夜吃饺子是在子夜时分,而皇上要忙到将近寅时才能吃上饺子。
“墨兰,朕到时会吩咐御膳房把饽饽送过来,等朕回来,我们一起吃。”这是他出去前交待的话,我除了说“谢皇上恩典”,我还能何如?我一方面感叹得到皇上青睐是件苦差事,另一方面我又感叹得上天眷顾做天子也是件苦差事,生病了也不能好生歇息,要守的规矩也不少。
要不趁此良机,我便顺手牵手帕,让它重回主人的怀抱?当即我做贼心虚地四处看看,便走到皇上床前,从枕头下抽出手帕,匆匆扫了一眼,撩开长袍快速塞进裤兜。他已经宣布这是御用之物,我现在的行为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至于吧,按理说,他才是强取豪夺,我不过是拯救手帕让它物归原主而已。
我就是在这种忐忑不安地自言自语中飘进了顺治十四年,新的一年就此开始。
听到太监“恭请皇上回宫”的尖声尖叫,我快速站起身,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稍微整理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居然趴在座榻上睡着了。皇上才踏进暖阁,御膳房的太监就端来了饽饽,而此时的皇上更是憔悴不堪,他不耐烦地催促吴良辅赶快给他收拾,他要到床上躺着。
有一霎那我觉得他已经累得忽视了我的存在,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要知道我现在眼睛里、脑子里可全是我的床的身影,那么亲切,那么安详。
“朕累了,身体乏得紧,皇贵妃,给朕拿一个饽饽过来,朕吃个意思就行。”他可倒好,迅速打理完坐在床沿,接着发号施令。
按照习俗,这饽饽里都会藏着小金币、小金元宝,皇上每年都会吃到这样的好彩头,当然这种精准概率靠的是御膳房太监的作弊。现在皇上就吃一个,而且还要吃个意思,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一盘饽饽中选出货真价实的那个呢?即便不止一个,可也不至于整盘都是内藏玄机的饽饽?
就在我为难之际,吴良辅走了进来,我灵机一动,笑着对皇上说:“皇上,吴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也沾了些皇上的福气,还是让吴公公伺候皇上吃个福上加福的饽饽吧!”
我的媚笑果然有些糖衣炮弹的效果,皇上准了,而吴良辅也不负众望,皇上吃的那个饽饽里就藏着一个小金元宝,在我的提议下,皇上把这个小金元宝赐给了吴良辅,吴良辅叩头谢过皇上,他谢我时,眼里那争宠的醋意削减了许多。
皇上躺下后,我没有如愿以偿地回宫休息,反倒是大家都退出去,我独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着他。他握住我的手不愿松开,好几次我以为他睡着了,想把他的手拿开塞回被子里,他眼虽是闭着,可我一动,他就轻声说道:“别走,留下来陪着朕。也没旁人,你上床来躺在朕身旁,歇一会儿吧!”
我确实很疲倦,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坏了乾清宫的规矩,更何况与他躺在一起我还能心安理得休息吗?上次受伤,他宿在承乾宫,我整夜惴惴不安,算了,我还是宁愿坐着,“妾妃不走,一直在这,皇上安心歇息吧!”
待他完全入睡后,我伏在床沿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感觉有手指在轻抚自己的脸颊,睡意顿时全消,我猛然睁开双眼,只见皇上已经坐起。我赶紧站起身,他却拽紧我让我坐于床沿,然后忽然从身后揽住我的腰,身子贴紧我的后背,头靠在我肩上不说,直接就把脸贴到了我的颈部。他一做出这些亲昵的举动,我就如坐针毡,相敬如宾地和平相处不好吗?
他嘴唇粘到我耳边,“辛苦你了,朕觉得身子好多了,这几日朕就不宣你过来,好好在承乾宫养着吧!”
小碌子送我回宫的路上,东方天色已现出纯纯的鱼肚白,阵阵寒气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虽说全身腰酸背疼,可头脑清醒不少。
正月初一,皇上先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行礼,然后在太和殿前接受文武百官的拜年,中午有盛大的宴会款待群臣,晚上还有家宴,总之行程满满当当。
我也要赶着回承乾宫梳妆、换吉服,到时候后宫的妃妾们还要随皇后去给皇太后以及太妃们请安、拜年,中午在慈宁宫饮宴,晚上又是乾清宫的家宴。
小碌子离开时,我慷慨地打赏了他,看着他喜笑颜开远去的背影,大娘的箴言在我耳边响起:“出了宫,没人待见太监,可在这宫里,还真要重视他们。别看是一群奴才,可就因为他们在宫里,一不小心就能让你阴沟里翻船,只要呆在这宫里一天,就别对他们吝啬,不求他们给你什么好处,只求别给你挡道就行。”
☆、第二章 温柔陷阱
行礼、跪拜、饮宴,场合不同、名目不同但形式大致相同,虽热闹非凡,节日气氛浓烈,可不免让人倦怠,特别是宴桌上虽是美酒佳肴,但却食不知味,身份的差异隔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始终觉得拘谨,缺少家人之间的那种亲切感。
纷繁复杂的新年庆贺总算告一段落,迎来闲懒的时间,惬意也悄然而至。晚上沐浴后,身穿淡紫的寝衣坐好,菱香帮我打理一头青丝,头发渐干时,她拿来一瓶用兰花提炼而出的香泽,在我发上均匀抹了少许,兰花芬芳的清香扑鼻而来,连我自己都沉醉不已,菱香接着又帮我把两鬓边的头发挽到后面,其余的长发继续披散在后。
从枕头下拿出“盗”回来的兰花手帕,怎么也学他一样把枕头当成窝藏之地,不禁嘲弄自己依葫芦画瓢。要不要重绣一块,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放回去,这样不就安心啦?可我为什么要送他手帕呢?那日因他受伤,一时情急缠在他手上,我可没打算就此送他缠他一辈子。可他不是已经把手帕封为御用之物了吗?万一知晓我的偷窃行为,后果会不会很严重?这几日他果然没有宣召,可见前朝事务确实繁忙,肯定顾不上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拿着手帕在床上翻来覆去、絮絮叨叨,最后手帕覆在脸上,神思恍惚,好像有点要去找周公下棋的味道。
迷迷糊糊中听到屋外宫女给皇上请安的声音,我忙不迭爬起,慌忙向门口走去,而皇上已经跨步进来。
请安之后我注意到他不露声色仔细打量着我,仿佛头一次见我。诧异于他从上到下对我的观察,不禁暗自询问自己,我是不是看起来挺奇怪?
忽然,他一把抢走我手中的手帕,“难怪朕寻不着,猜着就是你拿走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猝不及防的我不甘心地嘟囔道:“皇上,这本就是妾妃的手帕,理应物归原主才是。”
皇上坐下来,摊开手帕,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南苑手伤,朕觉得值了,你哪次见到朕,哪次不是如惊弓之鸟,恨不得早早逃之夭夭,唯独这一次,你却主动牵着朕的手,为朕清洗伤口,看你温柔、专注的神情,朕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就怕惊了你,你又会逃走。回宫后,朕每每看到手帕就觉伤感无限,为什么这么好的女人不能留在朕的身边?为什么朕就没有这种福气?为什么皇额娘要把你许配给别人?”
内心一颤,有种莫名的触动,我咬住下唇,头低垂,久久才吞吞吐吐开口,“皇上,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也是常惹你生气吗?”
他哑然失笑,“可不是吗?第一次在瑜宁府上见你,举杯独醉、轻狂无礼。在宫里,为了婉晴居然和赛琪大打出手,甚至还敢义正言辞教训朕。你的醉态、你的狂妄、你的谨慎、你的笑容、你的聪慧、你的眼泪、你的悲伤、你的温婉、你的······唉,朕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姿态万千,多见一次就多一种模样,朕就多一份好奇,也就盼着多一次相见。”
又来了,最近他不仅得寸进尺做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就连说话也是过度情真意切羞得人无地自容。不用说,我现在脸上又是火烧云的景致,心跳又开始不正常地横冲直撞,明明是夸大其辞的甜言蜜语,怎么会腻得我手足无措。
“过来,坐到朕身旁来,朕闻着你身上好像是兰花的味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我没有小鸟依人般偎依过去,反倒是躲开两步,左言他顾,“皇上,妾妃出去催催菱香,怎么半天也没把茶端上来,磨磨蹭蹭。”说着,不等他开口,我便胆大妄为地朝屋门口走去。
我的手刚碰上门,就听他喝道:“站住,朕不想喝茶,你敢跑出去试试?”我站住身,出也不是,退也不是,“乖乖过来,手帕的事情或许有商榷之处。”
没有选择,只得返身回来站在他一侧。突然他把手帕递给我,我伸出手想拿过来,谁知他立刻收回,情急之下我迅疾地抓住手帕一角,冲他得意一笑,“还给我吧。”
皇上的双眸盯着我,两簇火焰闪闪放光,我心一慌,松开手,胆怯地往后退了退。
他收回视线,转向手帕,略微思索,然后说道:“朕突然想玩个游戏,要是你赢了,朕便让你拿回手帕。毕竟也跟了朕一些日子,朕还真是舍不得。”
不就是一块手帕吗?说的像个人一样,大不了送给你呗,我又何必执着。不过以游戏决胜负,倒是有些意思,没准我还能赢呢?于是我便大言不惭地问道:“皇上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