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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刚从外面回来。墨兰,这些日子你为何总躲着我,你在怪我带你去见吴应熊?”
我就知道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我不怪你,只是气自己。”
“墨兰,你对吴应熊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你进宫觐见公主那天所戴的簪子我见过,去年末吴应熊去店铺取货时,恰巧被我碰上,他闪烁其词扯些不相干的,我倒也不在意,只是簪子做工确实精致,我便有了印象。那日看到簪子竟然戴在你头上,你还理直气壮对我说那是你的,我可不就大吃一惊。”
“那个簪子不过是我一时糊涂而已,一场误会,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吧!”
“你能看开真是好,他的身份,他的阿玛,唉,你们不合适。表面上,公主和额驸风光无限,可明眼的人都知道不过是皇上和皇太后对吴三桂的安抚而已。我与吴应熊相识数年,他是个聪明人,别看他整日里与大家混于一起,心思却是高深莫测,大家一起热闹时,他说出的话和他心里想的断不会一致,他是王府世子同时也是留于京城钳制吴三桂的质子,表面上他是享乐偷安,实际上他是忍辱负重,对这些他心里一清二楚。”
“我与吴应熊不知为何倒也有些惺惺相惜,我们彼此不说交心的话,很多事情点到为止,然内心却又十分明白。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对你暗生情愫,朋友归朋友,可若是把你也拉进来,我断然不允。”
洛舒停住了,抬头仰望着那如钩一般的暗月,久久没有言语,我也随他一起看向月牙,此时此刻更显寂静,仿佛连呼吸都掩盖了过去。
“墨兰,自你受伤醒来之后,我发觉你变了许多。我们虽是兄妹,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怨恨的屏障,仔细一想,无非是长辈们的纠葛,可为此我们兄妹的眼中却多出了隔阂。如今我们居然可以一同站在这儿心平气和地说话,当然也不是说我们以前争吵不停,总之我在你眼里看到的多是新奇和接纳,真是不可思议!”
说这番话时,他依旧看着月亮,仿佛与月亮述说一般。我看着他的侧脸愣了一会儿,转而也看向月亮,“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总要成长,该放手就要放手,整理好过去才能重新出发。”
他摇摇头连说两次“不懂”,却又爽朗地笑起来。我快速瞥了他一眼,被他的笑声感染,我也舒展开笑容仰望月亮,然而心里却暗自嘀咕:“你当然不懂,能理解我目前处境的恐怕只有《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了,不过这时候的蒲松龄也不过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恐怕给他讲述我的故事他也会吓得掉头就跑吧?”
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决定逗逗洛舒,“大哥,算起来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你深夜时分姗姗而回,不知你今日约见的姑娘还是那日我匆匆瞥见的那位?还是说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笑容的消失、严峻表情的覆盖瞬时驱走了我的戏谑,向来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他竟然变得很严肃,而且还警惕地溜了一眼四周,莫非是害怕隔墙有耳。
“你看到她了?怎么会?我明明掩好了门,你不会是已经告诉阿玛和额娘了吧?”
这次的试探很有趣,原来也有他上心的人,“匆匆扫了一眼,不过也看得差不多了,大哥的眼光也不过如此,那位姑娘相貌很普通呀!”
“胡说,明明是闭月羞花,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会不会看?”
不由得我哈哈笑起来,看不出这小子还挺用心的,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实话,那天晚上我能快速分辨出那是一位姑娘就已经算我眼神犀利了,至于容貌如何,通过刚才的耍诈,想必也是不会差的。
“你分明没看到,对不对?你这个小丫头,我怎么就中计了?”
我得意地看着他,“大哥,你是认真地吗?按理说你这个年龄也该成亲了,要是两情相悦,就娶回来吧!”
洛舒的眼神、表情告诉我,站在他面前的显然是个天外来客,很快他闷闷不乐,“傻丫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会不懂?两情相悦和结为连理总是背道而驰,想想吴应熊,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说完他竟然自顾自怅然走开了,走出几步忽然停下,快速回到我身旁,“墨兰,不要告诉家里的任何人,我自己倒是不打紧,无非是阿玛和额娘的打骂而已,可她会受伤害,别说出去,好吗?”
他的认真、他的焦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不过是想要开个玩笑,谁知碰到了地雷,搞不好炸得大家遍体鳞伤,气氛霎时变得肃穆、沉重,“大哥,你且放心,既然你特意叮嘱我,我决不会说出去,相信我,我会守口如瓶。”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一脸的落寞让人不解。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恋情,为何他要那么提心吊胆,那么愁绪满腹呢?
回到屋里,坐于梳妆台前,我拿出那支簪子,要还给吴应熊吗?可墨兰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呢?我还是收起来如同之前那样放回箱底吧!于是我拿来兰花手帕包起簪子,又找了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也不知墨兰选这块兰花手帕包着兰花簪子是不是别有用心?然我的出现她的消失注定在她人生道路上发生了大逆转,从此她的人生方向拐向了别处,是好是坏,已经变得不重要,不论是她的路还是我的路,重叠在一起,已经分不出彼此也难分彼此。
☆、第十四章 貌合神离
翌日,带上大娘备下的厚礼,我带着菱香坐上马车,直奔公主府。
来到公主府门口,想想上次我来到这里时,就已为之感叹不已,如今站在它跟前犹感奢华耀眼、富贵戳人!刚想上前请守门人通传,不想好些个家仆走出分立于两边,领头的家奴见我们走上来居然盛气凌人地叫嚣道:“你们是什么人?”
虽极度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嘴脸,可也不得恭谨有礼,还未开口应答,吴应熊就走了出来,见到我们颇为诧异,随即呵斥、教训家奴了几句,家奴立时气焰全消,反轮到他朝我卑微地道歉。如今的吴应熊婚后皇上又封赐他“三等子”的爵位,身份又跃上一个台阶,我们自然是赶快请安。
吴应熊来不及说上一句,就听见公主清脆的声音率先传了出来,“额驸,是谁呀?”
吴应熊毕恭毕敬回复公主,而我和菱香一直保持请安姿势,不敢动弹。公主一听是我,疾步来到跟前,头未抬起我便立刻请安,“墨兰给和硕公主请安,恭祝公主与额驸鸾凤和鸣、幸福安康!”
起身后,我看向公主,她一身艳丽红装,真不愧是新婚燕尔,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正打算让额驸带我到将军府找你,你可真让我生气,正想登门朝你兴师问罪呢?”
我一听马上又要跪下请求宽恕,她却笑呵呵道:“还好你自个儿来了,不然我非好好治你的罪。快随我进去,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公主的话先是让我一惊,随后才又松口气,跟随在她身侧,小心翼翼随她走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宅子。
进入大厅公主便唤我坐在她身旁的位置,才坐下就发现吴应熊一直在我们身后随着,此刻却是恭敬站在一旁,我一看慌忙起身,只听公主淡淡地对他说道:“额驸,我和墨兰说说话,你忙自己的事去吧!”吴应熊低头应声随后徐徐退了出去。
这哪里是夫妻,不晓得还以为他是公主的家仆呢?难怪那晚见吴应熊时,他一谈到公主就颇为沮丧,如今看这样子,我好像能稍微理解他的苦楚了。
才一落座,公主便忙不迭要我给她介绍这宫外好玩的地方,以后她可以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唉,我当初确实是盲目夸下了海口,对于这个三百年前的京城我也是初来乍到的新人,那时在宫里的描述不过是我的想像加上现代生活的一些乐事,如今公主要一一兑现,我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陷阱。
“公主,不用这般着急,如今你已是一家之主,来日方长,慢慢来,哪能把所有的快乐一下子就玩了,细水长流,岂不是乐足一生吗?”为今之计,我只能这样哄着她了。
“墨兰,岳乐哥哥带你进宫来看我真是太好了。说到宫里,如今皇后被降为侧妃,我也算出了一口怨气,你知道吗,多亏了你的指点,我可是受益不浅。”我不明就里地看着公主,听她兴高采烈地给我讲述起来。
那是我出宫后十几日,公主在御花园中遇到了皇后。皇后依旧是说不上俩句就开始冷嘲热讽公主的痛处,要是往常,公主必定会反唇相讥,彼此唇枪舌剑一番。可没想到这次公主硬是强迫自己忍下来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温恭地提醒皇后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恶语伤人,失了自己的尊贵和体面。公主的一百八十度逆转愈发刺激了皇后,皇后变本加厉,恶毒之语频频而出。就在公主忍无可忍一如往昔快要爆发时,皇上和皇太后出现了,皇上勃然大怒当众就呵斥皇后,没曾想气头上的皇后也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倔强地顶嘴反击。皇太后冷若冰霜地盯着皇后,不等皇上与皇后继续恶战,她就唤来太监把皇后强行带回坤宁宫,没有她的允许不得踏出坤宁宫半步。
事后,皇上连连夸赞公主长大懂事了,还赏赐了好些好玩意儿。要是平日里公主与皇后争吵,皇太后向来是各打五十大板,一并训斥。没曾想这次皇太后破天荒拉住公主的手,和蔼可亲地夸她明事理,还说要是皇后如她一般懂事自己也不至于揪心了。这种快乐显然是公主没有体会过的,由此她便越发想出宫来见我,好让我与她一起分享这种快乐。
万万没想到我当时的一番话竟然有了这样的效果,说真的我也为她高兴。公主自小长在深宫,虽是金枝玉叶,得众人呵护,可毕竟早早失去生母,皇太后的小小示好对她来说竟是如此珍贵,她非常渴望亲情的包围,可惜这是皇宫里最紧缺的。
年纪轻轻就已嫁为人妇,要是能得到吴应熊的真心疼爱该有多好,即便将来遭遇不幸,但至少曾经的快乐也让她不枉此生。
“公主,喜欢你自己的府邸吗?墨兰