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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并且特许她冠服用汉式,如此恩遇,墨兰你说说为何呢?”
我客套地回答道:“恪妃娘娘知书达礼,深得皇上心悦。”
“少说这些客套话,今儿个哀家遣开众人,只有你我,哀家就是想听听你说些有用的话,但说无妨。”
我想了想,小心回答道:“皇上在前朝积极推行满汉一家,恪妃娘娘出身汉官之家,皇上如此厚待,一则娘娘自身淑德含章,二则可以笼络汉官之心,体现皇上不分满汉的决心。这只是墨兰的拙见,莽撞之处还请太后赐训。”
“说得很好。六月,哀家向皇上提议册立孔四贞格格为东宫皇妃,说起来四贞到宫里也有些日子了,她自小随父军中,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刚烈性子,天长日久哀家也能看出四贞与皇上之间互有情愫,成全了他们也是一桩美事,可谓两全齐美,墨兰你说是吧?”
我暗自思索,太后为何说是两全齐美,四贞格格我见过,如果她与皇上有情那应该是得偿所愿,何以是两全齐美。回想皇上恩遇恪妃的背景,我突然想起四贞格格的身后是广西忠于其父定南王孔有德的旧部,这是不可小视的军事力量,如今大清尚未一统,前明顽固势力依然蠢蠢欲动,如果皇上册立四贞格格为妃,便可直接控制无主之藩。
皇太后不愧是女中诸葛,想想后宫中的诸位蒙古后妃,太后的目的一方面是巩固自家蒙古势力在宫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当然就是稳定蒙古部落,可以让皇上专心对付前明残党。所以就算皇上不喜欢众位蒙古后妃,但在身份、地位上也是给予尊贵与显赫,没有丝毫怠慢。
我不愿明言,只是轻轻点点头。
“可惜,这桩美事也付诸流水不了了之。皇上一口回绝了哀家的提议,再者四贞也坦承自幼父母为其定过亲,只得作罢。”
这次我没有多想就事论事回应道:“太后思虑周全,皇上本可如虎添翼,可惜了。”
见太后不说话,我扭头看向太后,见她眉头轻蹙,眼中闪现愠色,莫非自己说错话,心里有些吃不准。
“你倒是坦然自若,一副就事论事、置身事外的样子。哀家问你,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何一口回绝了哀家的提议?因为你,墨兰,皇上对你念念不忘,即便你是赫桢的夫人,皇上还是不能自已。赫桢阵亡,你操持完家中事务去向不明,皇上心急如焚。得知你轻生未果,皇上便不顾哀家劝阻,一意孤行,执意要哀家宣你入宫,择日封你位列正妃。你倒是给哀家说说看,身在这样的位置,你要如何自处?”
我大吃一惊,原来射出的箭最终还是要指向我。我赶紧起身,跪在太后跟前,“墨兰何德何能,不足于位列正妃。我并无显赫出生,阿玛一介武夫,只是秉着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英勇杀敌,如此身家无法相助于皇上,墨兰及身后家人绝不敢高攀,也决不会心存奢念,还请太后明鉴。太后为我指婚,故谨遵旨意嫁与赫桢。皇上命我进宫,故领旨行事。如今太后问我如何自处,我确实不知,请太后明示,但凭太后吩咐。”
太后脸上的怒色渐浓,“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左一句谨遵懿旨,右一句领旨进宫,合着这一切都是哀家和皇上自作自受,与你无干。怎么,心存埋怨是不是?都是哀家和皇上做主,你只是领命而行,如今就算是皇上不顾一切要封你为妃,你也只是漠然接旨,然后呢?蜷缩在承乾宫裹在你满腹的哀怨中吗?”
“太后圣明,一语中的,墨兰便是如此打算。”我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肯定是疯了,无疑自寻死路,“那日太后准许我出宫,便知我心中所想,原本以为太后心存怜惜会成全于我,可惜我等来的却是嫁与赫桢的懿旨。赫桢战死,我心存愧疚,不免感伤他若娶别人,也不至如此。虽不是我杀了赫桢,可他的命却刺在我心上,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后宫里的佳丽比比皆是,我实在不知皇上为何执意如此,但若了了皇上的随性,对我生出厌倦,把我打发到偏宫冷墙自生自灭便是。”
向来镇静自若的太后居然站起身,气急败坏用手指着我,“你,你,存心气死哀家!原想着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痴痴傻傻的笨丫头。什么,希望哀家成全你?你眼睛被蒙住了吗?看不清楚这是谁的天下吗?莫说你一个小丫头,即便是亲王的命,那也都是皇上的。皇上选秀未结束,就已经盘算好比翼双飞了吗?哀家告诉你,只有皇上不要的才会指配给他人,谁都别想事先就在那动脑子成了自己的好事,什么功成名就、什么荣华富贵都是皇上给的,你明白吗?赫桢战死沙场,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将来妾室生下后嗣皇上自会施恩厚赐。至于你,墨兰,抬举你位列正妃居然还想着自生自灭,你置皇上于何地?既然你那么愧疚于赫桢,好,哀家问你,如果哀家成全了你,可皇上还是如此执意而为,那么你心仪的人会不会像赫桢一样战死疆场,你的心还只是愧疚吗?”
太后的最后一问犹如一块大石头扔过来重重砸在我头上,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如我所愿嫁给了岳乐,那皇上对岳乐又会怎样?皇上对岳乐本就十分器重,假如因为我毁了岳乐甚至要了岳乐的命,恐怕我就真是生不如死。我惶恐地看着太后,嘴唇颤栗,直觉血液倒行逆施,心脏瞬间就要炸开。
或许是看到她的话对我起了作用,太后的恼怒褪去些许,“墨兰,你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上的。把你那些纠缠不休的东西统统清理干净,小心仔细地服侍好皇上,这就是你的本份,你给哀家牢牢记住。”
我呆呆地看着太后,“太后也曾有过年轻的时候,不是吗?情之所动又岂是说干净就干净,我实在愚钝,不知该如何做到。”
脸色稍稍缓和的太后此时再度赫然而怒,“你以为哀家不能置你于死地吗?好啊,既然你只愿意守着你自己,看不清别的,听不得别的,很好,你给我跪好,跪到你想明白为止,否则跪死都不准起来。”说完,太后转身而去,留我呆滞地看着地面跪着。
一个时辰过去,膝盖、双腿失去知觉,太后刚才那些话一直在我耳边呼啸,好似锋利的箭一支又一支接连戳往我身上。
索玛姑姑走进来,跪在我身旁,“墨兰主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勉强扯出一丝苦笑,“索玛姑姑,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墨兰,喜欢你教我泡茶,教我做点心,教我女红,一直跟在你身后学这学那,那样的日子真是简单又畅快。”
她轻声叹气,“主子,你以为太后为何留你在身边,本就是为了皇上。太后见你喜好读书、练字,与皇上爱好一般,再者,为了婉主子你甘愿受罚,对待奴才也是宽容厚道,太后就喜欢你这心慈温和的性子。皇上一次次来慈宁宫请安,你镇定自若,不献媚、不为动,那时太后就打算调教你,日后让你在皇上身边仔细伺候,皇上后宫的女人确实多不胜数,可太后始终觉得皇上身边需要一个贴心的人。”
“墨兰主子,你聪明好学,太后高兴自己选对了人,可时间一长,太后终于看明白你的荣宠不惊并非因为你心如止水,反而是心有所属。太后自然不悦,气愤之情可想而知,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上身边不可多得的肱股之臣,太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成全你,让你得偿所愿。”
我疑惑不解地紧盯索玛姑姑,“那日在南苑,安郡王前来晋见太后,话还没说上两句,皇上就冲进来埋怨太后为何不带你去南苑,竟然允许你出宫回家。太后倒也不急,微微笑说该给你指婚,不能再耽搁你了。不料皇上怒色而起,冲口而出,‘不行,墨兰早已是朕的女人,她谁也不能嫁。’太后惊讶万分,郡王当即也惶惑不安匆忙退下。”
“太后为此伤透了脑筋,皇上的性子太后最是清楚,倔强起来那便是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如你所愿,势必会引起君臣之间的嫌隙,皇上身边得力的王公日渐稀少,所以太后不能轻易冒险。如了皇上的愿,太后也寝食难安,起初皇上对你淡然置之,可不知从何而起,你的一举一动,皇上都是神不守舍,这样的皇上如何专心致力于朝政,太后担心皇上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故不能留你在宫中。”
“太后仔细斟酌选出赫桢,赫桢虽是庶出,可骑射功夫却不弱,几经磨练之后它日必是一员猛将。嫁人随夫,有你这样聪慧的夫人协助他,太后算定皇上又可多出一员得力干将,所以太后坚持把你指给了赫桢。”
“千算万算太后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的心实在难以左右,他就像一团烈火自顾自燃烧,任谁都不能轻易靠近,而你的固执更是让太后始料不及,你情愿化作一潭死水任凭自己被深深淹没。主子呀,你的性子怎么也是这般刚烈呀,你不顾一切扎进那湖水,皇上心急火燎跑到慈宁宫苦苦哀求太后。都说水火不容,怕也不尽然,太后算是明白了,没有你这水一般的人,皇上那烧灼自己的火焰实在是难以平复下来,主子,命中注定,为何视而不见呢?”
索玛姑姑的劝慰没有扭转我的心思,也无法让我去细细体会太后的用心良苦,反倒让我对太后的深思熟虑、精打细算感到可怕,太后不管想什么她的出发点都是江山社稷,在她面前的一个个活人都是棋子,透过她敏锐的观察挖掘出每一个人可利用的能量,然后逐一安排尽量释放,一砖一瓦垒砌大清的稳固江山。
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麻木不仁的我已经不去计较时间的流逝,我只是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也能成为太后的棋子,成为这大清江山的一块基石,一块欲哭无泪的石头。
☆、第十五章 我行我素
门外传来喧嚣声,有人一马当先冲进来,窜到我身侧立刻就要拉我起来。光看见那一身龙袍我就知道来者何人,头也不抬我满脸寒色说道:“皇上请回,墨兰咎由自取,甘愿受罚。”
皇上蹲下身,双眼瞪视我,“你一向对太后恭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